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失神过后,我又对姚一弦说:“即使有了这把枪,还是没什么实际用处吧。就像你开的那部跑车一样,最多让我多跑两次4S店和保险公司,要玩真的,麻烦下次迎面来撞。”
我说罢,对面的眼眸微微一亮,姚一弦斜过头微笑:“我终于发现你的亮点了,原来你也是一个爱死嗑的人。哦,忘了你是南方人,可能听不懂。你们这边怎么说来着,拼命?对着干?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可能是药瘾泛了上来,姚一弦低头战栗了一阵,软绵绵地靠到剔透的墙上:“孟然,祖籍江苏,羊城出生,七岁回黄江。父母是底层个体户,有个小你三岁的弟弟,差到不能再差的家庭背景。23岁那年,你以应届毕业生身份参加警员招考,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南西派出所,连续三年的先进个人。曾在走访时发现居民楼里的液化瓶泄漏,你及时疏散群众,被记个人三等功。你的过去,我查得相当清楚,无聊得跟学生作业似的。现在见了你,我才知道你也挺有趣的。”
我紧盯姚一弦,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究竟出于什么动机,而他则耸了耸肩说:“你可千万别瞪我,我不还没开始么?大老远从公安部调来,不把你剥皮拆骨,我何必呢?”说罢,姚一弦扶着墙蹒跚着向门边走去。
“为什么?”我在他背后问,“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
他脚步一滞,单薄的肩膀微微起伏:“别急,你慢慢会知道的,初次见面,请你喝杯Margarita。往后的日子,咱们可要好好合作。”
洗手间的门合上后,我打开水龙头,狠狠泼了自己两道冷水。
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干嘛要一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架势?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街跑?非吊死在俞宁那棵树上有意思吗?他哥哥自己早前不珍惜,现在倒要派人过来和我抢俞宁了,早干嘛去了?退一万步说我算是抢吗?三年前,还是俞宁追的我呢。
我走出洗手间时,大堂的吧台上已摆了一杯冰蓝色的鸡尾酒,酒保客气招呼道:“您是孟警官吧,请坐,这是姚所给您点的Margarita。
我看着那杯嵌着清柠的炫目液体,它像是那些颜色美艳的毒物,也像是方才点了它的那位美人警监一样令人心生畏惧。我坐到吧台前,问那酒保:“这酒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对方答:“现在喝调酒哪管什么含义,大概是您吃东西不喜欢清淡的吧,玛格丽特是偏咸味的酒。”
“你就当给我扫盲好了。”我追问,“就像花有花语,这酒应该也有什么意思在里头吧?”
见我当真有兴趣,酒保放下手里擦拭的高脚杯:“要说含义应该是纪念死去的恋人吧,Margarita的创始人为了追忆已故恋人,就用对方的名字来命名了这款鸡尾酒。”
他似乎还说了什么,我却都没听进去,心里突然生出一个不祥猜测,我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就听一个酥酥软软的声音问:“怎么?才分开几天,这么快就想我啦?”
“不开玩笑,有事找你帮忙。”我不和齐晓枫兜圈子,“帮我打个电话到剑桥大学,打听个学生,三年前毕业的姚一炎,华人。”
“废话!就这名字,我也知道不是鬼子,也不是棒子了。”齐晓枫发起牢骚,“但你要我怎么找?电话号码是多少?什么学院的?打听点什么?”
“让你给我解决问题,你倒一下反蹭我四个!”我把手机换到另一侧脸颊,“号码没有,你百度也好,搜狗也罢,反正想办法联系上那边。线索只有他的名字,你英文比我流利得多,也只有你适合帮我。”
“怎么回事啊,孟孟?”齐晓枫警觉了起来,“你不是要跟俞宁那前任摊牌吧?别傻了你,他算哪根葱啊,也配跟你谈?让俞宁出面一次给个痛快!这种分了手还纠缠不清的人,我最鄙视不过,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说难听了,连第三者都不如!”
“晓枫。”我打断他,“让你找他,不是要和他摊牌,我怀疑那个姚一炎可能已经死了。”
电话那一头登时沉默了。隔了几秒,齐晓枫说:“你麻烦了,这种死掉的前任是最难摆脱的,弄不好就搁俞宁心里永生了。”
“永生个屁!这不让你快点查么,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第16章 流金岁月 16
要挂断电话时,齐晓枫突然插了句:“对了,我刚去过南西所了。”
“你去我单位干嘛?”
“谁说非得见你才准去啊。”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你不会是去找齐锐了吧?到办公区还得过两道密码门呢,你怎么进去的?”
“当然不是直接进了。”齐晓枫呵呵一笑,“我去报警,说我的行李箱在南西路上遗失了,里面有价值数万的东西。经办的是个小弟弟,做了个笔录就想让我走。”
“靠!为了见齐锐,你还无所不用其极了!”我教训说,“报假警可是违反治安处罚条例的,没丢东西,别人答理你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给你开个专案会议?”
“我就想让他对我态度恶劣点。”齐晓枫接着道,“可那弟弟从头到尾都挺耐心,我折腾了半天,也没见效果。后来,我说我那箱子里的东西重要着呢,没法跟你这种职务低的说,要见你们领导,教导员呢?教导员在哪里?他一紧张,正合我意,就说你现在让我去见教导员,我只和他谈报失的事,你要再拦我,我就找他投诉你了。”
“那个小弟弟是不是姓唐?”嘴上虽问,我心里已有了答案:“这种事下回真别干了,算你运气好,碰上了实习的小朋友,换是别人,爱怎么作怎么作去。就你模仿的那种无赖,我一个月要遇上三四个,就上礼拜,就有个因为我不替他溜狗去投诉的,理由是人民警察不为人民,国将不国!”
“哈哈哈,真的假的,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说正事,后来怎么样?你见到齐锐了吗?”
齐晓枫咳嗽一声:“多亏那位小唐警官,还是见到了。”
“恭喜恭喜,感觉怎么样?”
电话一头又是一阵沉默,两秒后,齐晓枫说:“孟然,我谁都不想要,我就想要齐锐。你不知道我和他说话,他都不看我。”
“你变态还是喜欢受虐?非找个不待见自己的?”
“感情这东西可以培养。”齐晓枫沉溺进了新的爱情漩涡,自管自说:“你说就凭齐锐的家世、长相还有气场,他干嘛还待在这么一间派出所里?”
“差不多了你,见色忘义的小贱人!你喜欢齐锐,没人拦着,但请别打压我热爱的工作岗位,提升你爱人的形像。”
显然,齐晓枫根本没听进去,继续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看到他,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就是白活,那些出现在我生活里的男人根本都是浮云,shit!孟孟,就你这气质,穿上警服仍旧是个受。但齐锐呢?那身警服穿到他身上,看了就想,就想……”
“就想被他摁倒在床,是吧?”我替齐晓枫说出心中所想。
“妈的!你不会是有同感吧?”齐晓枫急道。
“你用下半身思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套路我还不知道?晚上单位有聚会,到时我帮你试探试探,看看他对你印象如何吧。对了,我托你的事也别忘了。”
“放心,我今儿没航班,现在就上网查查。”齐晓枫苦笑,“说真的,关你什么事啊?那个姚一炎不死还好,真要死了,你还得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是陌生的死人伤神,作孽!”
挂了电话,我惴惴不安地等到了天黑。我不知该在同事面前怎么应对姚一弦,然而,后来才知这一顾虑根本就很多余,他早已为我选择好了应对模式。
过了下班时间,所里同事陆续聚到“人间”,先前还在会所里的姚一弦居然也从外走了进来,看到我就热情招呼说:“小孟,你来得够早的啊。怪我,局里的会给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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