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怕总裁发现我是卧底
裴航请出地球仪,让穆凌随即选择一个私奔地点。
穆凌转了两圈,修长的食指一滑,点上了一个地方。
裴航看了,叹道:“世界那么大,你非得选个金拱门都开不上去的鸡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得死去活来,终于写到出去玩了
旅游结束文也差不多完结了,大概还有三万字吧
第42章 火车
裴航中学时期有位关系不错的女同学。
哪怕他自己的脑回路已经神奇到了值得开一门课程加以研究的地步, 也要对这位女同学的思想甘拜下风。
他们那会儿在画室里避着老师的耳目摸鱼, 这位女同学嗖嗖在八开素描纸角落画下一只活灵活现的简笔草泥马, 旁的人还来不及示警,她已兴奋地主动叫住了路过的班主任。
老师定睛一看,只见纸张上四分之三侧男青年的半边颧骨被一只羊驼占据,欣喜之余又赏了她十张速写作业,旁边看热闹的一并连坐。
但这不是裴航时隔多年依然对她印象深刻的最终原因。
乌兰巴尔思述伦蜷缩着蹲在火车下铺上, 他人高马大,与狭窄的卧铺尺寸不合,蜷腿缩肩的姿态仿佛一只将要运功的欧阳锋。
曾经裴航畅享过未来与爱人一起周游世界,最好能带上一个听话的、默契的、可爱的宠物同伴。
前一个条件现在完美满足,后一个……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
有很大出入。总之一言难尽。
虽然裴航并不太能搞清楚为什么他跟穆凌私奔, 这个姓乌兰巴尔思的也要跟上来。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蛋疼, 他因为找不到一个能在他们离开之后妥善安置家里那堆动物的靠谱的人,不得不忍痛全部打包送去了宠物店寄养。
其它倒还好说,就是金刚鹦鹉极其难办,比起另一只只会叫爸爸的智障, 这家伙聪明至极, 不光知道裴航妈妈的电话号码, 还会装成被拐卖的样子,裴航送它去宠物店人家以为这是偷来的鹦鹉,差点当场就联系上他妈,暴露他们的私奔决定。
裴航问怎么办?
穆凌出主意:“为什么不去问问送我们第一只鹦鹉的燕王爷?”
他说这话的语气,三分冷淡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 很像“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海螺先生”的嘲讽版。
而神奇的燕王爷乌兰巴尔思述伦真的替他解决了鹦鹉的安置问题,条件是要和他们一起去旅游。
裴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我们是去私奔,你加入我们是想干嘛?”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你可以把我当成陪你们一起浪迹天涯的同伴。”
裴航说:“可以,但没必要。”
他属意的随行同伴是金毛牧羊犬一类,不太想接受可以直立行走的大型哺乳动物。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它们能做到的事哪件我做不到?”
裴航说:“狗子能陪我玩游戏,给我解闷儿。”
他们火车三天两夜,在十一月底的天气里从包邮区直奔高原。
他趴在小桌上看外面的风景渐渐从高楼林立转为了空旷的原野,忽然想起当年高考前夕,一群人在晚自习上讨论考完了最想去那里玩。
喊得最响的那个说“我要去西藏看大草原”。
裴航立马杠他:“西藏有大草原吗?”
文科高考考察科目为历史政治地理,大部分人选择历史加政治,称作史政生,小部分人选择历史加地理,称作史地生。
还有一些想不开的选择政治加地理,被称作智障生。
裴航不是ZZ生,他地理成绩一塌糊涂,初二还搞不清他内斗省的省会,直到大学才知道地图上没有东北省。
但西藏还真的有草原,穆凌说的,他的原话是“曾经骑车路过”。
乌兰巴尔思述伦卑微地补充:“他随便路过的那个草原是纳木错。”
裴航一脸“我读书少你不要驴我”,说:“纳木错不是个湖?”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纳木错是青藏高原第二大湖,旁边都是平原。”
裴航说:“青藏高原又在哪里?”
乌兰巴尔思述伦给他讲解了一晚上华夏地理,总算让裴航知道他的蒙古老家不是挨着青藏高原。
坐上了火车去拉萨,一路上充电艰难,充电宝第二天就吐出一口惨绝人寰的黑烟,宣告报废。
现在谁也不敢开耗电率高的软件,只有穆凌的手机时不时发出消消乐“unbelievable”的惊叹。
他玩得入神就不管裴航,裴航无聊得要死,乌兰巴尔思述伦说:“我们来玩游戏啊。”
他想玩的是“谁是卧底”。
穆凌没玩过,不予置评,继续与他的消消乐斗智斗勇。
裴航不想玩,就搬出了他中学时期那位女同学的事迹。
当年他们玩这个游戏,这位女同学作为一个游戏黑洞,玩出了卧底的最高境界——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卧底。
当时一位主持人,一位白板,一位卧底,统共五六个人。
卧底是蝙蝠侠,其他人是蜘蛛侠。
这位女同学拿的是蝙蝠侠。
她第一个发言,自信而肯定地曰:“会吐丝的。”
最后谜底揭露,所有人都疯了,说:“行吧,你家蝙蝠侠是会吐丝的。”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虽然但是,一个二货也不至于让你讨厌这个游戏直到现在吧?”
裴航说:“如果你跟这个二货玩了一年的谁是卧底,你也会患上PTSD的。”
乌兰巴尔思述伦只得作罢。
那边穆凌最后一步没能通关,体力也用完了,含恨退出游戏,丢开手机转而抱住裴航的腰。
裴航被冷落了大半天,现在被他抱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安慰奶嘴。
*
火车行驶的第二天夜里,海拔上了三千米。
裴航大半夜守在记录盘前拍下这一高度,从S市出来时他一件卫衣就是一条好汉,现在也不由得穿上了厚衣服。
穆凌被他包得圆滚滚的,夜里还跟他挤在同一张下铺。地方太小了,他俩连动弹都很困难,一人一头半躺着,连翻身都做不到。
这种情况下能睡着才是有鬼,裴航本来睡眠就浅,光是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就吵得他睡不着。
窗外已经很久看不见人类居住的建筑,大片大片的平原上散落着沼泽聚起的湖泊,间或有指路的灯盏在夜色里一闪而过。
裴航捱到后半夜,忍不住活动了一下手脚。后者也睡得不沉,他一动就清醒了,低哑着嗓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大半夜的,还是这破环境,裴航不好说骚话,便摊开身体,张开双臂,以行动表明态度。穆凌扶着他的腿从那一端爬过来,爬到他身上,缩到他怀里去。
裴航做坏事一样拿风衣把他一裹,仿佛还怕别人看见似的。
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第三天裴航终于撑不住了,黑眼圈都明显得遮不住,整个人一副虚耗透了的感觉。
早餐时乌兰巴尔思述伦没说话,但他的表情满满的都在吐槽:“你们真是太淫|乱了”。
裴航想要无视他,最终忍无可忍,说:“你想什么呢,这种地方我们怎么可能搞得起来?”
乌兰巴尔思述伦问:“这种地方你们为什么会搞不起来?”
裴航:“你看,我俩都有一米八五,在卧铺上翻身都很困难,更别提运动了。”
乌兰巴尔思述伦不相信,他觉得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裴航还没反驳,穆凌吃完早饭,擦干净嘴角,冷冷地道:“一看你就没有性|生活。”
乌兰巴尔思述伦:“……………”
裴航:“……………”
*
裴航吃完饭,困得四肢都使用得不熟悉了。
他行尸走肉般回去大白天补了一觉,这一觉无人干扰,休息了三个小时终于有点活过来。
离到达还有半天时间,穆凌的手机也终于被消消乐折磨到关机,他无所事事,只能跟乌兰巴尔思述伦,加上其它几节车里的年轻人凑了一桌玩狼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