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侣契约/大妖
苍伐少有从正门进来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进出都是直接闪身到房间。
这趟回来也是思绪过多没留神一时就走了门,他还没去找白言梨, 大门口刚进来就遇上行色匆匆的司尾。
老蜘蛛貌似得知了什么大消息, 迫不及待的准备找其他妖分享, 一头撞上他,顿时下跪行礼。
苍伐停在其跟前不出声。
司尾颤抖不停,脑子飞快回忆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借着看头顶太阳的机会,他观察了四周。
嗯, 妖府大门很好, 没有被什么打破,那些守卫面无表情也跟往日一样。
就连大门口插着的妖旗都更鲜艳了,总之……这是平和宁静的一天哪,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身体感觉到的诡异气压绝对不是假的, 自己跟随尊主的时日最长,苍伐这么闷着不说话那就是有大问题。
且因为主仆契约的联系,司尾对这方面的情绪感知非常敏感。
“家……”结巴着,他试探性抬头, “家主, 您回来啦。”
老蜘蛛强迫自己露出的笑脸非常难看, 苍伐皱着眉只一眼就撇开了。
“你这是怎么?”
“啊?”
苍伐没忍住, 抬脚将其踹飞出去。
一众旁观的守卫和路过的仆从们纷纷单膝跪地,没人也没妖敢发出声音。
老蜘蛛被踹飞速度很快的又爬了回来,紧张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直觉哪里不对,苍伐耐心多问一句,不可能是浮白山的事情传回来了,毕竟自己都才到。
“虽然是大事,”怕尊主担心,司尾多解释了句,“和我们关系也不大,因为是侯服那边……”
苍伐没忍住,皱着眉又一脚将对面的妖踢了出去。
这一次司尾直接飞过了院墙,然后没两秒又跳了回来单膝跪下快速道:“侯服独府的家主死了。”
“……”
“您也很震惊吧?消息是刚传回来的。”
苍伐迈步往前走,他本打算直接去找白言梨,不过这件事情不问清楚心是定不下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一路走一路问,苍伐脚步很快。
司尾追着他低声道:“就前两天,说来也巧,您知道唯河吗?”
苍伐突然停下来,目光深沉的看着司尾。
小老头马上捂住屁股一个劲点头哈腰,“您当然知道,不过属下问这话还有别的意思,却原来那唯河不只是死水城的景色,它也是死水城的防护阵。”
这说法苍伐倒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呢?”
“也不知道怎么被皓月给发现的,他们不知用什么招数破坏了唯河的水流,防护阵出事后的几天,皓月发动了万人在夜晚打进城中杀了独眼那妖。”
独眼是独府的家主,死水城的大妖,他和英招那妖称霸侯服针锋相对数千年,没能死在对家手上却死在了人类刀下。
不唏嘘他的下场,只说他这一死带来的影响,不说以后英招府一家独大失去平衡这些都是后话,就说独眼这一死中心圈算是彻底被震动了。
以帝畿为中心,它的外围是甸服,甸服之外是侯服,此三服为大陆中心圈,生活着的全是妖族中的强者。
如此一方地界称霸一方的妖居然死了,不是暗杀也不是刺杀,是光明正大的战斗。
光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帝畿中是否会有妖出来。
“皓月原来有这么多人呢,”司尾摇头感叹,“我以为他们撑死了几千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震惊所有中心圈妖的不仅是独眼被人类杀了,还有人类发动了万人这件事本身。
“您知道吗,当晚那领头人类说的一句话现在都传遍整个大陆了。”司尾的蜘蛛脸因为过于激动的心情有些变形。
苍伐停了下来,漠然道:“什么话?”
“那人类说,”司尾深吸口气,平复呼吸后才有胆量将这话一字不差的复述道:“妖们,战争开始了!”
好生猖狂,好生嚣张。
苍伐脑子里一瞬只有这两句话,蹙着眉,他重新迈步。
司尾屁颠屁颠跟在后,小心翼翼道:“您此行去浮白山顺利吗?”
“你说唯河被破,知道具体的日子吗?”
“您问起这个,”司尾拍掌道:“我差点忘了说了,您问起这个那也太巧了,独眼死后有人查出了唯河的问题,唯河出事的那天我们居然也在死水城中。”
苍伐沉了眼眸。
司尾没有察觉,继续道:“您说我们怎么就没看出那天会出那大的事呢,”怕苍伐没有印象,司尾好心提醒道:“就是您和夫主闹别扭分房睡得那天晚上。”
“这些天白言梨出门了吗?”握着门把,苍伐推门前问。
司尾马上道:“一直在啊。”
“他人呢?”
“我这就去叫。”听出苍伐语气中的森冷,老蜘蛛滑溜的转身就跑。
苍伐在自己和白言梨的卧室中坐下,他先坐在桌边,等待的几分钟时间里捏碎了两个茶盏,想了想起身走了几步,在白言梨进来前,他转身看着门口。
手中还拿着未批的公文,白言梨回身关上门这才抬头看向他。
“夫君~”人唤了声,满面笑容。
苍伐面无表情注视着他,慢慢后退到床沿。
白言梨愣了下,路过桌边时放下手中公文,“您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浮白山那……”
“脱衣服。”
“……”
苍伐坐到床沿,面对着白言梨,“我让你脱衣服。”
白言梨皱起眉,有些迟疑的站在原地。
窗外还是大白的天,然而他的大妖夫君一回来就发起了脾气。
没错,发脾气,苍伐现在的表情和语气可看不出半分准备温存的意思。
“夫君,我……”
“我让你脱。”一字一顿,苍伐冷声。
白言梨僵了片刻,深吸口气,慢慢抬手解开扣子脱下了最外头的衣服。
他脱完一件,有些不解的抬眼看苍伐。
“继续脱。”苍伐语声寒凉,目光阴沉。
白言梨皱着眉,抬起的手没有停顿,再解开腰间丝带,从身上再脱下一件。
苍伐没有喊停的意思,他笔直坐在那,眼神中的命令意味相当明显。
白言梨没有办法,只能再脱一件,然而苍伐没想放过他,出声下令道:“裤子。”
“我……”
“脱!”这一声和之前压抑着狂风骤雨的平静不同,苍伐是用吼的。
白言梨震了一震,弯腰将裤子脱下。
他这会站在苍伐身前几步远处,身上就只剩下件单薄的里衣,长度刚好遮盖到膝盖。
“继续脱。”苍伐眼都不带眨一下,和以往在这方面上的害羞不同,他今日的眸色中压根看不到温度。
白言梨没有再动,他站在那,看似单薄虚弱实则柔韧顽强,他的那双黑眸充满深情的望着苍伐。
如此羞辱一幕,他却依旧温柔,夹杂着两分委屈,他像对孩子般轻声哄道:“夫君,你让我过去再脱好不好?”
苍伐没有回应。
白言梨弯腰将脚上鞋子也给脱了,试探性往前走了两步,求饶讨好道:“你让我碰碰你,我好冷啊,我到床上再脱好不好?”
“白言梨,”苍伐勾唇笑了,笑的阴鸷自嘲,“我还真以为有人会爱我爱到毫无自尊。”
梨花树下刚恢复意识时的那一脚直接将人踢的吐血,那之后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天的伺候,每一次的让步,苍伐以为是人对自己情根深种,却没想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从一开始便是有所图谋。
“夫君是听信了什么话吗?”苍伐的眼神让白言梨不敢再上前。
“你脱不脱?”苍伐不耐烦,“白言梨,你今天要是不脱,我可说不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