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攻陷
摸了摸兜里的护手霜,周行朗有些不高兴,转身去堂妹他妈妈打麻将的屋里,这屋有个大电视,坐着几个小孩在看春晚。周行朗过去,喊了声:“发压岁钱了。”
一人塞了一个,都很腼腆地对周行朗说谢谢。
手里还剩一个,他又喊:“还有谁没拿?”
立刻有个懂事的说:“我去叫她!”
堂妹被压岁钱大法召唤过来,还捧着英语练习册,周行朗给她发了钱不说,还笑眯眯对她说:“还写作业呢?这么用功,有什么不懂的哥哥给你讲呀。”
堂妹大概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问了两道题,一对答案,周行朗教的全错,就不敢问了。
周行朗立马闪人,顺手把路巡提上去,冷笑道:“你这外教当的还挺称职。”
“那是你妹妹。”路巡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笑了,“行朗,你是吃醋吗?”
第 17 章
“放什么屁呢。”周行朗想都没想就否认。
路巡也不恼, 继续问:“不然你生什么气?”
周行朗硬憋出来一句:“请个补课家教还要给课时费呢, 你可是外教, 怎么不给你钱?”
理由真烂。
“我不给她当老师,孩子有问题问两句,我怎么好意思收钱, 就教几分钟。”路巡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对话有趣,眼里漾着笑意。
“……那也不能免费, 信不信她以后每天打电话给你问问题, 烦不死你。”周行朗对这个堂妹的记忆, 还停留在十年前,孩子他不怎么了解, 孩子妈是十足的爱占人小便宜,有免费外教不用白不用。
路巡低着头,闷声笑起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共鸣, 搞得周行朗莫名其妙又有点慌,好像整个人都被他看透了一样:“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路巡摇摇头,问他,“看电影吗?”
“我想看春晚, 但是楼下人太多了, 烦人。”
路巡用IPAD搜出网络直播:“看这个吧。”
房间空调遥控器没找着,今天白天周行朗又试了试, 反正打不开,周庆元来看了看, 说可能是故障了,问他们要不要去他那屋里住,周行朗没同意。
冷点就冷点吧,好歹有电热毯。
周行朗换上睡衣,和路巡一起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视频,是个小品节目,老套到不能再老的梗,依旧让他笑个不停。
过了会儿,放到一个不感兴趣的歌唱节目,周行朗一点也不认识这几个年轻的小鲜肉明星,问旁边的路巡:“这些都是谁?”
路巡只认识一个:“这个好像是演电视剧的。”
周行朗下床:“我去洗个澡。”
周天跃刚好从天台的浴室里接了一盆热水,打算泡脚,刚拐角就撞上了上楼的周行朗,他手艺抖,水泼了一半。
“烫死我了!”周行朗跳起来。
周天跃吓一跳,赶紧把盆放下:“小朗,你没事吧!”他说着要扒周行朗的衣服看他有没有烫伤。
“……没事,就是羽绒服湿了。”还好他外面套了个羽绒服,不然这刚接的热水泼在身上,也够呛。
他二话不说把羽绒服脱下,拿给周天跃:“帮我用吹风机吹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周行朗在严寒下钻进浴室,一边漱口,一边冲热水澡。可不知道热水器是坏了还是因为热水被周天跃接完了,冲了没两分钟水就凉了,好在他洗澡向来快,香皂搓泡泡往身上随便一揉,就冲了。
就着冷水把身上的泡泡冲干净,关水,飞快地穿上衣服,下楼。
脚上踩着滑不溜秋的拖鞋,周行朗在零下的温度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哒哒哒”地跑着下楼,不知道谁往楼梯面上泼了水,那水有些结冰,脚下一滑,拖鞋飞起,周行朗一屁股摔在地上,顺着水流的弧度往下滑了十几个阶梯。
屁股连磕了十几下,周行朗不是第一次洗澡摔跤了,一脸懵逼地坐在地上,过了足有十秒,才想起刚才撞上周天跃——半盆水泼在地上。
“我艹。”他骂了句脏话。
若是在温度适宜的天气,水也就干了,可是在零下的温度里,热水很快变凉、结冰,冰面比积水更容易打滑。
周行朗发现自己有点起不来,这比上回严重,屁股摔疼了,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空荡荡的冷风一吹,只穿一件担保睡衣的周行朗冷得直打哆嗦,抱着手臂呼唤:“天跃,堂哥。”
可回应他的,只是萧瑟的吹风机的声音,心想他多半还在给自己吹羽绒服。
他又喊了两声,房门打开,路巡出来了。
大步跑向周行朗,路巡把他拦腰抱起,不由分说的就穿过走廊进入卧室,正要把他放床上,周行朗窘迫地说:“等、等等,我衣服脏的,你先放我下来。”
“能站吗?”路巡深皱着眉,“怎么摔了?”
“地上有水……”周行朗站不稳,他又冷、身上又疼,打了个喷嚏道,“你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摔屁股了?我看看。”
“别,别看!我没事。你找找我睡衣。”
路巡打开衣柜翻了下,没找到:“都穿过了,你穿我的吧。”
给周行朗拿了一件衬衫,帮他解开扣子。
“你把眼睛闭上。”
“好。”路巡闭上了,果真不看。
男士衬衫都偏长,加上路巡比周行朗身材高一些,所以穿上能遮住半截大腿。周行朗觉得这么穿哪里不对的样子,低头一看自己的两条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能给我拿条裤子吗……我买了秋裤的。”实在太冷,他也顾不得穿,直接趴上床,钻进电热毯的和被窝的天堂。
“这个?”路巡找到了。
“你给我……阿嚏!”周行朗又打了个大喷嚏,“秋裤给我。”他侧躺着,屁股不敢挨床,怕疼。
“还看春晚吗?”路巡看他缩在被窝里,严防死守地穿秋裤。
“不看了,气到了。”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脾气。
过了会儿,周天跃过来敲门,说羽绒服没吹干,给他拿去晾了。他站在门口,看见周行朗在床上趴着,大声问:“小朗,下去放花炮吗?”
“不去!”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摔,都是因为周天跃打洗脚水的错。
怎么莫名其妙就又生气了?周天跃求助地看向路巡。
“不关你的事,他屁股疼。”路巡面色不改道。
“啊……哦哦。”他一脸恍然大悟,只是……周行朗洗澡出来也没多久吧?有十分钟吗?这就……完事了?
可再如何难以动弹,周行朗还是得爬起来,因为要给爷爷奶奶拜年,老人家睡得很早,哪怕是这种重大的日子,也等不到十二点就会睡着。
路巡看他特别辛苦,好像动不了模样,直接上了手:“很疼吗?我帮你看看。”
“不!!手拿开,拿开!”周行朗感受到他的手掌心,暴躁地大喊,“路巡,你别耍流氓。”
“没耍流氓,耍了你就不是这儿疼了。”路巡倒是平静,“你身上我哪里没摸过?行朗,你还不懂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我爸妈都没这样过!”周行朗一脸别扭地把他的手丢开,却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心,很糙。
“我是你男人,不是你爸妈。”路巡纠正,盯着他红红的耳朵尖瞧。
“……反正就是不行!我没事,你别管。”
“哦,对了,你手上……”周行朗趴床上,转移话题道,“你手上怎么那么多伤口?”
“做模型。”
“模型?”周行朗一下回头,“是我摔碎那个吗?”
路巡“嗯”了一声,很平静地说:“以前帮你做过模型,不过是拼接,这次是切割和打磨的时候不小心割的。”
“我看看。”周行朗当即把他的手抓到了眼前,很多已经愈合好的小口子。他之前想过很多种原因,还以为是冬天干燥,皮肤脱皮,就是没想过会是因为做建筑模型的缘故。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半晌,周行朗看着他道:“路哥,我给你买了东西,在我羽绒服兜里,你去找找。”
“是新年礼物吗?”路巡很意外他给自己买了东西。
“……差不多吧,小玩意儿,你别嫌弃。”
他人一出去,周行朗就起身,披了个外套一瘸一拐地下楼去了。
他进了房间,给准备睡觉的长辈拜年,祝爷爷奶奶新年快乐,给了他们一袋子的现金。
“小猫,爷爷不要你的钱,收回去!”
周行朗说应该的。他不懂要怎么去表达,只知道在有能力的情况下,用物质弥补。
爷爷把钱还给他,满是皱纹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小猫,有时间多回家,比什么都好,爷爷知道你孝顺。”
“我会经常回来的。”周行朗低着头,鼻子有些堵。这时,旁边的奶奶忽然抬头,高兴地冲周行朗喊道:“庆军啊,你回来啦!”
她把周行朗错认成了自己的三儿子,弯腰抱着他开始哭,指责他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看她一次,又说给他纳了新鞋垫,做了新衣服,情绪起伏很大。
听见这个名字,周行朗浑身都僵了,有种溺水般的感觉,堵住了呼吸。
爷爷脸色也变了,最后他把奶奶拉开了,很严厉地说:“你看清楚,这是你孙子,不是儿子。”
周行朗回房间,路巡问:“礼物是这个吗?还是这个?”
羽绒服的衣兜大,里面不仅装了护手霜,还有两包小鱼干,一袋手指饼干,几个星球杯。
“都给你。”周行朗说。
他躺上床,目光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路哥,我好像感冒了。”
“我去给你找感冒药。”
很快,路巡端着水杯和药回来,看见床上侧躺着的周行朗眼圈通红,鼻子也是,红通通的。
周行朗擦了擦鼻涕,路巡弯腰来抱他:“怎么了?哭什么。”
“……我不想吃药。”他随便找了个任性的理由。
“我可以喂你。”
“不吃。”把下巴放在路巡的肩膀上,垂着眼睛道,“你知道吗,奶奶刚才把我认错了。”
路巡知道奶奶有老年痴呆,今天白天看见自己,还叫他,显然把他认错了。他以为周行朗是多愁善感,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等我们老了,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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