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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家南狮,师哥师弟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20-11-08 01:16:00 标签:情有独钟 校园 竞技 花季雨季

  “谢谢师叔。”伏城拿起一根猛嘬,吞吞吐吐,吐吐吞吞,继续讲照片的来历,“师哥你看那张,那个扛狮头的,是我爸。”
  蒋白拿着冰棍,试着尝一口。没味道,不懂伏城为什么那么爱吃。“狮头是黑的?”
  “狮头用颜色.区分,黑狮少见。那头,是伏家班当年最沉的,现在还在师叔屋里放着,估计落灰了。”伏城说,“要不我带你看看去?”
  蒋白看向客厅里那头。“这一头是……”
  “看什么啊,先吃饭。”廖程明打断他们的谈话。
  蒋白只好带伏城先坐,一桌子素菜。他们一边吃,一边听廖程明絮絮叨叨说中医,什么这个病要是放在中医大夫手里早就好了,说到高兴时还拿出小酒盅。
  “陪师叔喝点?”廖程明问。
  “我也想喝。”伏城去够二锅头。
  “去,别添乱。”廖程明用筷子打他的手,给蒋白倒了三分之一酒盅的量,“一小口,和师叔干一杯。这么多年,总算有人再干这杯了。”
  蒋白原先还有些不自在,身体缓缓放松,拿起酒盅。一小口一饮而尽。
  廖程明喝了自己这一盅,又倒了一盅,起身倒进香炉里。
  吃完这顿家常饭,师叔执意让他们留宿,收拾了客厅又忙着准备卧室,看得出来是真高兴。蒋白总惦记那头狮子,往大屋看看,没有。
  “师哥你找什么呢?”伏城拍着吃饱的肚皮。
  “没找什么。”蒋白再看,“狮子呢?”
  “在柜子里,哪有摆在外面的。”伏城大摇大摆进去,拉开柜门,“在这里呢,刘备狮是黄色,关羽是红色,黑色是张飞狮,是武狮,比赛斗狮或者踢馆挑战,平时祭祀辟邪,特别少见。张飞狮也不是谁都能舞,技术不行舞黑狮可叫人看笑话。”
  “张飞狮……”蒋白摸上去,不想摸到一把硬毛。
  “对,张飞狮,三圣狮之一。”伏城也摸狮子眼睫毛,“起舞张飞狮,威武人人知。张飞狮代表一个勇字,豹头环眼,除了黑色只有青边白纹,脑后还要画一枚金钱。舞法不能太跳,必须猛悍,让人望而生畏。因为黑狮代表枭雄。”
  蒋白摸着张飞狮的黑牙和短须,和方才客厅里那头很像,但不是那一头。
  伏城擦亮狮头宝镜。“张飞狮就是为了打架的,要是一个狮馆借着切磋的名号出张飞,那就是挑衅找茬。要是用张飞狮迎战,那多半要打起来。”
  “咳……这是我的。”廖程明端着一壶茶进来,“旧了,十几年没用过,早就不软了。估计耍两下竹节就要散开,我也不敢动它。喝茶。”
  蒋白自己拿了个茶杯,等廖程明给自己满上。
  “你从小就爱喝茶,别人家小孩喜欢喝个饮料,你偏偏追着我们要茶喝。”廖程明知道他是潮汕人,“茶叶不是太好,北方水也硬,凑合喝吧。”
  蒋白喝了一口。“挺好的,我什么茶都能喝。那个是……”他指着柜子另外一边,被黑布包住,“也是狮子?”
  伏城看了一眼,不再说话。
  廖程明点了下头。“是,那叫马超狮。是伏城舞过的。”
  “马超狮?”蒋白问。
  “马超狮又叫孝狮,通体雪白,只出一次。”廖程明说,“伏城当年给他爸爸出过了,可是只有半头,他不让烧,说等着师哥回来,非要等你回来。唉,不提这些,你现在回来了,改天我把这东西烧掉,算是给伏弘一个交代。”
  廖程明准备关上柜门,不想蒋白先他一步撩开黑布,完整的雪白孝狮安安静静,两只眼紧闭。睫毛和短须丰厚柔软,狮角尖锐,狮眼下一片青蓝。
  这就是……孝狮?伏城舞过的孝狮。蒋白把手掌放在狮角上,像摸一头沉睡的猛兽,没有光滑的额前镜,只摸到封镜的白布,绣着黑色奠字。摸着狮子,他听到狮子替伏城哭,哭很凶。
  “师叔。”蒋白摸到奠字上,“你能不能帮我一把,从头再教我一次。”


第71章 红狮撞白狮
  马超狮很旧了, 但远没有张飞狮破损严重,蒋白抓住白色的狮须,根根柔韧。
  可这么一个简单要求却让廖程明犯了难。苦思许久, 不肯点头。
  “师叔?”伏城急, “师哥以前就会, 学起来肯定……”
  “你闭嘴。”廖程明拧紧眉毛,“你爸爸走了我封狮,早就不去狮馆了。这件事慢慢再谈吧,你们洗洗澡, 先休息。”
  伏城没办法了,狮行一向尊敬长辈, 师叔让闭嘴就只能闭嘴。蒋白也不多说, 先后洗澡洗漱准备休息。廖程明给他准备好小屋,摆设眼熟,以前伏城给他看过。
  时至年底, 蚊帐和凉席不见,换上厚厚的棉被和热水壶。蒋白随手一摸,被子里是实心的,不像是鹅绒被,倒像是实打实。
  这也是一位坚守己固的时代守护人。
  “师哥我洗好了, 洗得白白的, 袜子也洗了,脚也洗了。”伏城顶着白毛巾进来,像个准备破色戒的小和尚,“你摸什么呢?哦,被子啊。我告诉你,师叔家的被子都是他自己弹棉花, 每年弹一次,别看这一床棉花被,比几床羽绒摞起来还暖和,风吹不透,踢被子都踢不动。”
  “怪不得。”蒋白对一切抱有戒心,“摸着不一样。”
  “是不一样。”伏城把圆寸擦干,“所以晚上我们一床睡吧,你都亲我了,夜里是不是该盘核桃……”
  “咳!”廖程明使劲敲门,“伏城,上大屋来,睡个觉还往一起凑,你多大了?”
  伏城恋恋不舍,白洗这么干净了。“那……师哥我走了啊,你……你好好睡。”
  “嗯。”蒋白看了看严肃威严的廖程明,“快睡去吧,给我发微信。”
  伏城离开之后,蒋白才真正安静下来,躺在床上思索,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睡过这张床。睡不着,又起来开窗通风,一棵大树刚好够到窗口,树枝像要伸进屋里来。
  是槐树吧?蒋白试图辨认,应该是,只是这么大的老槐树太少见。
  回身躺好,思路一直在跑,拽着蒋白横冲直撞。不知到了几点,房门好像推开了,一个小圆寸蹲着进来,掀被角,爬进了自己的被窝。
  “师哥我来啦。”伏城钻进来,“往里点,让让,往里点……外头冷,我进被窝。”
  蒋白用被子裹住他,两具身体叠在一起,叼着伏城耳尖说:“感冒了怎么办?”
  “老子从小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打喷嚏,就这几步路,还能感冒?”伏城紧着拽红裤衩,“就是脚底下凉,师哥你拿脚给我捂捂。”
  蒋白把笑脸藏了藏,两只脚夹住伏城的脚。“袜子呢?”
  “洗了啊,洗得白白的,师哥我脚不臭,是袜子脏。”伏城誓要洗白这段黑历史,“我在大屋睡不习惯。我问师叔,师哥从小抱着我睡,凭什么长大了不行?师叔说,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另算,还说你和我血气方刚,万一睡上头了怎么办?我说不会啊,我都计划好了,等成年那天和师哥掐着表睡。但提前有黄道吉日也行。”
  “你还没成年,老想这些干什么?”蒋白把腿伸直,下半身远离伏城。
  “没成年就不能想了?”伏城在师哥身上一通乱摸,“师哥你肌肉邦邦硬,捏都捏不动,你是不是绷着劲儿呢?”
  蒋白深呼吸着。“没有,我就是硬,天生硬。”
  “厉害。”伏城开始找姿势,准备埋头苦睡,脸扎进蒋白怀里,头往里面藏,后脊一串凸起的骨头包,“师哥,你盘核桃吗?”
  蒋白闭上眼。“睡觉。”
  “老子不。”伏城趴在蒋白身上脸蹭脸,“师哥?”
  “你是馋猫么?”蒋白继续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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