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
薄厉海目光不善的投射过来。
薄厉野被那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他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减弱,将剩下的话说完:“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阻断了你亲侄女的后半生幸福啊?”
薄厉海冷冷的盯着他:“放你娘的屁,他怎么是外人?他怎么不是我亲生儿子?他户口本上的监护人是我的名字,他亲属那一栏填的是我的名字,他怎么就不跟我是一家人了?他怎么就是外人了?”
他气得连话都颤抖了,时隔十五年,他这个弟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吱吱——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薄厉海知道薄白回来了,拄着拐杖朝着外面走去,说:“我儿子回来了,你如果没事的话,赶紧回家去吧,天太晚了。”
薄厉野连连点头,说着:“好。那我下次找个地方,我们……”
“看我有空没有吧。”薄厉海拄着拐杖,假肢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般复杂沉重。
他这话说得经验老道,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是真的发飙了,但他给薄厉野留有余地,不至于将场面弄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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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白与易远暮走了进来,站在玄关处换鞋。
薄露坐在沙发边玩手机,薄厉海与薄厉野从书房里出来。
易远暮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都在呢?”
他很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应,相反薄露与薄厉野有点儿拘束。
薄厉海微笑着送客说:“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们了。”
薄勤看向他爸爸,上次二叔来的时候,他老爸腿脚不便,痛风又犯了,他依然坚持把二叔送到楼下,据他回到家的时间,可以推测出,他送了很远。
现在,老爸连送到门口都不送了。
他们父子三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彼此之间的情绪波动,都能掌握的分毫不剩。
就好比,薄白回来晚了,他就知道薄白心里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以薄白的性格,肯定跟易远暮在楼下溜达了。
难道老爸跟二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连撒泡尿都不够,能发生什么事儿?
薄厉野连连笑着:“好的。”
他伸手招呼薄露:“小露,回家了。”
招呼完薄露,他目光落在了薄白与易远暮身上,微笑说:“我们先回家了。”
易远暮点头:“薄叔叔,慢走啊。”
薄厉海目送着薄厉野出门。
他蠕动着嘴唇,似乎要说点什么。
整整十五年没见,没想到再见面,物是人非。
在很小的时候,他总会牵着弟弟的手去小区门口买冰棒,每次一袋冰棒里有五根小的,他拿两根,弟弟拿三根,但是吃到最后,阿野总会把剩下的一根与他分享。
兄弟两就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你舔一口,我舔一口,不嫌弃对方的口水,到嘴里的冰棍总是甜甜的。
但是现在,时光与社会已经将人打磨的面无全非,就算样子没变多少,人却已经不是那个牵他手,一起奔跑在落日余晖中的兄弟了。
薄白看着他老爸,似乎想挽留什么,薄厉野上电梯之前冲着薄厉海挥挥手,说着:“哥,我走了啊。”
“嗯,注意安全。”薄厉海说的是注意安全,没有说“常来玩”。
十五年没见的亲兄弟,再次见面,难道不应该是常常走动吗?
薄厉海明显没有让对方再来家里的意思。
薄白不知道他出去这段时间,老爸与那位叔叔发生了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尴尬。
薄厉海对薄白笑着说:“你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
薄白:“那狗吐得挺严重的,我们在狗安定了后才走的。”
薄厉海指了指厨房说:“欢姨给你们留了点饭菜,在微波炉里。”
薄白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但又不想拂了老爸的好意,就冲着易远暮说:“我去拿出来。”
“我帮你。”易远暮连忙跟了上去。
薄厉海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薄厉野突然拨醒了他,他觉得薄白与易远暮之间存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他不愿意承认薄白与易远暮是那种关系,但是如果不是,他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仅仅是单纯的学生情义吗?
“那个……”薄厉海淡淡说着:“书房那个沙发床,被我不小心泼了茶,还没收拾,小暮啊,今晚……”
“没事,我可以跟薄白挤一挤。”易远暮微笑着说。
薄厉海:“……”
我特么的想让你回家去,你却想睡我儿子?
他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薄厉海尴尬笑了:“小白的床比较小,他从小不喜欢别人跟他睡一起……”
薄白将饭菜端出来,正好听到这句,接过话茬,微笑着说:“没事,可以挤一挤的。我们明早一大早要去市图书馆,他如果回家,赶不及的。”
薄厉海心里一个咯噔儿。
肯定有什么猫腻。
这两才十六岁,睡一起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第36章 课代表,嫉妒心可不能有啊
薄白的床宽只有一米二,两人能够睡得下, 但是要紧紧挨着。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床小过, 这是第一次。
薄厉海坐在房间床上, 万分后悔, 他总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儿子往狼口送。
早知道就不应该嘴贱说书房的沙发床被泼湿了, 他本来在年前发了年终奖就想给家里的家具换一下的。
但是总觉得有些家具还能用,有些家具用了顺手, 换了不太适应, 所以打算再用两年, 等两儿子上大学了, 再换。
现在那一米二的床, 躺着两个身高体长的少年,那得挨的多近啊。
早知道应该把薄白房间的床换成两米的。
他脑补了一下,他觉得这会儿两人应该抱在一起了。
薄白翻动了一下身体,面朝着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没跟人睡过,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有点儿不适应。
易远暮感觉到薄白翻身, 他静默着, 两人贴的很近, 夏末只需要盖一张薄薄的空调被,而现在他透过薄薄的空调被, 能感觉到薄白身上的温度。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这连心跳都能听到的沉寂。
薄白看向门口,拉亮了灯,问着:“谁啊?”
老爸说着:“我。”
薄白揉了揉眼睛, 掀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把门打开,不解看着他老爸抱着一床小毯子过来:“这是干什么?”
薄厉海笑了笑将毯子搭在凳子上,说:“据说晚上会下雨,我怕你们这里冷,所以放一张毯子放这里。冷的时候,记得拿着盖。”
他朝着床上看去。
薄白与易远暮分开盖了两床空调被,似乎因为房间比较热,易远暮把长腿露在外面,此时易远暮躺床上昏昏欲睡半闭着眼,伸出手来跟他打招呼。
看来薄白与易远暮并没有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心放下了点。
只要没睡一个被窝就好,这两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浪出来。
他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叮嘱说:“早点睡,晚上别玩手机啊。”
薄白点了点头:“好的。”
薄厉海回到房间,躺床上。
他躺下之后,脑子里又回想起薄厉野的话,他不放心的坐了起来,轻声轻脚的走到薄白房间门外,静静的听着墙角。
里面没什么声音,应该睡了吧?
才十六岁,应该干不出什么事儿吧。
他这样想着。
客厅里静谧的连呼吸都能听得到,他怕惹薄白与易远暮注意,就屏住了呼吸。
易远暮与薄白几乎身体贴着身体,忽而,易远暮伸手抱住了薄白。
薄白呼吸一窒,他脑子里嗡嗡嗡,却没有推开易远暮。
他面朝着窗户,隐约可见窗外月明星稀,不会有雨。
那两个晴天娃娃安安静静微笑着,一黑一白,挂在窗帘之上。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薄白看过去,只得起身开门,易远暮老老实实的收回爪子,调整睡姿,他不能给薄爸爸留下他觊觎他儿子的坏印象。
薄厉海拿着一壶开水两个水杯站在门口。
薄白看他老爸拄着拐杖,艰难提着一壶水,左手拄着拐杖,还夹着两个杯子,他连忙接过来,问着:“怎么了?爸。”
薄厉海笑笑:“没事,今晚饭菜有点儿咸,我怕你们渴,所以烧了开水。”
薄白目光微露疑惑:“我们可以自己去客厅倒水的,这么晚了,您也早点儿休息吧。”
薄厉海笑眯眯,点点头:“嗯,马上去休息,有事叫我。”
易远暮招手:“谢谢薄叔叔。”
薄白觉得他老爸热情过了头,但一想到易远暮在自己房间,老爸热情也情有可原。
薄厉海乐呵呵的出了房间,易远暮那躺床上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挪窝。
薄厉海苦笑自己疑神疑鬼的,两个才十六岁的孩子,能翻出什么风浪出来。
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薄白关上门,爬上床说:“我爸以前不这样的,你别介意。”
易远暮笑了:“没事儿。”
薄白钻到被窝里,易远暮不自觉将手伸过来,揽住薄白的腰。
薄白没推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薄厉海起床的时候,易远暮与薄白已经起来了。
这两没吃饭,背着书包朝着家门外走去。
薄厉海将油条稀饭端上桌子,问着:“你两吃了饭再走吧?”
薄白伸手抓了两根油条,递给易远暮一根,说着:“我们去楼下买点零食就好了,市图书馆七点半开门,考博的考研的七点都去排队了,我们去晚了就没座了。”
薄厉海心怀疑虑,面色如常:“奥。”
这时,薄勤也起来了。
看到薄白与易远暮出门去,他也准备换鞋出门。
薄厉海:“你也不吃早饭了?”
薄勤:“苏苏过生日,我得赶过去,她心思细,去晚了,她又得哭。”
薄厉海心情复杂的目送三个孩子同时出门。
在出门半个多分钟,他给薄勤打了电话。
薄勤在公交上接听了,问着:“怎么了,爸?”
薄厉海疑神疑鬼说着:“你有没有觉得薄白与那个小暮,有很奇怪的地方?”
“有吗?”薄勤条件反射的回了句,老爸难道看出来了什么吗?
“没有吗?”薄厉海没头没脑问着。
“没有。”薄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