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往事
美国这两年移民政策缩紧,除非偷渡,否则侄儿这种血缘关系根本带不出来。”
“既然陈瑜临死前还不忘给我一刀,我想那就收着吧。
就凭尹寒这么一个小东西,又能起什么风浪。”
“可我就后来知道自己全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很吸引我,他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动心,又想逼迫他只能依附于我,对他做了很多混账的事。”
“也可能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陈瑜想要借刀杀人,尹寒想要亲手复仇,我想看他们失算或许还想顺便毁掉尹寒......“所以就算我后悔了,也没有办法再把这段感情还原回去。”
“如果我想个办法,让尹寒一偿宿愿,再把他放走,或许他还可以好好过一生。”
程景森说得平缓,林湖山却大为震惊。
这一层是长老会医院的私人病房区,价格昂贵的住院费换来安静无人的环境。
两个男人站在空旷走廊上,各怀心事地沉默了半分钟。
林湖山认识程景森将近十五年,知道他独自背负过什么,也知道没人能在经历过那种生活以后还能全身而退。
程景森自己或者早已放弃,现在却想把尹寒摘出去让他重新来过。
林医生在医院里见惯了生离死别,并不是一个轻易触动的人,这时却觉得心痛。
他对程景森说,“不要单方面做这种决定,尹寒对你的感情很复杂,你这样把他撇开只会加剧伤害。”
略一停顿,又怕这些话不足以说服程景森,补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尹寒选择留下除了他本身的目的,其余就是斯德哥尔摩效应。
你逼迫过他,控制过他的精神,他一个人在美国无依无靠,反而更离不开你。”
程景森笑了笑,眼底的倦色似乎更重了,“难道不是么。”
林湖山看向病床上的那抹侧影,“我不清楚尹寒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但我看过他给你画的画,一个人如果只是满心仇恨,不可能画出那么栩栩如生的人像。”
“你又怎么才能让他一偿宿愿?你如果出了事,他也不会好过的。
别再增加无谓的伤害了,把人送走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程景森听后没有正面回应,只说了一声谢谢。
最后林湖山问他,“我去给你带几件换洗衣服?”程景森说,“我的人已经去办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林湖山腰间的BP机响起,急诊送来两名车祸骨折的伤患,护士通过主机呼叫他回去看诊。
程景森等他走后,回到病房,拉了一张椅子放在床边,忍着烟瘾,独自守着少年坐了很久。
后面不虐了。
争取明天连更。
第44章
天将破晓时,尹寒醒了。
百叶窗的间隙渗出色彩瑰丽的晨光,在地板上投落深浅不一的条纹。
他干得嗓子冒烟,完全发不出声音。
只是稍微翻动了一下,睡在沙发上的程景森就听见响动,立刻坐起。
昨晚那件血迹斑斑的衬衣已经换下,男人此时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休闲裤,显得肩宽腿长,186的身高从沙发里起来时,形成一种慢而有张力的画面感。
他的下巴有隔夜长出的胡茬,皮肤在凌晨五点的天色映衬下尤为冷白。
他走过来端起床头的水杯,先用干净棉签沾湿了,在尹寒唇上轻轻抹一遍,然后把杯子递给他,“慢点喝。”
尹寒接过喝了半杯水,然后攥着杯子,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程景森俯下身,一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问他,“饿吗?喝点粥好不好。”
尹寒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也看着他,等他回答。
过了大概半分钟,少年用暗哑的声音说,“你......现在还是我男朋友吗?”程景森一愣,随即淡笑,“当然。
有资格提分手的人只有你,不是吗?”尹寒想了想,很浅地勾了一下唇角,“我饿了。”
皮蛋瘦肉粥是一个小时前送来的,更早时候还送过一次,只是没等到尹寒醒来,程景森担心不新鲜,已经命人拿走换掉。
尹寒两手都缠着纱布,左手伤势较轻,他试图接碗,程景森没让,说“我喂你”。
房间里气氛平和,尹寒默默被喂了一碗粥。
程景森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点。
他摇头,“不了,没有胃口。”
等程景森把保温桶和用过的腕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尹寒说,“你回去休息吧。
我一个人没事的。”
程景森走回来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我不累。
你再睡会,我守着你。”
尹寒其实没那么困了,他回想起昨晚后来发生的一切,包括男人无数次的道歉,抱着他给他喂水,还有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和他回忆起那些画。
他突然说,“要不你也睡床上......”然后自己主动往旁边挪动了一些,留出一半的位置。
说完看程景森盯着自己一点没动,又觉得这个提议太冒失,正想说算了,男人已经单膝压在床边,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他。
“我一直想抱你,又怕你不舒服。”
尹寒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顺从地待在他怀里,“如果是你碰我......不会觉得不舒服。
昨晚是因为药效,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做什么。”
程景森揉着他的头,“不用解释,你没做错什么。”
然后靠在他身边躺下,臂弯带着他,少年也跟着躺了下来。
尽管私人病房的条件很好,但毕竟不是星级酒店,一张床也就勉强容下两人。
他们贴得很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天色将明未明。
心跳起伏不定。
尹寒曾经对程景森有过各种复杂的感受和想法,但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安全感都来源于这个拥抱的完整。
程景森抱着他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的确很累。
尹寒躺在他怀里,头枕着男人的手臂,也跟我放松下来。
“……程先生,你真是很可怕的一个人。”
他轻声呢喃,以为程景森听不见。
可是过了几分钟,男人突然问他,“怎么个可怕法?”尹寒吓了一跳,愣住不动。
程景森又问了一次,“嗯?说话,怎么个可怕法?”尹寒犹豫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你好像很冷酷,又好像很温柔。
我离你很近,可是从来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你像一幅从不同角度观赏就会感觉完全不一样的画。”
他说完以后,又安静了很久,久到他以为男人已经再次睡着。
“......这是夸我吗?”程景森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倦意,好像在毫无自觉之间就诠释了尹寒所说的那种冷淡兼而温柔的感觉。
尹寒没有做声,睫毛垂落,脸贴着程景森胸口的位置。
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
程景森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应,仍然紧紧搂着他,“我睡一会,你不舒服就叫我。”
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没过几分钟,尹寒也在他怀里一同睡去。
-尹寒身上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大都处于极为私密的地方。
每经历一遍检查换药,对他而言就有如二次伤害。
他表现出一种让人心痛的乖顺。
全程一声不吭,看着医生护士摆弄自己,等到一切完成,他垂着眼说谢谢,避免与人对视。
程景森想哄他,话还没开头。
尹寒自己先笑道,“我可以不要再复查了吗?每次张开腿让人检查就觉得自己很贱。”
程景森被他这种态度一下激怒,伸手将他抓到跟前,“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再对自己说这种话?”少年一双黑色的眸子抬了起来,眼底依稀泛着水光,程景森立刻心软,知道自己话说太重,低声道,“对不起宝贝,我不该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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