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王总裁结婚了
舞台上的钢琴声缓缓飘来,郁久吸吸鼻子:“我们也去看比赛吧?孟昌文是不是还没上呢。”
于是两人悄悄找了个边角站着。
孟昌文第三轮是倒数第二个上,但他现在脸色灰败,六神无主,已经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他本来只是想把郁久约出来,说话来动摇他,让他发挥失常。
本来没想把人关在杂物间。
那时候真的是顺手了……都怪郁久,如果不是他掐自己的脖子,自己怎么会拧门把手!
孟昌文绞着自己手,懊悔和怨恨塞满了胸口。
关上门回到舞台,他才感觉自己做得过分了,而且不够周密。那地方其实离休息室其实不算太远,周围又很安静,只要有人去到附近,郁久吼几声就能被听见……
他只能祈祷真的没人去找。
二号选手上台的时候,他心底升起一丝窃喜。
郁久还没回来。
如果他真的赶不上……那会比发挥失常的分更低!
整首月光奏鸣曲中,孟昌文一直在默念着赶不上赶不上……可最后,他的妄想被击碎了。
郁久回来了。
他从容,自信,仿佛完全没有被自己的话影响。
他上台,突破自我,弹了一曲完美的《死之舞》。
死之舞!
这难道是弹给我听的?
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我脖颈上。
孟昌文全程瞪大眼睛,面色青白,手上颤抖。
孟昌文六神无主地想,没关系,就算他这次比赛失利,郁久真的和金老师搭上了头,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只要他打死不承认,金老师凭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断然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他依然是年轻有为,获得过国际奖项的青年钢琴家。
签了公司后,还可以去各个城市巡演。
这些都不干金燕的事。
是的,他没事,他一定会没事的。
反观郁久,如果他非要跟金老师追究当年的事,反而显得又蠢又毒,斤斤计较,不得人喜欢……
孟昌文恍惚着,被工作人员推了推。
“下一个到你了,在这里干什么?”
孟昌文机械地跟着staff走上台,僵硬地扬起笑容,鞠了一躬。
舞台灯光亮得刺眼,他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挡。
浑浑噩噩地坐到钢琴七出前,他愣在了那里。
我…………要弹什么来着?
……
“哇靠,这个孟昌文咋了,太紧张了?”郑新第六个弹完,无事一身轻地滚回了观众席看热闹,因为里头太挤进不去,后面也没几首曲子了,他索性把刘柯乔叫出来,两人站在边上看。
刘柯乔:“唱歌忘词儿,抬手忘调儿……这都决赛了,不应该吧。”
郑新搓搓手:“他不是国外都拿过奖嘛,夺冠热门?郁久的竞争对手?”
“今天他状态不太好,前两轮也不太行。”刘柯乔从兜里掏了一袋每日坚果递给郑新,俩人咔吧咔吧地磕起来:“本来就比不过郁久,这下更完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昌文的手迟迟落不下去,观众席上他的亲友团位置渐渐骚动起来。
“小文,小文你动动啊?”
“小文加油!”
“文文你咋不动咧——”
声音越来越大,组委会有人站起来向后边举手示意,却听台上的孟昌文怒吼一声:“闭嘴!”
他面目狰狞,脸色涨红,全被摄像机拍了个清清楚楚。
现场和直播平台的观众哗然一片。
第59章
失去了孟昌文这个竞争对手,郁久的名次又失去了几分悬念。
比赛正式结束。经过短暂的休整时间,晚上九点,颁奖仪式即将开始。
直播平台的实时评论已经陷入癫狂,直到德高望重的音乐协会主席上台主持后,台下才渐渐平静。
名次由第五名逐个向前,一位位首选或笑或泪的上台接过奖杯和证书,最终,只剩下冠军一人没报。
孟昌文和郁久一左一右站在队伍的两侧。
郁久自信微笑,孟昌文面色灰败。
无数人紧张地屏息。
最终,老艺术家报出了卡片上的最终结果。
“恭喜,获得第二十三届,华国青年音乐大赛,钢琴演奏成人组,冠军的是——”
“郁久!”
此刻的心情如何呢?如果有记者来问他,郁久恐怕得不出什么像样的答案。
三分茫然,三分庆幸,和三分理所当然。还有一分是感激。
他感激很多人。
少时对他倾注了爱心的家教老师,要求严格的金老师,回到乡下后对他很好的街坊邻居,给他带早饭关心他生不生病的楼小川,来到秋城后给了他工作的成老板,还有徐佳佳,小妹,隔壁刘奶奶……
当然,还有蔺先生。
老教授慈眉善目,将证书先给到他手上,再把奖杯塞进他怀里。
“弹得很好。”
郁久一下子绷不住,眼泪涌出来。
老教授拍拍他的后背,将话筒举到他的嘴边,等待他说些什么。
郁久扫视台下。
徐佳佳挥舞着自己的灯牌,女大学生被她抢了灯牌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举起荧光棒。
蔺先生就坐在旁边,尽管看不清面目。
“我……”郁久哽咽了一下,台上台下掌声停歇:“我很感谢,感谢很多人。”
“我的运气特别好,总是能遇到对我好的人。每当我遇到承受不了的事,总有人帮我,关心我,我一直认为自己非常非常幸运。”
“其中最幸运的事,或许就是遇到了音乐。”
“音乐支撑着我走过了很艰难的时光,给了我目标和自信,告诉我努力会有收获。如果没有音乐,我无法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郁久顿了顿,揉了一下眼睛:“我以后也会继续和它做朋友,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与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一起。”
弹幕:
“哇我要哭惹……”
“我也要哭惹。”
“能拿冠军,9真的幸运!没有错!”
“这叫幸运?人家说说而已,你造人家吃多少苦吗?”
“这一行天赋努力缺一不可,到了最顶尖,谁少努力了吗?自然就是拼天赋了。”
“别逼逼了……我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这算表白吗!硬塞一口狗粮。”
“郁久以前是金燕老师的小徒弟,后来突然失踪,金燕才又收了孟昌文兄弟做弟子的。知情人表示,失踪另有隐情,而且他在业余组,代表他一直没有接受最好的钢琴教育。郁久在之前的采访里只透露了婚姻状况,半点不提父母,家庭情况肯定很复杂,朋友们,人家还真不是最幸运的那个”
“啊有什么超长弹幕飞速划过去了”
“看不清”
“郁久到底经历了啥啊真的好奇,不过他拿了冠军肯定会接访谈的,我们粉只要坐等就好了!”
…………
颁奖仪式后,晚上十一点,蔺从安把所有亲友团一起安排到了一家酒店举行庆功宴。
人多,开了两桌才坐下,你敬我我敬他的,很是热闹了一番。
等各人都安排好了,蔺从安才带着郁久回了家。
司机被他派去送别人了,蔺从安没喝酒,索性自己开车。
郁久喝了不少,这会儿又醉又困,神志不清地把车窗摇下来:“我,我吹吹。”
蔺从安无奈地放慢了点速度。
夜风将郁久的刘海吹出狂乱的造型,他脸上还有粉底的细闪,不知道是蹭到了哪里,从蔺从安的角度一瞥过去,亮出一道闪闪的光。
后面有辆车超过去,尾气呛了郁久一下,他委屈地把头缩回来告状:“蔺先生,它喷我。”
“……”
蔺从安差点笑出声,想起网上流行的那些醉言醉语的小段子,简直想打开手机也点个录音。
郁久吸了吸鼻子:“老子不怕喷,谁喷老子,老子喷回去。”
竟还会说老子了!
蔺从安忍笑问他:“谁喷你啊?”
“嗯,好多人喷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刷了微博。”
郁久表情一本正经:“他们喷我矮子……还喷我,我做作。”
蔺从安不高兴了:“等我回去,买公关,统统举报。”
“不用,我已经……喷回去了。”
蔺从安吸了口气:“喷了什么?”
郁久:“……我说,你才矮,你才作,我有男人,你有吗?”
蔺从安:“…………”
蔺从安差点没把住方向盘。
郁久今天高兴过头,实在喝了不少。桌上又什么人都有,爱喝白的,红的,黄的,洋的,郁久杂七杂八一堆灌下去。
喝的时候还好,这会儿酒劲上来,完全昏头了。蔺从安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回到家,郁久爬都爬不起来了,还吵着非要练琴。蔺从安把人架到琴房,郁久一坐下来就开始哭。
“我不想练了,你非逼我……”
蔺从安身心俱疲,最后强硬地把人扔到床上,澡也没给洗,就用湿毛巾擦了擦。擦到一半,人已经呼呼睡了。
等他自己洗了个澡出来,却见郁久又呆呆地坐了起来。
“蔺先生……”
蔺从安走过去,嗯了一声,跨上床:“睡觉。”
郁久揉揉眼睛,说头痛,喉咙痛,嘴巴也痛。
头疼还好理解,他一说嘴疼蔺从安就有些紧张,凑过去掐着他的下巴:“我看看。”
郁久亲了上去。
火从脚底蹭地燃起,烧到大腿,肝心肺,一路燃到头顶。
蔺从安被郁久的借醉一通闹,闹得控制不住,把灯关了滚在一起。
郁久一开始挺爽,到最后哭出声:“蔺先生你怎么还不出来,我手酸……”
…………
郁久宿醉,第二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先去卫生间用洗面奶搓了三遍,才觉得脸上的小亮片被搓得差不多了。
“蔺先生——”他喊了一声,久久不见人进来。
他把卫生间门打开,卧室里已经没人了。看来蔺先生下去洗漱了。
郁久胃里翻腾的酸意,踮着脚抄起床头柜的手机,缩回卫生间,顺便把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他紧张兮兮地蹲在浴缸里,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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