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师叔曾是师祖的情劫
弋染:“哪里不妥?师叔不愿意收我为弟子吗?”
秦煜又笑:“你见过不如徒弟厉害的师父吗?”
“额……”弋染被噎住了。
他有些茫然,似是在思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师叔的修为还没有我厉害吗?”
秦煜难为情的低下头:“嗯。”
弋染修炼到今日,速度比一开始快了许多。其中固然有内门弟子的指导和灵丹妙药的功劳。但他这样修炼也才五年。
但是秦煜修行多年,又是师祖坐下最看重的弟子,法器法宝不要钱,灵丹妙药吃到撑。
他坐拥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为什么境界一直停滞不前。
只说他天资不佳,已经不能让人信服了。
所以弋染禁不住就问出口了。
在他的印象里,秦煜似乎只是吹笛弹琴、喝茶下棋。
原以为他就是这样修炼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秦煜沉默了片刻,平静道:“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无欲无求,温润儒雅,还平易近人。
面对着这样的他,弋染不知为何就有些伤感。
“小师叔。”
秋风忽起,片叶微扬,青丝缭乱,衣阙翩翩。
秦煜惊愕的定在了原地。
弋染忽然上前,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
他长高了,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也十分的强壮。稚气未脱却格外可靠。
他抱着他,将他锢在了温暖又宽阔的怀抱中。
鲜活年轻的心脏在背后紧靠着的地方有力的跃动着,如此明晰。
“小师叔。”
他将面颊抵在他的肩头,低低的唤着。
红唇微启,秦煜似是要说什么,却久久没有发出一个字符。
他定在那里,身体僵硬,握住今声的指节泛白。
而后垂下眸子。
第7章 天镜历
弋染的比试要开始了。临入场前,他依旧在满场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衣缥缈,笑容温润。
但令他失望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
比试的结果毫无悬念,他拔得头筹,却没有归宿。
各个山峰上的大弟子都挑好了自己看上的领回去了,而他却还愣在原地。
“弋染!”
是贺十九的小弟子。今日他要比试,这几个人也都结伴过来了。
弋染微微笑了笑,只是有些勉强。众人能明显看出来。
“弋染,你这是怎么了?得了第一还不开心?”
“要我说该不会是在为没有人来认领伤心吧?”
“别开玩笑了,弋染是小师叔的人,谁敢来认领?”
“……”
“小师叔呢?”
“小师叔平日便不太出山门,现在这样……正常!对吧?”
“嗯嗯,对对,我觉得也是这样。反正你都熟的不能再熟了,还在意这些小事做什么?”
弋染苦笑,却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
小师叔并没有收他为弟子的打算呢。
那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心中不住懊恼,他为什么那么冲动?
那是大男人该做的吗?现在说不定小师叔已经将他当做心理不正常了。以后不会都不理他了吧?会不会将他从流云峰上赶下来?
“弋染?”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他。
几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竟是黎煋。
黎煋笑笑:“怎么不赶紧回去,你们在做什么?”
弋染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黎煋又道:“小师叔叫我来领你回去。”
“啊?”他张着嘴,似是没反应过来。
黎煋又笑了:“回去吧。还是你们等一会再走?”
“现在回去!”弋染立刻离开那群人来到了黎煋身边“师兄我们回去吧。”
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弋染便抢在黎煋前面跑了。
几个被丢在原地的小弟子面面相觑:“他好像很等不及的样子?”
“傻了吧你,不走跟你在这干瞪眼?你算个什么东西赶得上小师叔祖?”
“嗯嗯……不是,我怎么不是东西了?我哪里不是了?你才算个什么东西呢!”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我是人!”
……
“小师叔!”
崖边的风有些冷,弋染却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秦煜坐在亭下,石桌上放着杯盏,今声笛置在一侧,膝上捧着一卷书册。
听到他的声音后微微看了过来。
果真,眉目如画。
他就像是这风景的一部分。
刚才还兴奋异常的弋染忽然就呆住了。高高举起的手还未放下,也似是忘记放下了。
秦煜微微一笑,招他过去。黎煋只叫他过来,自己早就回去了。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喉结滚动,弋染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而后,他才走过去坐在对面:“小师叔。”
秦煜为他填上新茶,取出一只匣子。
柔和的眼眸微敛:“听说你得了第一名,这个送给你。”
弋染先是接过茶盏,而后才去看匣子。小小的红木匣子花式繁复,异常精美。
秦煜见他不动替他打开,一对精致卓绝的银护腕便呈现出来:“先前便做了,正好这次当做礼物。”
弋染看着眼前的银护腕,一时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般模样,秦煜眯眼浅笑:“试试吧。”
弋染便照着他说的带到手腕上,尺寸恰好、轻重得当,很是合适。
“三日后,十七会带着你们这两届的杰出弟子前去沈城参加天镜历,你可要好好准备。”
天镜是一个人造世界,每隔十年由几个门派合力造出,以供这些年杰出的弟子历练。
其中多是妖魔鬼怪。弟子们要凭借生存时间和斩妖除魔的数量进行排名,奖励都是各门派一起商定的。
是以,这些弟子不仅以妖魔鬼怪为敌,还会‘自相残杀’。
这样一来,同门派的伙伴便格外重要。
只是,一些小门派达到标准的弟子不如大门派多,很是难以出头。
弋染将目光暂时离开护腕:“那师叔会去吗?”
听他这么问,秦煜一时有些愣住,而后笑开:“十九的几个弟子会去,你们相熟,也可互相照应。”
谁知弋染依旧看着他问:“师叔不去吗?”
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秦煜心下不忍:“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吧。”
“真的?”
“嗯。”
“说话算话,小师叔莫要忘了!”
秦煜看起来有些无奈。而后又交代了一番,二人终于开始说起别的。
……
说来,弋染只是远远见过安十七,跟贺十九一样,安十七也是为数不多的常在山门的大弟子,现今坐镇文溯峰。
铺一见到他,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奇异,——一身白色的流云惑月袍,上面却满是墨汁勾勒的凌乱纹路,头发梳的板板整整,却更显得这个人有些乱糟糟的。
以前觉得他总是手挽着一只笨重还乱糟糟的浮尘,今日凑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毛笔,不用的时候随意的插在身后,也不管上面的墨汁会不会碰到衣服上。
“呦,都到齐了是吧。”他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对此次之行进行说明。
贺十九的小弟子来了两个,再加上弋染,一共也就十来个人。
眼下,他们正聚在一起,弋染则安静地听着八卦。
“师父说了,十七师伯并不是邋遢,只是那些衣服上的墨汁洗不掉了所以才这个样子。”
“师父还说,十七师伯是觉得墨汁太珍贵了,总舍不得把毛笔洗干净才会这样的。”
一时间,听到八卦的弟子惊疑交加、哭笑不得。
前面的安十七也不是普通人,耳力自是不凡。
他虽未制止,却也觉得面子挂不住,遂咳了两声:“这个咱们现在就出发,路上我再跟大家讲讲关于‘天镜’的事情。目的地是沈城,很远,大家加紧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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