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往事
他斜靠在沙发里,身上烧着火,心里被各种情绪翻得乱七八糟,一面断续地喘着,一面狠狠下齿咬松自己腕间的束缚。
等到程景森从他股间抬起头来,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已经阻止不及。
尹寒强行把绳子撕开了,手腕上留下一圈青紫缚印,被程景森压在墙上深吻时咬破的唇角也开始流血。
他盯着男人,探出舌舔了一下伤口,整个人看来放纵又危险。
程景森一怔。
尹寒扬手脱掉上衣,突然欺近他,用衣料很温柔地抹去男人唇间沾染的浊液,说,“Sean,我想要你更多的......”——更多的什么,他吞下了尾音,没有说完。
两只手已经伸出去扶住男人的肩,可是体力没有恢复,双脚承受不住身体的重要,一下滑倒,反被程景森眼明手快搂在怀里,两个人一起跌落在地。
程景森又气又笑,箍着他细窄的腰,“这是发什么疯?乖乖躺着享受不好……”尹寒低头吻住他,两只手胡乱地去解他的皮带。
程景森在欢场上习惯于主导,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孩不由分说地反转了立场。
可是想到尹寒刚被自己无视了一路,又见他身上各处的淤痕,不免有些心疼,也就由着他放肆这一回。
尹寒毫无章法地解去皮带,拉下裤链,终于摸到那根滚烫的性器,整个人游鱼一般往下滑,张嘴将其含住,听得男人哑声一叹,他吃得愈发认真,上上下下舔了很多回。
程景森伸手过去,指腹轻勾他的下颌,带着沉重的呼吸,说,“别舔了,受不了就上来吧。”
尹寒不敢听他的声音,觉得那里面好像掺了迷药,每个字都会麻醉自己的心。
他垂头坐起,避免与男人对视,两手掰开臀瓣慢慢坐下去。
程景森却一直看着他,手下扶着他微颤的腰身,忍着自己勃发的欲望,等他以最舒服的速度坐到底,这才颇有耐心地问,“宝贝、还动得了么?”尹寒感到自己后穴被填满的一瞬,整个人都松软下来。
他勉强起落了两下,可是两腿虚软无力,根本无法支撑上身的重量,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乏力,双颊渐渐红了。
程景森把他拉下来贴在自己身上,吻他的侧脸和耳廓,也不说话,缓慢地往他后穴顶弄,听着他在自己怀里低声吟叫,那声线说不出有多动人。
两人身下虽有一块宽大的地毯,但材质不算细软,程景森也没舍得把他翻到下面,怕织物的毛糙让他不适,就一直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一手套弄着他的分身,一手抚着他的背,下面抽插的速度虽快,却大都是依从尹寒的节奏。
少年这么敏感,很快就觉察到男人的用心。
他隐约知道了什么,又不愿往下深究。
身体被反复捣满又揉乱,脑中却清晰地回响着程景森说过的两句话,“如果恨我能让你一直待在身边...”,“等你羽翼丰满时你会找到机会的...”他不敢问为什么,某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已经在舌尖呼之欲出。
他们在沉默中亲吻交缠,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春夜潮湿无声地从指缝和发丝滑过,彼此间长达几个月的试探犹疑,渐渐变为不可诉之于口的心照不宣。
其中一个接受了或许终将爱而不得的结果,情愿把身上最柔软易碎的地方交给对方保管;另一个则决定在编织一张仇恨的捕网之前,先纵身扑向爱的热焰,哪怕代价是自己一同被焚毁。
到达高潮时,尹寒咬住了程景森脖颈处的那条旧伤,咬得又深又狠,男人反倒揉着他的后颈,不在乎疼痛似地、低声问他,“舒服吗?”尹寒不可自抑地抖着,锋利犬齿陷入皮肉之中,直到确定可以留下一圈很深的齿印,才慢慢松口,蜷回男人怀中,以很轻的声音说,“Sean,我的生日愿望从没变过......”程景森抬指拨开他被细汗浸湿的黑发,面沉如水地看着怀着人,说,“我知道。”
第38章
春假早已结束,尹寒没有按时返校。
程景森又把他关在别墅里过了几天,只字不提开学的事,尹寒也不多问。
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是那种介乎于不言而喻和装傻充愣之间的暗涌。
尹寒再次提出帮忙寻找吉泽尔的遗作,这一回程景森没有拒绝。
距离吉泽尔离世已有十二年,程景森从拍卖行以及世界各地的私人买家手里找回了六幅吉泽尔生前被卖出的画作,但她跟随母亲逃亡的十个月里留下的最后几件遗作却始终难寻踪迹。
尹寒的提议是可行的,如果能够以假乱真地仿制出吉泽尔的作品,借此吸引幕后买家现身,遗作和骨灰或许都有追回的可能。
程景森带他去了一趟位于法拉盛湾的拉瓜迪亚机场,吉泽尔的几幅名作一直保存在机场仓库里。
尹寒觉得意外,想不明白这些保值高达千万的画怎么会被堆放在机场一角。
程景森将他领进一栋外表看来并不起眼的白色建筑。
经过层层检查进入大楼后,尹寒才发现这处为富商逃避税收和免除繁杂手续的的自由港里,到处都洋溢着金钱与土豪的气息。
程景森租赁了其中一间仓库,除了保存吉泽尔的画,里面还有多瓶价值不菲的名酒、罕世珠宝,甚至一台不知多少年限的老爷车。
尹寒打量着满屋的藏品,不敢靠近那些把他转手卖掉多少次都买不起的珍宝。
程景森抬手示意他跟上,他却站在门口不动,说,“程先生,你拍下这些画时应该有专业机构的鉴定证书,不如你把文件给我看看就好。”
男人蹙眉失笑,“单看个证书你能看出什么鸟?你如果想要自己留在这里研究这些画,我就出去等你。”
说完,把一张带有识别条的磁卡抛给他,尹寒来不及拒绝,仓促接在手里,有点头痛地看着那张卡,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随便给我。”
程景森看出他的小心翼翼,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弄坏了就把自己赔给我吧。”
尹寒没说话,程景森从他身边走过,说,“在外面抽支烟,你看好了就自己出来。”
——他就这样将惴惴不安的少年和价逾千万的藏品留在了一起。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尹寒面上微微泛红,从大楼里走出来。
程景森收起已经讲到尾声的一通电话,取掉唇间的烟放在下风处,问他,“看个画也能看得这么兴奋?”尹寒走到他面前,“如果不是想着你等在外面,我愿意和吉泽尔的画一直待下去。”
天才少女的画技尚称不上老道娴熟,笔触里恣意张扬的心性和明暗强烈的色彩却激起了尹寒的共鸣。
隔着美术馆的玻璃罩看画,和一个人不被打扰地尽情观赏果然是不同的感受,他已经完全沉浸其中。
程景森勾了一下唇角,心想,很好,他竟然吃自己妹妹的醋了。
尹寒跟在他身后走向停车场,程景森放慢脚步,转头看他,“不用每次都比我慢半步。”
尹寒一愣,“……奚远和饶晟他们跟在你身边时也不会和你并行。”
程景森眼睑半垂,伸手揽了他一把,“你和他们不一样。”
尹寒没有躲闪,任他揽着,临近车边,说,“我来开吧。”
程景森把车钥匙扔给他,自己进了副驾。
车快要发动前,男人突然问,“SAT的成绩出来了吗?”尹寒有些猝不及防,春假开始前他考过一次,三天前上网查了结果,“出来了。”
顿了顿,主动报出成绩,“数学分科720,语言650,世界历史740…...”程景森挑了一下眉,这分数挺高的。
虽然美国大学的录取标准不仅仅取决于SAT的成绩,但作为一个非英语母语的艺术生,能考出这样的高分还是值得炫耀。
尹寒却默默按在心里,一点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手抚方向盘正准备倒车出库的少年,眼色转暗。
尹寒没再多谈自己的学业,平稳地将车开到出口的自动刷卡器前扫码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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