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流情
温流情一动不动,章炎拍了拍他的脸,“你收拾一下,明天从这里搬出去,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给你。
温流情揪住了被子,他好像死了又活了,满身的疮痍,奄奄-息的身体被一双手从水里捞起,他浑身都是痛,他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却未想到还会更疼。在那种情况下,见到温行禹,就好似把他最后的尊严给狠狠扒去,他的伤口,狰狞的疤,无法痊愈的血肉,全都暴露在了温行禹眼前。
温流情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章炎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便拉开门走了,留下温流情和一室浑浊的烟味。
温流情闭上眼,记忆回到了那个凤凰花绽开的夏天,孤儿院的墙壁爬满藤蔓。温行禹带着他走到林间,他们抄着小路,温行禹说要带他去一个秘密基地。
是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阳光透过木窗,粉尘在光中打滚,温流情靠在木板上,细嫩的后背擦过,他说疼。温行禹脱了衣服,垫在他背后,他捞起温流情的肩膀,吻着他的下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啜着。
少年的身体如花枝乱颤,温行禹从他身后进入,他"啊”的一声,青涩的alpha咬着温流情的后颈,他忍着心里沸腾的情欲,迷乱间咬牙切齿道:“真想现在就把你标记。温流情呜咽着,他说:“来啊。
把他当作珍宝的alpha,轻轻环着他的腰,在他脊椎上落下吻,低声道:“还不行,要等你成年,我怕你出事。”
他们的夏天太过漫长,热火一般,在那间木屋里四肢交缠水乳交融。
凤凰树开了花,温行禹的气息浓烈澎湃,包裹住了温流情的整颗心。
第3章
温流情坐在沙发里,客厅很大,壁炉里烧着木柴,看着很温暖。他比较怕冷,在无人的客厅里呆了许久后,他从沙发上挪到了壁炉前,伸出双手开始烤火。
温流情从小就这样,怕冷喜暖,明明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可身体却娇气的不得了,一不小心就会生病感冒。他是最怕疼最怕难受的人了,生病了也不喜欢吃药说怕苦,可鼻子塞着,脑袋沉着,浑身酸酸涨涨,他又是更难受了。
于是就常常会和温行禹撒娇,少年温流情抱着他的alpha的脖子,嗅着那淡淡的气息,皱着眉闷闷道:“行禹,我好难受啊,你亲亲我。”温行禹笑着往前躲,他最喜欢捉弄温流情,偏偏要说:“才不抱你,你这是要传染给我,我要躲远些。”
温流情露出生气的样子,温行禹就是欠教训,偏偏要这样,他才会笑嘻嘻地凑上去,含住温流情的下唇,嘬了几口。
他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了,便显得如今现实越发残酷。
温流情不知何时睡着了,他蜷缩在地毯上,身体几乎没什么肉,他趴在地上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
温行禹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便是一只熟睡的羊羔,他一步步走近,最后停在了温流情身边。他打量着温流情的侧脸,皮肤很白,比以前瘦太多了,尖尖的下巴藏在阴影里。他皱起眉,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撩开挡在温流情脸颊上的一撮发。
温流情的睫毛轻颤,温行禹站了起来,他坐在沙发上,目光逐渐转凉,克制的隐忍。温流情抬起头,他的手藏在袖子里,抓着袖口放在膝盖上,他侧跪在地毯上,仰起头看向温行禹。他们互相对视,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滋滋作响,温行禹问他,“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流情像是傻了,呆呆地看着他,温行禹蹙眉,他脸上没有了笑,只剩下一股接着一股的不耐烦。温流情看着陌生的温行禹,缩了缩脖子,收回了目光,他低声说:”知道。”
温行禹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前,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居高临下打量,似在观摩一具支离破碎的商品,他对温流情说:“章炎不要你了,别人也不会要你,你还是只能回到我这里来。
温流情的身体发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露出抗拒。温行禹盯着他,眼里汇聚了恨,嘴角噙着笑,他问:“是不乐意吗?的确,当初你那么讨厌我。"
温流情不语,低眉垂某,不去看温行禹。
温行禹咬着恨和痛,他心里有数不尽的委屈无处发泄,他想去骂温流情,想去质问,可看着这般脆弱的人,他还是负气撒开了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温流情-~把捞起,用力扣住那段纤细的腰,他低头埋进温流情的肩窝里,像只狗拱着。
其他alpha的气息,温流情的身体里里外外都沾满了别人的气味,他咬牙切齿道:“臭死
温流情瘪着嘴,脊椎打着哆嗦。温行禹捧起他的脸,他凑近,像是少年时那样,嘬了一下温流情的下唇。
温流情听到他说:“你重新归我了,我要把你的标记覆盖,我要让你全身上下都属于我,我要让你知道,我也可以让你踩着爬上去。”
温流情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他的心像是被人从胸口挖出,血淋淋地捧着。他的信息素爆发,罂粟花的气味引诱着温行禹,这具不洁的身体成了勾引alpha的砝码,他说:“来吧,把我从里到外撕碎。”
第4章
衣服被扒开,温流情的皮肤细白,就算消瘦得厉害,体态看着依旧像是一只招摇的蝴蝶。在他身上似乎不存在色衰这一说,即便是十年过去,这具身体依旧让温行禹爱不释手。
温行禹的手掐着身下omega的腰,那纤细脆弱的一段像是花枝,手指轻轻-碰就留下了印子。温流情喊疼,温行禹的动作又轻了些,他抚摸过温流情的腰侧,听到温流情细细的喘息。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不是在伺候他。温行禹眉梢闪过戾气,一把抓住温流情的肩膀,他俯身压在omega身上,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温流情的身体轻颤,他小声喊道,“不要。”
温行禹听了就笑,“骚不骚,刚刚还说来吧,现在又说不要。”
温流情撇过头,温行禹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过来。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温行禹深深地看着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消退,只剩下冷寂的恨意。
他的话凿进温流情的心里,他说:“我每天都在想,有一天等我出人头地,我要来找你,我要让你后悔当初把我撇开。
毕竟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很不要脸,你也许会投怀送抱,甚至还会来勾引我,然后我就把你狠狠推开踩在地上,看着你哭,鄙视地骂你贱人,把你当初给我的侮辱加倍奉还。”
温行禹说到这双眼发红,温流情听了沉默了很久,他的嘴唇颤抖,微微张开,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温行禹抿唇,他盯着那张如少年时的面容,声音几乎是挤出来,他说:“可你怎么能和以前一样?而且他怎么能....."“求你别说了。”
温流情觉得难堪,他被灼烧的理智逐渐回笼,怔怔地看着温行禹,在那双黑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温行禹重新抱住了他,温柔地抱着,他趴在温流情的耳边,是爱是恨也已经分不清。十年的执念在一朝成为现实,他却发现无从下手,眼前的人根本不用他去摧毁。
他抱住那团碎了的玻璃,他对温流情说:“你后悔吗?”
温流情不语,温行禹又问了一遍,依旧未得到答案。他似恼了,一口咬住温流情的喉结,目光落在温流情后颈,目光收缩。他突然起身抓着温流情的肩膀把人翻过来,温流情像是砧板上的肉,他的后背落在温行禹的眼里,雪白的皮肤上看不到瑕疵。
温行禹拉开他的手臂,温流情忽然剧烈挣扎。温行禹压制着他,手插进他的发梢,头发被撩起,露出了覆盖在颈侧的纹身和由纹身覆盖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
温行禹问他,他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温流情抬头看他,转而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是恨我吗,又为什么要来可怜我?”木柴也许烧没了,壁炉冷了下来,温流情打了个哆嗦。
温行禹脸上的错愕逐渐消失,他想了想,自嘲道:”也是,我还管你的感受做什么?”
温流情的身体被抛_上沙发,高大极具侵略alpha笼罩在他身上,温流情被圈在他的怀里,只留下一段细白的脚踝露在外。alpha的气息冲撞着他,温流情的身体因为这而瑟瑟发抖,他的腰被掐住,后方由手指无情搅动,干涩紧致所带来的疼痛让他浑身发冷。
被标记过的omega抗拒着其他alpha的进入,即便那是温行禹。
他身上章炎的气息越发浓重,温行禹皱着眉,手指伸入他的口腔,他语气不善,”给我舔湿。“
温行禹呆了几秒,随即收起牙齿,他轻轻含住,舌尖舔过alpha的手指。温行禹抽出湿淋淋的手指,生硬的要把他弄松,他感觉到紧迫,忍着那股酸意。在进入的时候,温行禹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少年时的秘密基地,他们在那个小木屋里相拥,罂粟花的气息弥漫整间,他被怀里的omega俘获。
温行禹嗅着那股气味,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他喊着温流情的名字,轻轻呢喃,“流情,小流情...
封存的记忆像是被撕开,温流情想到那个干净的午后,温行禹站在树下,夏光树影斑驳,他笑着说,“流情,我好喜欢你。”是干净的温行禹,是脏了的温流情。
他恍然大悟般倒吸一口气,这场爱,这场似缅怀过去的爱,让他突然醒悟,就算留有念想,就算还想见温行禹最后一面,也不该把他弄脏。
他是臭水沟里的泥,他根本没资格去碰温行禹。
第5章
孤儿院里,omega的领养率一直都很不错,倒是alpha很难找到一-户人家来收养。温流情被收养过几次,但每次他都是会去一个人偷偷溜回来。有一次白天里还是如同生离死别的悲酸道别,夜日他就回来了,脚都走破出了水泡,他跑到alpha的宿舍,从小窗口溜进去,钻进了温行禹的被窝。
绵绵的冬夜,温行禹被冻醒,他打了个激灵,揉着发红的眼便看到笑盈盈的omega。温流情抱着他的脖子,咬了一下alpha的耳朵,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想我了吗?”
他有无数个日夜都在想他,十年有多痛?当初他们分开一夜便像是生死离别,如今十年,他便是死了三千六百五十天。温行禹想到此,便是更加的恨他。
这场爱到底是没有做到最后,温行禹放开了他,温流情蜷缩在沙发里,alpha站了起来不再看他。
温流情一动不动躺着,浑身的雪白上留有几处痕迹。温行禹走到房间,脚步停下,沉着脸又折返回去,拿了一条厚被子,劈头盖脸丢在了温流情的身上。
脚步声渐远,温流情揪紧了身上的被子。他觉得累,那种累是从心里开始的,一直蔓延开来,胸口沉沉往下坠,整个胸腔似乎被捣碎,沉闷又难受。他觉得无法呼吸,或者说每一次吸气都要用力。
隔了很久,气汹汹的alpha又来了,隔着被子抱起了他,温流情听到几声嘀咕埋冤,“你不吃东西的吗?那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