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洗手间的门响了一下,有人走了进来。接着,一具躯体突然贴到了我背上,狄森的声音从我脑后传来,他用一种粘糊又暧昧的语气对我说:“孟警官,下回我们见面,你能不能穿制服给我看看?”
他话里满是挑逗的意味,我胸腔里憋着的火一下就冲上了头。我这厢还没发作,他居然又冲下看了一眼,一只手竟摸上了我的腰,耳语问:“怎么了,解不出来么?要不要我帮你?”
“帮你大爷!”我回身一拳砸在他脸上,一下把人揍出了两米远。我飞快地拉上裤链,怒道:“你他妈公狗发春是吧,敢调戏你爷爷!齐锐还没碰我呢,你算哪根葱?!”
姓狄的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动手,一个趔趄撞到了墙上,他悻悻地瞪着我,却不敢还口。
洗手间的门又开了,走进来的人是齐晓枫,他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开口问:“孟然,你刚刚嘴里说了句什么?”
我顿时就愣了,站在原地,答不上来。他像是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我没听错吧?搞了半天,原来你这贞洁牌位是给齐锐抱的啊!”
齐晓枫手里掐着一根烟,他把那烟蒂往地下重重一砸:“行啊你!真给姚一弦说中了啊,你这一分手就要来撬我的人?”
“我没撬!”
“没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当初是谁指天发誓跟我说不爱齐锐来着?你看没看到这半年来,我是怎么追他的?你觉得我挺逗的是吧,躲在背地里看好戏呢?”
我被齐晓枫逼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巧的是韩哲斌也搂着一个男孩来了洗手间,他一瞅眼前这场面,顿时酒就醒了大半,打发走了那男孩:“怎么了,你俩这是?又杠上啦?”
姓狄的缓过了神,他不敢招惹我,就走到门边对齐晓枫说:“你这什么朋友啊?玩不起就别出来丢人!”
齐晓枫反手兜了他一耳刮子,张口就骂:“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撮合你俩!你他妈干的那是人事么?”
狄森的另半张脸也迅速肿了起来,他看看我又瞅瞅齐晓枫,放了句狠话:“行!你们俩有种!齐晓枫,你给我等着!”说完,便夹着尾巴跑了。
洗手间里剩下了齐晓枫和我站着干瞪眼,顿时火药味更浓。
韩哲斌劝道:“你俩这架势是要干啥呢,今晚非得弄死一个在这儿,是不是?不是我说你们,好起来跟一个妈生的似的,一闹就这德行!”
齐晓枫不肯放过我,又追着我问:“你老实说,你和齐锐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心里也委屈:“我天天训练,累得跟狗似的,我跟谁发展了我?”
“那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齐晓枫仍旧激动,“你要敢对他动心了,那就是对不起我!”
韩哲斌站出来调和:“哎哎!我说两位少爷,先不管谁对得起谁,有话咱们出去说,行不行?都挤厕所里算怎么回事儿呢?”
而后,在酒吧的走廊上,我跟齐晓枫就这么一头一尾耗上了。韩哲斌跟个钟摆似的两头跑,来回传话。跑了两个来回,他就大概懂了个七七八八,我向他发誓,我真没干那对不起自己兄弟的事,我和齐锐是清白的。
韩哲斌劝我:“你别乱发誓,谁发誓谁打脸!这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啊?就你们这纠纷啊,我也算听明白了,你没一点错啊,他齐晓枫看上了那位齐公子,你该介绍介绍了,人家非不喜欢他,就喜欢你能怎么办呢?拿刀架着脖子逼他呀?”
听见韩哲斌批评了齐晓枫,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替他辩白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那领导吧,各方面确实挺拔尖的,晓枫会一直喜欢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他不该误会我,我真没干那事……”
韩哲斌盯着我问:“你给我交个底。咱不论你干没干那事儿,我只问一句,你老实回答,现在你和那姓俞的分了手,心里头有没有想过齐锐?”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韩哲斌看了我这样子,便说:“行了,你甭说了,我都明白了。”
他跑去了齐晓枫那头劝了几句,又返回我这头:“你们这事儿啊,麻烦!那位也是海枯石烂,非君不嫁了。不过以我对齐晓枫的了解,你现在瞧着他挺来劲的,挺爱你们那政委的,其实谁知道啊。我觉着丫就是攀比心重!过去在大学,有人说你这头发挺好看啊,天然的栗色。回头第二天,他就去染了个黄头发,整得跟一非主流脑残一样。”
“还有,你不是爱吃那肉饼蒸蛋么?他小子根本不吃鸡蛋,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明明不吃,他每回还跟你点一样的,点完再把鸡蛋挖出来,扔我碗里。搞得我每逢体检,胆固醇必然超标!”
老韩点了支烟,抽了口:“照我的意思,他不也没和齐锐好上么,那大家公平竞争,提什么对不对得起?你呢,两肋插刀少为,紧抓真爱可也。别干那种重友轻色的傻事儿,你想没想过那位齐公子的感受啊?”
老韩这话说得我胸口更闷了,他递给我一个纸袋:“那头的少爷让我拿给你的,苹果的最新款手机,他在美国买的。瞧你这手机碎的,拿来劈过核桃了还怎么的?”
我往齐晓枫的方向看了看,他正站那儿扮忧郁呢,一脸的气还没消。我问韩哲斌:“要不我把钱给他吧?这也挺贵的……”
“别啊,警察同志!”韩哲斌阻拦道,“你那好哥们的个性,你还不知道么?吃软,还挑最软的吃!我瞧着他真正在意的还是你啊,你有啥,他也要啥,不服输!这回在齐锐身上算是来了个大爆发,这事吧,我看得慢慢磨,让他知难而退。”
这一晚,韩、枫二位给我准备的party算是给彻底搅了。
齐晓枫送了我一部手机以后,回卡座喝了两杯闷酒,自说自话地扬长而去。漂亮的男孩女孩们还忙着应酬韩哲斌,我和他打了声招呼,也消消地离开了。
我走在凌晨四五点的黄江大街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天蒙蒙亮,这座城市就要苏醒了,我的对面亮着一块巨大的霓虹灯箱,上面闪着四个大字——流、金、岁、月。
第54章 与子同袍 1
周末的时候,我让杜刚在环贸的一家餐厅订了位置,请一支队的队员们吃饭。
三个相通的包间、三张圆桌、三十多把椅子和三十多套杯碟。约定时间是晚上七点,可过了七点半,三个包间里坐的还是我和杜刚。微信群里陆陆续续有人告假,爽约的理由五花八门。
杜刚坐不住了,忿忿道:“孟队,这帮小子不识抬举呢,合起伙来给你难堪!”
我虽然猜到必定会有人不来,却没料到能落个唱独角戏的局面。杜刚安慰了我两句,又问:“那……这馆子还是退了吧,咱们上外头随便吃点儿?”
“没事,退两间就成了。”
我叫来了服务员,拿来菜单点菜,对杜刚说:“小杜,跟着我也是苦了你了。过去和我搭档,姚一弦也没给你什么好果子吃,坑活、累活没少扔给你。现在在来了市特,就眼下这光景,我也没法罩着你,今天我请你。”
杜刚大大咧咧地摆手:“咱俩从进南西所实习就开始做搭档,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啊!我还巴巴地盼着哪天你当了局长,能升我做个秘书处处长呢。”
我一掌拍在他肩上:“你这愿望忒宏大了,任重道远,别气馁。”
一顿饭吃完,我和杜刚出了餐厅,环贸里依旧顾客如织。我俩走过一家名表店时,杜刚向里瞥了一眼,俩眼睛立马就圆了,小声叫我:“哎哎,孟哥,你看!那不是安总跟何队么?”
“哟!咱安总还会逛街呢。”
我冲里一看,还真是,正要上去打招呼,却被杜刚拽住:“你别去啊,你不知道他俩啥关系呢?”
“啥关系啊?”
“一般关系能出来一起逛商场么?”
我又往里看了看,就见何启言正在店员的介绍下挑选手表,每一块他看上的,都会亲自试戴,再给安澜过目。相比何启言的兴致勃勃,安澜却一切如常,那张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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