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
男生能叫,女生也能叫。
薄厉野笑了笑:“不过也没关系,我在国外回来,就把她的名字改回来了,还叫薄露。不用太在意,以后也不会弄混的,放心吧。”
薄厉海点头:“奥,下次带她来看我,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连一岁都不到。”
薄厉野寒暄说着:“好啊。”
薄厉海送薄厉野下楼。
他们兄弟两十五年没见,有着说不完的话。
薄白与薄勤面面相觑,甄苏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薄勤。
薄白推了薄勤一把,说:“下去买菜。”
薄勤指着敞开的门口、空荡荡的走廊,说着:“客人都走了。”
薄白指着甄苏:“这也是一位客人。”
甄苏微笑着:“我算什么客人?我常常来你们家蹭饭吃。我不算客人的,我也不挑事,做什么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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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逃避也不是办法。
易远暮在祝培家打了一天游戏就回家了。
老妈煲电话粥跟他感慨了好多遍。
说未婚妻如何如何可怜之类的。
他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未婚妻原名叫做薄露,因父亲薄厉野逃债,改名为薄白,从小女扮男装寄居在别人家。
这个别人家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薄厉野的情人,也就是未婚妻的名义上的后妈。
这位后妈在薄厉野面前对薄露还说得过去,一旦薄厉野离开,她就本性毕露,而薄厉野对女儿关注甚少,就连女儿读几年级了都不知道,一年也就回家两三次。
本来薄露考上了江清二中,这位后妈觉得上学太花钱了,而且薄厉野给她的钱就那么点儿,还要带个拖油瓶,现在还要给拖油瓶花钱上学。
她越想越气,直接让薄露高一新生开学辍学,她找了个工厂,收童工。
她让薄露去上班了。
后妈怕薄厉野责怪她,就直接对薄厉野谎称女儿上学了,反正薄厉野也不管这拖油瓶,上不上学他又不知道,等以后了,找个借口,就说薄露被退学了,到时候她撇的干干净净的,反正薄厉野不管这小杂种,而薄露也不敢违背她。
远在国外的薄厉野以为女儿上学了,在江清二中,外加上易妈妈并没有嫌弃他们家,还记得当年婚约的事情,他就跟易妈妈提起了女儿在江清二中。
可惜的是,他这个父亲太不合格,手机里连女儿一张照片都没有,平时把女儿丢给自己的情人,连读几年级都不知道,他怕易妈妈介意他找了情人,就说把女儿丢在朋友家,朋友代为照顾。
当时登机太匆忙,他也没留易妈妈的联系方式,造成了一系列乌龙。
事实上,易远暮的未婚妻在高一报名的那天就休学了。
易远暮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位短头发高高瘦瘦、皮肤蜡黄、双目无神、眼窝深陷的女孩,女孩穿着牛仔连衣裙,拘谨的坐着,微微垂着头,有点儿怕生。
她泯着唇,豆大的眼泪在她眼角滑落。
易妈妈看到女孩,拿起桌子上的卫生纸擦着泪,女孩儿絮絮叨叨小声说着:“爸爸压根不管我,他把我丢给阿姨后就不管了,后来阿姨强逼着我辍学,阿姨骗我爸爸说,我还在上学,其实不是这样的。”
说着,女孩儿就哭得更伤心了。
易妈妈擦了擦眼泪,握住女孩的手,郑重说:“你放心,只要你回到小姨这里,小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时,易妈妈注意到门口的易远暮,说着:“小暮,快过来。”
易远暮站在门口换了鞋走了进来,微笑着冲女孩儿打招呼:“嗨。”
女孩儿抬起头来看他,眼神突然一下子亮了,她又自惭形秽匆忙的低下头,生怕易远暮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男孩儿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观,她以为这种漂亮的男孩子只能在电视里看到。
她觉得自己脏了易远暮的眼。
易远暮大步走了过去。
易妈妈介绍:“这是我儿子小暮,你们应该认识一下。”
易妈妈对易远暮说着:“这是薄露,你薄叔叔的女儿。”
易远暮微笑着表示礼貌:“你好。”
薄露胆怯,扭扭捏捏:“你……你……好。”
她不敢看易远暮,这种人离她的生命那么远,就像耀眼的太阳般,而她就是在泥垢里打滚儿的蛆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是个现实版本的灰姑娘,还有一个这么耀眼的未婚夫。
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在易妈妈看不见的角落,她把大腿都掐肿了。
她感觉这个世界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怨愤命运的不公,她明明是耀眼的公主,却成了在泥里打滚儿的蛆。
易远暮见易妈妈与薄露聊得很开心,薄露也没有一开始拘谨,看着他妈妈盼了好久的闺蜜女儿回来了,他就把取消婚约的事情短暂的咽了回去。
他不想太扫兴,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等薄厉野来了之后,大家当面谈比较好。
夜晚,易妈妈摆宴五星级酒店。
五星级酒店坐落在灯火璀璨的江边,酒楼包间一推开,便看到了江面粼粼波光与两岸璀璨灯火。
薄露小心翼翼的张望着,易妈妈握着她的手,贴心的告诉她这家店的特色,询问她这些年怎么过的。
光门外的伺候的服务员就站了两排,薄露感觉自己就像闯入公主城堡的乡巴佬,看着满目琳琅与豪华的场面,只能瞪大了眼睛,一颗心在心腔里跳动着。
很快,餐桌上摆上了菜品,精致的瓷碟,价钱高昂的食材,繁杂的用餐礼仪,礼貌温和的服务员上菜,退出去,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给每人上了一份甜品,说着:“您好,这是赠品,草莓星地,请您品尝。”
薄露尝了一口,易妈妈关心问着:“怎么样?好吃吗?”
薄露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吃。”
易妈妈满意笑了说:“服务员,你们这个甜品,打包三份带走。”
服务员微笑礼貌点头:“好的。”
易远暮看白色的奶油红色的果酱,尝了一口,味道说得过去。
他觉得薄白一定很喜欢吃。
薄白就爱吃这种甜丝丝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的习惯。
于是说着:“帮我也打包一份。”
服务员微笑:“好的。”
那美丽服务员小姐走到门口,突然被易远暮叫住,说:“等一下,我想想?”
易远暮算了算,给薄白买的,钟浪肯定要分一口,因为钟浪最喜欢吃流水席,谁的东西,他都能戳一口,就连每天早上他同桌吃热干面豆皮,他都能戳一口,他总觉得别人碗里的香。
在心里默默对钟浪竖了一个中指的易小爷继续盘算。
钟浪戳了一口,那么薄勤肯定也少不了一口。
以薄白的好心,他们三人肯定要平分这么小小的一份。
那薄白就只能吃三分之一。
而且薄白这种不争不抢谦让的性格,肯定会把这甜品给钟浪或者薄勤吃。那这样,薄白就吃不到了。
伟大的理科学霸易小爷在脑里光速算着各种大小概率事件,光速算着怎样确保薄白能吃到这份甜品,以及这份甜品分到薄白的嘴里还剩下多少。
他跟美丽的服务员小姐姐说:“给我打包五份,哦,不对,六份。”
他算了算,薄白一家有五口人,每人一份,也就是五份。
万一薄白觉得好吃,想再吃,没有了怎么办?
所以多的那份就有用处了。
“哎,不对,七份。”伟大的易小爷又增加了一个数字。
他觉得自己给薄白送过去,薄白肯定会邀请他也吃一份,尽管他觉得这玩意儿不好吃,那么六个人吃了六份,万一薄白觉得好吃,没有了怎么办?
这时候就应该有备无患。
艾玛,自己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啊!
他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薄白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竟然会遇上他这么一个未来男朋友。
简直就是狗屎运啊!
伟大的易小爷不要脸的给自己冠上薄白未来男朋友的称呼,还是当着他未婚妻的面,以及在薄白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服务员小姐微笑:“好的。”
易妈妈诧异:“你怎么打包这么多?”
易远暮:“给同学打包的。”
没过一会儿,薄厉野赶来了。
他微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易妈妈微笑:“不晚不晚,刚上菜。”
易远暮站了起来,礼貌道谢:“薄叔叔好。”
薄厉野看到这面前一表人才的贵少爷,恭维说:“这是小暮吧,都这么大了,挺帅气的。”
易妈妈招呼薄厉野说:“坐下吃菜,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菜,都点上。”
薄厉野笑了:“这已经很丰盛了。”
在易家吃饭,他只字不提自己那情人陶玉婷,毕竟他老婆跟易夫人是好闺蜜,提了就是往伤疤上撒盐。
饭吃到一半,易远暮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擦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良好的礼仪与教养,看得薄露心猿意马,却又自卑惶恐。
易远暮微笑着说着:“薄叔叔,既然你到场了,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早点说了吧,我要取消婚约,我觉得这无论对薄露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易妈妈,薄厉野,薄露三人同时抬头来看着易远暮。
薄露眸子里尽是委屈与不甘。
薄厉野错愕、气愤说着:“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我知道我们家道中落,现在给你们提鞋都不配,如果你早点儿取消,我也不至于带着女儿上门来找不痛快。”
薄厉野混了这么多年,少爷脾气依然没消减。
他那股蛮横自负的气焰完全没有被磨难所磨平,相反在日复一日的逃债生涯中,让他这种自负转成强烈的自卑,现在就好像他舔着脸把女儿送上门给易远暮,而易远暮不领情,还要羞辱一番。
易远暮诚恳说着;“不是嫌弃你们,薄露是我妈妈最好朋友的女儿,我们家理应照顾她,并且我向您保证,我会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看待,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但是我不会跟她结婚,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非常抱歉。”
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理亏,所以他在说抱歉的时候,站了起来,冲着薄厉野鞠了一个躬。
易小爷从没给任何人弯过腰,除了薄白,也没给任何人道过谦。
可是这一切在薄厉野看来,就是推脱之词。
他看向易妈妈说着:“你也这么想吗?当年指腹为婚的事情,可是你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