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偏离
钟时天眼睛一亮。
十天:一言为定!你在哪?
阿又:你家超市门口。
十天:等我十分钟。
发完这条信息,他放下手机,把作业全都塞进书包,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背上书包跑出房间。
江茹正在给他热牛奶,见他出门惊道:“宝贝儿,要去哪儿啊?”
“去超市拿点零食!”
“家里不是有吗?”
”我想要新鲜的!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他出门,噔噔噔跑下楼。
而与此同时,赵疏遥也来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地点。
第四章
赵疏遥抬头看着“南市小公园”的牌匾,心里没太多的波澜。这一片几乎全部都翻新了一遍,和十年前大不相同,那么曾经的房子变成小公园也不足为奇。
他没作停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了。
出租车驱离这条马路后,一个人影吭哧吭哧跑过小公园,正是钟时天。
他没带围巾,寒风从他的领口钻进去,冷得他发抖,遇到大风他得停下来背过身去,肩膀瑟缩起来。
作为一个微胖子,他的脂肪从来没有为他燃烧御寒过。
几步一停,等他来到自家超市,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他还没来得及找阿又,就听到在门口另一侧的休息处传来响亮的呼喊:“永恒的时光天使!”
顿时,超市里的收银员、顾客全都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再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向钟时天。
钟时天羞耻得要挖地三尺,小跑过去羞赧地说:“你神经病啊?!”
阿又笑得潇洒,“这叫迟到的惩罚。”
钟时天瞪他一眼,然后被他拉进购物区拿了饮料和零食,结账时钟时天的脸就是最好的免单卡,收银员刷完所有东西的条形码之后,再刷一下权限,东西就可以带走了。
他们回到休息区坐着。阿又开了包薯片啃得咔咔响,无比羡慕地说:“超市小开真爽啊,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超市。”
“谁不是呢。”看到零食钟时天也馋了,拿出了一块巧克力。
“你们家还缺儿子吗?”阿又贱兮兮地笑道。
“不缺了,不过嘛——”钟时天促狭地看着阿又期待的神情,“缺只宠物。”
“能耐了你啊,敢耍我!”阿又快速伸出手,在钟时天细嫩的脸上大肆蹂躏。
“你手好脏!别碰我!!!”钟时天挣扎着躲避,他缩到旁边的座位,委屈地擦脸。
“你瞧瞧你,比女生还爱惜脸蛋。”阿又搓了搓手指,“不过你的皮肤好像比女生的好,又软又滑的。”
“说得你好像摸过女生的脸似的。”钟时天嘟囔。
“小看我了是不是?”阿又一扬眉,“元旦晚会的routine,台下全叫我的名字,我会缺女人?”
“你没女朋友是事实啊。”钟时天说。
“高三了想专心学习不行啊?”
钟时天用一种“你逗我啊你要是专心学习现在就这不在了”的眼神看着他。
“谈正事吧,作业呢?”阿又问。
“哦哦!”钟时天屁股一扭,又坐回阿又身边,他把书包直接塞给阿又。
阿又打开书包一看,“我靠钟时天,你把你家都背出来了吧?”
钟时天嘿嘿地笑。
“有哪些是给我的?”
“都是给你的。”
“?”阿又疑惑地看着他,“你开玩笑的吗?”
钟时天眯着眼睛笑,看起来就像个可爱的笑脸团子,“数学加理综而已啦,多吗?不是很多吧?不是很多吧?”
他一边说还一边蹭阿又的肩膀,声音因为感冒,就像温热软糯的年糕,阿又就这么恍恍惚惚的,把包背在自己身上了。
钟时天悄悄比了个耶。
吃饱喝足后,他们俩离开了超市,阿又打算再回趟学校,钟时天送了他一段路。
他们走得是近路,在荣昌路有个小巷子,穿过去再往前走就到学校了。
“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家公司找你去当练习生吗?后来呢,你去了吗?”阿又问。
“呃……那种一看就是骗子的,我怎么可能去。”钟时天有些窘迫,幸好这段路的灯光昏暗。
“是吗?可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可兴奋了吗?”阿又狐疑。
“今时不同往日。”钟时天说,他原本是想等事情确定了,他正经当上练习生后再给街舞社的伙伴们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他可真是未雨绸缪了。
“下一届社长,你有没有兴趣?”阿又突然转了个话题。
“社长?我?”钟时天怔了一下,“可他们都不听我的话。”
“你当了老大他们不就听咯?”
“阿又,你不会要退了吧?”钟时天问,其实高三后参加社团的人都会自觉退出,或者就占一个名额,不会再参加活动,像阿又这样非常活跃的才是奇怪。
“不退,退社团学校还有什么意思?”阿又勾过钟时天的脖子,“我只是想看看你当社长的样子,你这张毫无威严的脸严肃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天下第一美男样。”钟时天说,“你的手好凉,不要碰我的脖……”
钟时天忽然顿住。
“是你的脖子太热了吧?时天,怎么了?”
“那里……怎么有人在里面?”钟时天看着对面的复式小楼,窗户里传出了明显的光亮。
“有人住进去了呗。”阿又说,“那房子空了好多年了吧?”
“我进去看看。”钟时天小跑过去,却被阿又拉住了。
“那是别人家,你乱闯像什么话?”
“可,可不应该有人啊,上次我来还是空的。”钟时天不安地说。
“我听说那里面有人自杀。”阿又低声说,“可能不是人,是……鬼啊~~”
路灯很应景的闪烁了一下。
“没有鬼。”钟时天扁了扁嘴。
“得了,走吧。”阿又拽着钟时天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快到那条近路巷子时,钟时天的感冒反应全复苏了,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把阿又吓了一跳,得知他感冒后,二话不说原路返回,把钟时天送回家。
“你说凭什么有女朋友?我鼻音那么重你都听不出来?”钟时天哼哼。
“你平时说话也有鼻音的好不?”阿又翻了个白眼,“感冒就说感冒,我知道你生病了还会让你出来吗?”
钟时天笑出了鼻涕泡泡。
阿又无比嫌弃。
然后钟时天回到家,又拿了一摞英语卷子给他。
阿又看着他那张得寸进尺的小奸诈婴儿肥,最终还是败在了他可怜兮兮的红鼻头之下。
“拿零食?”向来温和的母亲沉下了脸,“外面五度,你呆了一个小时,想烧坏脑子是不是?”
钟时天衔着温度计躺在床上,眼睛被身体的热气熏得水汪汪的,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江茹。
“病好之前不准出门。”江茹把手机放在他的耳边,“剩下的你哥和你说。”
钟时天委屈地抽鼻子。
果不其然,钟时天被他哥狠训了一顿。哥哥钟时年是律师,嘴巴厉害得很,从钟时天上当受骗到抱病出门过度的自然犀利,他还非常了解钟时天的德行,但凡钟时天想把手机放在一边逃避时,他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冷冷道:“你试试。”
钟时天都快哭了。
钟时年看在他发烧的份上,只训了一遍,挂了电话后钟时天像没了半条命,虚弱地缩进被子里。
“知道错了吗?”江茹把被子拉开条缝让他呼吸。
钟时天不说话。
“再不拿身体当回事,我就叫你姐回来,给你扎几针。”江茹说。
钟时天一下探出脑袋,控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