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
路择远也不看书了,俯**子侧头盯着我,笑了起来,确认道:“真的吗?”
“这能有什么假?”我皱眉,又翻身回去,从纸上撕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块,在上面歪七扭八写了几个字儿。
“伸手。”我说。
路择远便把手伸过来。
我把纸片拍在他的手里,一脸骄傲。
“打扰许可证?”他念完纸上的字,又把它递给我:“你得写上路择远专用才行。”
我嘴上说着“除了你也没人会用”,还是趴回地上认认真真把他的要求加上去。
路择远就全程把手掌伸在我面前,干等,很急。
他的手也很好看,并非罗冬冬式纤细修长,是我偏爱的那类骨节分明的好看。
他的小指第二个关节那里,有一道短短的疤,我把纸片再还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抚摸了它几下。
想起路择远前不久才用这只手摸过我的脖子,搂过我的腰,我就有些血脉偾张。
真不是我变态,小时候踢球,我就三天两头挂彩,心里多少觉得这是我男性魅力的体现,卧室墙上除了贴乐队的海报,还贴了内斯塔在球场上染血的侧脸。
虽然这种心态听起来特别直男,跟我现在的身份一点儿也不搭。
我抬头问路择远:“手是怎么伤的啊?”
他正在把我的小纸片夹进书里,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跳舞不小心伤到的。”
“想想就疼,”我说:“你怎么就开始跳舞了?”
路择远把书摊在腿上,回忆了一会儿:“当时刚出去,新认识的朋友在玩,莫名其妙就跟着一起玩儿了。”
“噢,”我一只手托着下巴:“以前你怎么不交朋友?”
路择远许久没回应,我看他不想答,心想自己是不是又问错话,只好蔫蔫地继续和那张被撕掉一块的白纸斗智斗勇。
他看我又趴在地上,也许是猜我在生气,便俯**来和我趴在一起,凑在我身边小声说:“......因为你以前有很多朋友,我换了环境,也想试试看。”
他不自在的抓抓头发:“......那时候就很好奇,你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路择远说完,低头回去看书,我满肚子情话要讲,怕开了口便收不住,摄影机盯着,只能强迫自己注意力转移回眼前的问题上。
我的心现在太满了,大脑就变得空白起来。
罗冬冬学古典出身,创作上一知半解,和胡笛讨论出几个主题便高高兴兴回去吃饭。
我写写划划,一直到午夜,摄像老师困得哈欠连连,来询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如果通宵的话他们安排人来换班。
我勉强憋出八个小节,也不好意思让人一直陪着,况且两台机器杵在那儿,我压力很大,怎么写都不太顺手。
路择远去跟摄像老师沟通,说我们收拾下东西,一会儿就走,让他们不用等了。
随行的选管也困得不行,看我们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做各的事,想说第一天可能的确没什么素材,便招呼摄影老师们下班,还把钥匙给了路择远,嘱咐他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
“我想听,”工作人员离开之后,路择远指着我那歪七扭八的几个小节道:“可以唱给我听听吗?”
我顺从地抱着吉他伴了和弦给他哼两句。
“听起来怎么样?”我问他:“说实话。”
路择远表情微妙:“......很熟悉。”
我特别泄气,把谱子揉成一团扔出去:“十首情歌里六首都是这个走向,平庸、无聊、没劲。”
“为什么要写情歌?”路择远一边问一边递水给我:“你以前的风格不好吗?”
我拧开瓶盖灌了几口,心想您这不是明知顾问么,我现在满脑子deca joins落日飞车的旋律,心里粉了吧唧甜滋滋的,还指望我能整出什么东西来。
“没动机啊,”我说,把矿泉水瓶子递给路择远:“我以前看见一束光,一只虫子,或者半夜去酒吧看完演出回家,头发翘起来几根被路灯一照,映在地上有个影子,我脑子里就能跳出几个乐句,来组成我的动机,可能那些都是我碰到的挺美妙的事儿。”
“而且,被节目乱剪是有点倒霉,”我像是有意在跟路择远卖惨,话说出口又觉得害臊:“但是说实话,认识你之后,虽然大起大落的,总得来说还是比之前幸运太多了。再来看这些光啊虫子啊影子啊什么的,感觉就不对了,觉得它们又不够好。”
主要是,觉得它们都没有你好。
最后这句我没机会说出来,路择远站在门口,关了灯,在黑暗里亲吻我。他接吻的时候很喜欢抚摸我的脖子,这次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小指上浅浅的疤痕摩擦着我的锁骨。
让人血脉偾张。
第40章 第二次公演(二)
路择远这次的亲吻比以往都要来得主动,也更有侵略性。
我被他亲的有些五迷三道,一时不知如何用鼻子呼吸,随着口腔里的氧气被一点点掠夺,我攥着他外套边缘的手也越来越紧。
我把他推开一点,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权。
路择远倚在镜子上,对我的离开表示不满,扣住我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想要延续这个吻。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想起练习室里的监控,就挂在摆放钢琴那面墙的顶端,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那么一瞬间,我的心脏剧烈起伏,在胸腔与喉头撞击,同羞耻感一起回荡着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我能感到身体在散发出能量与热,单薄的t恤在我身上也显得特别厚重。
“你等等。”我从他怀里挣脱,找回重心,摸黑穿过屋子走到安装监控的那面墙前,十多米的距离被无限延长,每一步都升腾起欢愉和期待。
监控的正下方是展书佚让人搬来的那台施坦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爬了上去,脱掉t恤,系在那只正盯着我的小玩意儿上。
路择远跟过来,看我蒙好监控坐上琴键盖,裸着上半身朝他张开手臂。
琴键盖很窄,我只能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一半力量倚靠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撑着琴的盖板,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环住我的腰。
“没有红灯,它不会夜视,”路择远又蜻蜓点水似的亲了我一下,小声嘲笑我的智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关灯?”
意识到那些我自以为小心谨慎的举动,在路择远眼里其实傻了吧唧的,反而让我更冲动起来,蔫儿坏地想要在嘴炮方面扳回一城。
我便拉起他受过伤的手,认真地舔吻那道疤痕,粗糙的触感停留在舌尖和嘴唇上。
“那你呢?”我问他,分开两腿扣住他的腰身,试图让他和我再贴近一些:“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脱-衣服?”
说真的,这会儿我也觉得我自己挺变态。
越这么想,就越是兴奋,不知为什么记忆闪回到路择远跟我讲道理那天,他当时满脸疲惫,问我能不能不要再羞辱他了。
我得弥补那些令人心碎的回忆,我这么想着,视线在黑暗里描画他的轮廓,余光扫过他手臂上的队长袖章。
浓烈的力比多把曾经同样带着队长袖标,在球场上横冲直撞过的齐悠扬短暂召唤回来,我索性豁了出去,再也不要什么脸,更加主动的往他身上蹭。
“你想不想也试着......“我语气真诚,和嘴里的骚话格格不入:”......来羞辱羞辱我?”
路择远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他只收回那只撑在钢琴盖板上的手,握住我的腰侧,掌心愈发滚烫。
【………】
跟路择远那个,快乐是真快乐,疼也是真疼。
我披着他的外套在地上躺尸,不愿意动弹,他倒是精力旺盛,用带来的水帮我清理身体,完了再忙前忙后打扫卫生,把我俩糟践过的琴和镜子都擦干净。
看他忙得差不多了,我就躺在那儿伸手跟他要苹果。
路择远索性把食物全都拿了过来,趴在我旁边,用纸巾沾了水,兴致勃勃的把苹果擦干净。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多巴胺爆炸过后,都特别容易多愁善感敞开心扉,什么话都想往外讲。我看着他手里的苹果,倾诉欲就控制不住:“我想我妈了。”
“我俩以前就经常坐在家里沙发上,看电影吃水果。我记得跟她一块儿看得最后一个片子,讲詹尼斯·乔普林的事儿,她好惨一个女孩儿,有名有利有才华,什么都有,就是太
不相信自己会被爱了,最后死在一个小小的电话亭里。我妈看了之后哭到崩溃,再听她的歌儿就难受,我最后只能把家里乔普林的碟全扔了。”
路择远把苹果擦好递给我:“等节目结束,我就和你一起回去看看阿姨。”
“看不了了,”我仰躺着啃苹果,:“前几年走了。得病,钱不够治,也怪我,公司本来说借我钱的,我又不听话,他们就把我撂了。我妈知道之后不想治,说就想回家,我拗不过她,只能背着她把家里的小酒馆卖了,到医院买药混在她的饭里让她吃,她发现之后还揍了我一顿,那是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揍我。但也没什么用,就维持了不到一年。”
路择远说:“抱歉,我不知道......”
“嗯,我没怎么讲过这些,尤其没在微博上讲过,”我努力扯了个玩笑话,也不太想气氛沉重起来,毕竟刚才快活过:“就是这会儿突然觉得憋太久了,特别想讲,我所有的一切现在都特别想让你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凑过来亲吻我的额头。
这和之前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不再含有情-欲的成分,异常温柔。
被疼爱着的感觉让我突然害臊起来,转换话题,红着脸开始跟他算账:“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见我弹过钢琴?”
“你和展书佚有次发布会,”他拿了三明治出来,帮我撕掉包装纸:“你俩坐在一起弹。”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只是太久远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主要还是他弹,我就临时学了三个和弦帮他伴一下儿,”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后来在网上找的视频,”路择远把三明治喂给我:“我那会儿在国外,我爸不让我回来。”
我不解:“为什么啊?”
路择远说起来倒是不太在乎:“他觉得我丢人。”
“不是吧,”我咽下一口食物:“什么样的爹还能觉得你丢人?那我这样的早被我妈扔收容所八百回了。”
“就是......那天,”,路择远摸了下耳朵:“你走了之后,我把碎片捡回去,想贴好,被家里的阿姨发现,拿给我爸看,他也没骂我,就把我送出去了,说不想再看见我。之后他去世,我哥才叫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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