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随遇而安是纪泽性格的写照,而自己不是,陆枭自己也是一派优雅淡然,那是因为他对很多心情都了然于胸。既然自有沟壑,那还有什么可慌张的。
见纪泽不停把玩手里白色的芭蕉花,陆枭突然脸色一沉,紧张道,“阿泽,快把那个花丢掉。”
纪泽很是不解,虽然没见过但是他还是知道——“怎么了,我记得芭蕉没毒的啊?”
陆枭肃然问道,“你知道么,在东南亚这块地方很是邪门的,比如泰国的降头啊下蛊之类的,我以前住在国外时是真的不相信,后来去马来西亚玩可是亲眼见过。”
纪泽秀气的眉毛一扬,清澈的眼睛一亮,手里依旧攥着那只白色的花,显然是很不相信陆枭的话。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怪力乱神之类的他可不信。
陆枭绷着一张脸继续说道,“东南亚这块地方的人,对芭蕉很是忌讳。你知道拉芭蕉精么?”
“拉芭蕉精?”纪泽更加疑惑了。
陆枭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东南亚这边有个传说,找一棵刚开花的芭蕉树,在有月亮的晚上,你拿一跟红线套住自己左脚的中指,线的另一头系着那个芭蕉花蕾,心里想一个美女的样子,嘴里说:芭蕉仙子请跟我来,芭蕉仙子请跟我来。然后慢慢的往家里走,路上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看,回去一后,夜里芭蕉精就会变成那个美女的样子来和你……你懂的。不过,听说不用这个方法,只要,摘了那芭蕉的花,也是可以的。”说罢用眼睛瞄了瞄纪泽手里的花。
纪泽很是不齿地将花顺手砸到陆枭身上,正色道,“陆大少,要是今天是个女孩子跟你出来逃命听了你的故事,大概还能娇滴滴地躲到你怀里。嗯,我只会直接把你献给芭蕉精。”
陆枭全然被他一脸正经的神色逗笑,而后又说道,“这可不行,阿泽,因为……我已经把自己献给你了。”
纪泽抖了抖身上的泥水,无视陆枭的肉麻话道,“我这里可不是垃圾回收站。”
陆枭甚是“无聊”的传说说完之后,阵雨也就停了,清凉只是一时,没多大一会儿,又恢复了他们习惯的闷热潮湿。俩人走到一条小溪边,打算起锅做饭。因为雨水一下,小溪里的水暴涨,甚至漫过了溪边。很多鱼和河虾四处乱窜,极是容易捉到。
纪泽麻利地抓鱼,又直接在河边清洗了下,提着鱼回去了。陆枭也没闲着,像模像样地搭了用树枝搭了一个架子,可以将鱼放在上面烤,而另外一堆火上,河虾已经在水里被煮了个通红。“将小一点的那条,丢到锅里,刚好煮个鱼汤。”陆枭说道。他们的食物库存可是不多,在能找到人家之前,能省尽量省,这样的野餐看来是少不了了。
没过多久鱼也就考好了,完全无污染的水,没有人工饲养所添加的各种化学药剂,鲜嫩味美,即使他们唯一的调料也就只有陆枭为了补充体力调制盐水而带出来的一包盐。纪泽一边斯着手里烤得外焦里嫩的鱼,一边很是认真地对陆枭说道,“陆枭,其实,你以后可以考虑改行开饭店的,生意肯定很不错。”
陆枭瞧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下,这也是纪泽,其他人哪能让他陆枭心甘情愿洗手作羹汤,“好啊,我的黑猫警长,你住哪里?告诉我,到时候我直接把饭店开在你家对面如何?阿泽,你只要每天过来吃饭就可以了。”
当然,他心里更愿意入住直接做给他的“黑猫警长”吃。
自从某天开始,陆枭就十分喜欢把纪泽称呼为“黑猫警长”,不过是只皮白肉嫩的“黑猫”。纪泽多次警告陆枭,后者依旧我行我素地叫人外号之后,后来转念一想,陆枭这么奸诈狡猾,可不就是“一只耳”的翻版么。
陆枭小时候住在中国那段时间,当然也看过这个动画片,听到纪泽这么说——“那你跟一肚子坏水的一只耳真是如出一辙”,笑眯眯地望着正气凛然的某人,“第五集里潜逃的一只耳老鼠为了复仇,远涉重洋,去非洲找舅舅“吃猫鼠”。按照常识来说舅舅吃猫鼠和一只耳的妈妈应该是由同一个鼠所生,舅舅是吃猫鼠,那一只 耳的妈妈也应该是吃猫鼠,一只耳自然也是吃猫鼠——”
说完还拖着他那条“残腿”企图扑倒“黑猫警长”,陆枭凑近纪泽,后者顾忌他带伤没有用力推开,更是得寸进尺地说道,“阿泽,那你给不给吃?”
……纪泽淡定地转过头,决定继续采取不理不睬的无视政策,陆枭这种人自然是无趣而退。遂将背影和后脑勺留给很是肆无忌惮的某人。
陆枭眯着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打量自己的黑猫警长,那淡定傲娇的小摸样,怎么看怎么可口。忽又想到,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可不可以穿一套黑猫警长和一只耳的情侣装?
嗯,那肯定很拉风,陆枭摸着下巴琢磨道。
纪泽词穷,跟谁抬杠,都不应该跟陆枭抬杠,到头来,吃亏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这么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可怎么看陆枭笑眯眯的狐狸样儿,怎么不爽。
心里不爽归不爽,吃完一顿饱饭短暂休息时,纪泽突然起身朝树林里走去,不一会儿,陆枭就见纪泽手里提着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出来。而后也不再理会陆枭,一个人在那里用随身的瑞士军刀细细地削了起来。
已经清洗过的脸干净秀气,只是比来之前时黑了点,没有来缅甸之前那么白皙,不过对比已经完全晒成小麦色的陆枭已经是很不错了。低低垂着头,眼神注视着手里的树枝,认真得不得了。陆枭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恰恰是认真时候的纪泽,透着一股怎么都藏不住的稚气。
最后,纪泽一把将削好的树枝递给陆枭,把柄的部分他已经削得很干净了,确定不会让小木刺扎进手里去,“给你,这个拿着好走路。”
陆枭笑着借过树枝,他可是觉得自己还没有伤到这种程度,不过阿泽这么体贴的心意,自己当然是要接受的。并且陆某人打算就这么一路带回去,回家之后,好好收藏起来。
纪泽在听完陆枭的这番论调之后,脸一红,眼睛一瞪,鄙视陆枭道,“不就是根破树枝么,你还能再肉麻点么?陆大少?”
陆枭淡然地应道,“当然可以了——宝贝儿”。
纪泽:“……”,心里感慨,自己又自找调戏了。
说是翻过那座山即可,但是两个人带着不多的东西,陆枭本身还是一个病号,在一个根本没有作为旅游资源开发过的原始丛林里面穿越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纯粹的天然,也意味着绝对的落后。
例如原本对各种昆虫敬而远之的纪泽,现在已经能够十分淡定地将趴在自己身上的虫子用两根手指夹住,轻轻丢出去了。某天晚上睡觉之前,俩人还合力打死了一只蛇,总归是庆幸没有碰上传说中能够一口就把人吞下去的巨蟒。而第二天,陆枭美滋滋地用这只蛇做了一整锅的蛇羹。
再或者,要不是手里拿着纪泽细心削给陆枭的“破树枝”,俩人估计已经埋魂在缅甸了。那天躲过一阵雨之后继续上路,只是在过一片草地时,已经使惯了树枝拐杖的陆枭下意识地先用树枝下了地,却立马感受到着地之后,树枝陷了下去。下意识地,他首先猛然地拉住就要往前走的纪泽,“阿泽,先别过去,有可能是沼泽!”
事后俩人都心有余悸,这要真是往前走,卡车都不一定拉得回来。
好在,陆枭的伤口处理及时,又带着疗伤圣药云南白药,当然纪泽则是强烈怀疑这个人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即使在这么恶劣的野外条件下,在长途跋涉的艰苦下,陆枭的伤口居然是在慢慢的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