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
那一轮发光不发热的太阳如同沉睡的巨兽慢慢的凑近两人,在两人的头顶转过。
薄白伸出手去,想摸摸那太阳。
他把手伸出去,易远暮也伸手去够那太阳。
但无奈两人距离太阳还有段距离。
于是易远暮抱住薄白的腰。
薄白一愣。
易远暮抬头看他说:“快摸摸,摸摸太阳是什么感觉?”
薄白也不扭捏,伸出手去。
他还差一点点够着那太阳。
易远暮见状,踮起了脚尖,问着:“够着了吗?”
薄白点头微笑:“够着了。”
太阳一点点放大,一点点的穿过薄白的手心。
太阳没有实体,是投影形成的光效,却逼真的好像太阳真的在眼前。
易远暮笑了:“摸到太阳是什么感觉?”
薄白:“空调风吹在手里的感觉。”
易远暮微笑:“太阳如果听到了,它会哭。”
在那投影太阳穿过薄白手指的时候,他忽然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易远暮跟他表白后,他会去思考他的感情。
易远暮就就像这一轮只发光不发热的太阳,他吸引着别人靠近他,触摸他,了解他。
而他自己,就是个被吸引的人。或许只是有点好奇,也或许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可是他确实注意到他了。
从太空展馆出来,已经过了下午集合的时间。薄白与易远暮只得给卓扬发了条短信,说自己直接回家去。
易远暮也乐得如此,这样他就可以送薄白回家了,又能近距离跟薄白接触。
薄白喝多了水,他朝着厕所走去,说着:“我先去上一下厕所。”
易远暮堵在门口,献殷勤说着:“我给你把门。”
薄白:“什么把门儿?”
易远暮:“免得别人偷窥你上厕所。”
自己未婚妻的节操需要自己守护。
薄白打量了下易远暮,这人的忌讳还挺多。
谁没事跑这种地方偷窥别人上厕所?
“不需要,我没那么讲究,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站门口替你守着。”薄白说。
“我一个大男生不需要。”易远暮自觉自己不是个事逼,也没那么多穷讲究。
“你逛了一天就不上厕所吗?”薄白疑惑看着要替他守门的易远暮。
易远暮:“上啊,等你上完再,免得你不好意思。”
薄白睥了易远暮一眼,不解:“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守了,一起吧。”
易远暮:“……”
未婚妻邀请我进厕所?
是进呢,还是不进去呢?
少儿不宜啊!
我还没到十八岁啊,我还不想犯罪。
最主要的是,我还没准备好,我想等十八岁再看……
哎不对,未婚妻邀请我进去,一定是希望我帮他守着隔间。
守在厕所门口目标太大。
于是,易小爷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然后他看到薄白站在小便池旁拽下了裤子。
“卧槽——”易远暮宛若被五雷轰顶。
未婚妻不仅站着上厕所……他还有……
薄白上完厕所,拉上了裤子,回头看着一脸惊诧的易远暮满脸狐疑。
怎么突然像见了鬼?
易远暮惊魂未定的扶着小便器旁边的挡板,感觉像是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样,腿软绵绵的,心砰砰跳,心脏要从心腔里跳出来一样。
我未婚妻是个男生?
是男的?
怎么是个男的呢?
他慌乱看向薄白,脸瞬间白了,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是男的?”
薄白目光平淡的看着易远暮,好像看智障一样,该死的是,易远暮很懂薄白的眼神。
薄白一个眼神看向他,他就知道薄白眼神在说着什么。
易远暮逐渐在震惊中缓过神来,淡淡看着薄白,问:“能把裤子脱给我看一下吗?我刚刚没看清。”
果不其然,薄白冷冷说着,“有病。”
薄白说完就朝着厕所外面走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奇葩的要求。
易远暮惊魂未定,没有立刻跟上去。
他现在手心里全是冷汗,腿还有点儿软。
他脑子里冒出了很多问题。
我未婚妻为了躲避债务去泰国变性了?
我难道认错人了?
我未婚妻呢?
我未婚妻是男的怎么办?
他在这几个问题里来回挣扎,最后决定还是出去问问薄白。
他走出厕所门,薄白站在科技馆休息处的长椅上等着他。
易远暮走了上去,说着:“你去过泰国吗?”
薄白瞥了他一眼,这次眼神不是看智障,而是在看神经病。
易远暮不得不承认——他,认错人了。
一时之间,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心里慌乱到不行。
好像从一开始薄白就一直强调自己是男生来着。
薄白看到易远暮脸色发白,拧开矿泉水,递给易远暮,问着:“喝吗?”
易远暮缓缓的摇了摇头。
薄白见易远暮不喝,就自己喝了,他微抬起头,喝着水。
易远暮低头看向薄白的喉咙,薄白的喉结并不突出,皙白的颈脖自然舒展,不突出的喉结随着水流而上下鼓动,也许是发育不完全,但是他还是有喉结的。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手刚一触摸到薄白的颈部,薄白就呛咳住了。
薄白止住咳嗽,拿纸巾擦滴在袖口领口的水,微恼说:“你干什么?”
易远暮神游天外,真的有喉结,他刚刚摸到了。
我当初怎么就认错了呢?
我当初怎么就弄错了呢?
“不好意思。”易远暮有点尴尬:“我今天状态不好。”
薄白心说,你这不是状态不好,你这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了。
他不知道易远暮怎么突然神经兮兮的,以前也没觉得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难道是最近学习压力大?
这人平时也不爱学习,不可能是学习压力大造成的。
此时易远暮双目无神,眼神茫然,那双漂亮自信的桃花眼像失去了光彩般,他关切问着:“你怎么了?状态十分不对劲,要不今天不逛了,早点儿回去休息?”
“我没事。”易远暮从茫然的状态回过神来,此刻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薄白。
他说:“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我去门口帮你打辆车,你先回去吧。”
薄白说着:“不用,我爸爸让我拍得照片我还没拍,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坐地铁回家,这到我家有地铁直达。”
易远暮想说点什么。
张开嘴不知道怎么说,只得点头说:“行,我先走了,”
他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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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槽草。”祝培惊叫起来。
易远暮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鬼叫什么啊?”
他四仰八叉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窗外夕阳透过窗照进来,屋子里一片暖光。
祝培无语:“你他妈的真的认错人了?所以你这不是梁祝?”
“滚。”易远暮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无奈:“要不是你帮我找的名单有问题,我怎么会认错人?”
“绝对没有问题,全校、活着的人,叫薄白的只有一个,就你同桌。”祝培拿起茶几上一瓶水,喝了一口,笑着:“不过你究竟是什么眼神,竟然把男的认成女的?”
易远暮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也相信了?”
祝培:“我还不是信你嘛,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薄白确实挺秀气的,我们班有几个女生比他白?没几个吧。”
易远暮躺沙发上,什么也不想思考。
祝培:“你打算怎么办?”
易远暮茫然说:“不知道。”
祝培:“你是不是禽兽啊,你跟人表白,追人那么长时间,你现在说不知道?”
易远暮坐正身体,淡淡看着祝培,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祝培想了想,说着:“你现在喜欢薄白吗?”
易远暮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道。”
祝培微笑:“来,让我来测试一下。请问你印象最深的食物是什么?为什么?”
易远暮脱口而出:“糖醋排骨、糖醋里脊。”
为什么?
还不是某个脾气不好的家伙喜欢吃。
祝培又笑了:“请问,你最喜欢的天气是什么?为什么?”
易远暮想了想,以前没感觉,自从开始注意到薄白之后,他最喜欢的天气是晴天。
他不耐烦了,觉得祝培总是把他往沟里带,说:“你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
祝培举着手机给易远暮看:“这都是恋爱小测试里面的题目。”
末了,他见易远暮心烦意乱,放下手机,说:“算了,我不问了。我不提薄白相关的行不行?谁再提跟薄白有关的字眼,谁是狗。”
易远暮继续靠在沙发上躺尸。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妈妈给他打的电话。
他不想接,现在他谁也不想理,直接将手机扔在茶几上。
祝培看易远暮一副厌世的模样,微笑着拿出手机,说:“算了,不开心就别想了,我待会儿跟易姨打个电话,说你在我家,这几天你别回去了,好好放空一下自己。来,帮我挑一双球鞋。哪个颜色好看?”
祝培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有几个颜色。
易远暮想也不想直接说:“纯白色的好看。”
祝培愣住,看着易远暮。
易远暮疑惑:“怎么了?”
他问完才反应过来,白色球鞋是球场上的禁忌,因为鞋子容易脏,这是江清二中默认的约定俗成的忌讳。
祝培嗤笑一声:“你看看,选个颜色都能选成薄白的模样。”
易远暮生无可恋脸:“我觉得我还有救,你觉得呢?”
祝培微笑:“你这都骨灰了,还打算抢救呢?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易远暮很烦躁。
祝培:“你烦什么啊?你年纪轻轻,一出生不仅有车有房,还有个几十亿的股份,你老妈把你未婚妻都找好了,你到底烦什么?”
易远暮更觉得烦躁。
祝培:“你到底烦什么?”
易远暮:“我在想我要怎么解除婚约。”
他喜欢薄白,也就意味着不可能跟未婚妻结婚了。
祝培“草”了声:“所以说你从来找我的路上就明白你喜欢薄白?你喜欢他,你还把人一个人丢在科技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