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老公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想了想,很快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先是坐到快递小哥的病床边。
快递小哥被他看的浑身发毛,脑海里闪过某种猜想,恶狠狠的瞪着受,问道:你看什么!
受微笑,看你啊,他微微前倾,盯着那双藏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睛,调笑似的问攻三,这年头送快递也要求这么高的颜值吗?
这倒不是受故作夸张,快递小哥虽然整天在外面晒着也没晒黑,皮肤奶油般白皙且面部轮廓分明,五官精致深邃,瞧着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小少爷。
快递小哥,也就是攻三,听了这话他眉头一皱,脑海里那些以往令人不快的经历冒出来,几乎就要张嘴骂出来,就听到受问他,有没有兴趣当模特。
敲定相关事宜,见攻因为放下心头大石而隐隐翘起的嘴角,受心里的愧疚减轻了些,起身回到对面的病床。
谁都碰上过困难的时候,他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一把,更何况是被他连累的倒霉蛋。
受心里有事不愿面对,想想法子转移自己注意力,于是跟攻三聊了起来。
攻三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男孩儿,高中刚毕业就跟家里人出柜,虽然早几年通过了同性婚姻法,可偏偏攻三的父亲是个极守旧的人,于是攻三被轰出了家门停了卡,断了经济来源。
可他人倔,哪怕在外面一个人苦撑着也不愿意跟家里低头,半工半读挨了五年多,吃了不少苦,眼看着再一年读完研究生就出了这档子事。
夜深了,攻三见受随手解了颈边的扣子,一副打算睡在这儿陪床的模样。攻三不好意思麻烦刚解决了他生活费的恩人,便跟受说,我没有起夜的习惯,你还是先回家吧
家,受嘴里咬过这个字眼,沉默了会儿,将手里显示有十余个未接来电的手机关了机,笑了笑,我没家。
攻三在的这所医院是个私密性很强的私人会所,攻二的父亲生前是这里的股东,医院后山的疗养区里还有他特意为受留的一栋别墅。
三层的欧式建筑,雪白的外墙鲜红的屋顶,小二层处拼接着一个花园式的露天玻璃平台,别墅的正门开在二层,台阶开在平台一侧,通往一楼外的卵石路。
处处都是被人精心打点的痕迹,细致到每一株花草。
今天之前,攻一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受自一个月前的结婚纪念日起不见踪影,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给他开门的是受。
攻一的出现似乎让他十分诧异,脱口而出便是:你怎么来了?
似乎在他看来,攻一能来找他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攻一抿了抿唇,在受面前他素来摆惯了温柔体贴的人设,所以哪怕当下心情有多差,他还是抑制住心里的别扭,柔声问: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受愣了愣,后退两步,给攻一让了门。
攻三坐在餐桌边,嘴里正叼着一只被咬了一半的肉包。他见屋里来了生人,一脸疑惑的看向受。
还不等受说话,攻一便先开了口。
“初次见面,我是囝囝的丈夫。”
攻三挑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受冲他使眼色。
受走到攻三面前,说:你先回屋里去,我跟他有些事要说。
攻三乖巧的应了一声,却在受要推着轮椅送他回屋的时候顺手端起了桌上的包子。
受无奈的看着他,攻三则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跟他说:鬼知道你要跟他说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好饿。
受数了数盘子里的包子,妥协道,那你不能吃太多。
攻三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又顺了一手把桌上的鱼汤也端走了。
攻二与白月光隔桌而坐。
白月光生着一副矜贵皮相,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端的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度。
攻二阴阳怪气的问白月光怎么没在攻一身边陪他耳鬓厮磨。
白月光倒是一派从容,他并不理会攻二言语里的讥讽,反而颇有性质的端起桌上的香茗放在嘴边轻抿,瞧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攻二冷笑,你就这么有把握?五年不是五个小时,你就不担心攻一移情别恋?
白月光不以为意道,他心里只有我。
攻二向来厌恶极了白月光这幅做派,不过这次他倒感谢这讨厌的家伙果真起了些作用。
受从屋里走出来,不经意间视线对上攻一的眼。
攻一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心里翻滚的情绪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刚才看到受与攻三的互动是那样自在熟稔……
攻一一下子将这两日脑海里想的说辞都忘了个干净,只知道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看在受眼里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受笑了,他走上前,像往常一样,像五年里每一个清晨,每一个离别时刻到来前那样,轻轻环住攻一的身体,数不到两秒便松开。
他们之间的拥抱向来如此,受连同攻一的手臂一起抱住,很轻很快,仿佛是为了在下一秒被推开前自己选择主动离开。
就好像,在他知道白月光回来的那一刻便申请了离婚协议书,签好字放在五周年纪念礼物边上一样。
即使已经付出了所有,唯有自尊,他仍想保留。
攻一无意识的抬起手臂,却在做出动作前蓦然回过神,任由受离开。
他听到受在他耳边轻声说,他回来了,恭喜你。
攻一点点头,他试图勾了勾嘴角想做出个微笑的表情,失败的一塌糊涂。
攻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一趟。他甚至不知道那天看到离婚协议书的自己为什么要疯狂的给受打电话。
可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知道他等了五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就好。
送走攻一,攻三控制着轮椅从屋里滑出来,看受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再这么看我,今天晚上的虾饺取消。受笑着威胁。
攻三坚持看傻子,顺便摸了摸肚子。
正好他最近伙食太好需要减肥,不然再投喂一阵子他的腹肌都要消失了。
第5章
受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是一条鱼。
有人将他放在烈火中炙烤,又将他整个溺进深水。
惊慌中受忘了自己是条鱼,被溺毙的恐惧迫使他拼了命的往岸上蹦。
鱼注定了离不开水。
搁浅在岸的鱼身体一寸寸皲裂开来,窒息感让鱼生不如死。
鱼大口大口的艰难呼吸着,许是身体的本能,哪怕活着注定遭受磨难,鱼也不愿死亡。
在他自己都想放弃的时候,一双手将他托了起来。
鱼被放回了水里。
受缩成一团艰难的呼吸着,如同梦里那条鱼。
跟攻一分开后,已有月余没人帮受疏解,性瘾竟在睡梦中爆发开来。
攻三半夜被墙上传来的敲打声吵醒。房间的隔壁就是受卧室。
攻三抄起床边备用的拐,跌跌撞撞的往隔壁跑,这拐他不常用,开始还因为着急,险些整个人磕在地上。
受蜷缩在墙角,只见他脱力般瘫在墙壁一角,间或不停以头撞墙。攻三凑近将人扶起,借着轻微的月色见他额间已隐隐渗出血痕。他轻轻唤了受一声,不见人有反应,猜想是已经晕了过去。
想来也是可怜,这两人一个腿残,一个脑残。时机又碰的正巧,竟然是谁也搭救不了谁。
攻三无奈,只好先将人平放在地上。想着还好这是疗养区的别墅,在外间按铃便有专业的医护人员赶来。
攻三按铃回来时就看到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受已经直直的站了起来。攻三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开了房间里的灯。
受被灯光晃了眼,懵懵懂懂的看向了开灯的人。他双眼无神,迷迷糊糊仿佛还没睡醒的样子,瞧着与平日里反差极大,攻忍不住嗤笑出声,心里竟觉得受现在这幅样子有几分可爱。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受的模样不太对劲,攻三错以为这是在梦游,他像是之前听人说过不能把梦游的人惊醒,便下意识猛然噤声,一时间险些忘了呼吸。
热……好胀……
冰凉的水滑进眼睛里,眼球微微刺痛。
耳边传来剧烈的,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以及诱人的呻吟。
受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熟悉而年轻的脸,却与见过的模样不同,那已经是一张沾染了情欲的脸。
身体被人撬开,陌生而火热的硬物贯穿了身后的肉穴,盲目冲撞着。双腿不知廉耻的缠在这人腰间,仿佛生怕那东西离了他身体。
受默默松开双腿,在那人的迟疑中摸索到嵌在自己身子里的根茎。
受将那东西带出了身子,翻过身去。攻三随即从后方侵入进来,他像是有些不满足受背过身的行为,有些强硬的捏住受的脸颊,让两张嘴儿贴在了一起。
滑腻的舌舔进口腔,不停深入,那舌越过齿列舌苔在受嘴巴里翻卷,大咧咧的动作隐约透露着一丝强势掠夺,像是连呼吸都要夺走。
醒来时已是正午。受下意识想摸摸隐隐透着痛意的额头,还未碰到就被人捉住了手。扭头便看到攻三正赤裸着身体躺在枕边。
两人视线堪堪碰上,攻三便错开了眼,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却不防这视线走错了地方,竟移到受胸前浅色的两点。
小小的,略微红肿的乳首,瞧着很是讨喜。攻三不由回想起昨夜里自己被眼前这副身子紧紧包裹的情形……
他像是失了神,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直愣愣的让身体听随心声凑将过去,覆在受身上。身体叫嚣着要回到昨晚……
第6章
攻一待在他们曾经的公寓里。离婚分割财产的时候他把这所房子给了受,受扭头便脱手卖掉,他知道消息后鬼使神差的偷偷买下。
受什么都没带走,连房带物一股脑的都卖了。
攻一打开衣柜,衣柜里的衣服是受给他买的,抽屉里的领带、领带夹,桌上的腕表和袖扣也是受事先搭配好的。
卧室的窗帘,床品也都是受选了他喜欢的颜色款式一一布置好。
受就这样把它们都扔了。
攻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想他或许只是习惯了受一直在他身边。
他心里只有白月光。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白月光时的情形。穿着高领衫的少年从楼梯上走下来,衿贵雅致,通身散发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一颦一笑都洋溢着自信光辉,仿佛被星辉围绕的月亮。
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白月光既聪明又傲慢,但意外的并不让他讨厌,相处时偶尔流露出笨拙的一面也十分可爱……
攻一在回忆中沉沉睡去。
他梦到了很多往事,梦到年少时自己背着心爱的少年,珍视到想把他捧在手心里的地步。初尝禁果时少年在他怀里脆弱的模样……慢慢的梦里的脸潜移默化的变成另外一个模样,那是张温柔,倔强的脸,沉默而生动,仿佛整个人都深陷在寂寞孤单里,让他注视着,多冷硬的心都会软下来……
这一觉睡得累极了,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攻一缓了好久才恢复些精神,他望了望窗外,天色都暗了,因为饥饿胃里咕噜咕噜的叫着。
也不知道晚饭该吃什么,攻一挣扎的起身,习惯的打开柜门换衣服穿,嘴上脱口便叫出受的名字,说晚上要不要出去吃。
没人应他。
攻一又叫了两声,恍惚间他突然回过神来,叫人声音在嘴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