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香烛店
说到这里,施嘉文自觉失言,赶紧闭了嘴,小心翼翼地看向裴慈。
裴慈却并无不良反应,反而关心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准备如何做呢?”
见裴慈面色如常,施嘉文暗暗松了一口气,兴致勃勃地说起她对她‘话本事业’的规划:“我已经仔细了解过现在的话本市场了,实体书起点太高,我暂时还不够格。连载杂志我翻阅之后感觉和我的文风也不太搭。看来看去也就网络文学包容万象,比较有发挥的余地。”
听起来还挺有模有样。
红药与裴慈默契对视一眼,道:“听起来你已经有决定了,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
施嘉文眼中激动更甚,红着脸不住点头。虽然知道哥哥最终一定会支持她的决定,但她没想到,经过《武安传》,红药与哥哥还会如此坚定果断,没有一丝犹豫的支持她!呜呜呜,有兄嫂如此……
“只要不要再把我写进你的话本,然后又迫于读者压力,再给配上一大堆风格各异的红颜知己,渣男之名永流传就行。”红药慢悠悠的补充。
施嘉文脸上的感动表情缓缓开裂,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略带讨好意味的甜笑,弱弱道:“不会了,绝对不会了……我要去的网站以清水严格著称,据说里面的人物只有头和脖子,其余肢体部位都不能详细描写呢!”
“读者看起来也可纯情了,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会要求双洁1v1,绝不要一切暧昧红颜知己,更别提开后宫了……”
红药:“……”所以你还是没放弃把我写进你的话本里咯?
还有,有了手机连上网络后你都在哪片海域浪啊?这也了解得过于深刻了吧!
“总之,你自己有分寸最好。”红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提醒道,“还有,不要过度沉迷网络世界,分清虚幻现实与主次。”
施嘉文乖巧应声:“是!我会规划好时间擦亮眼睛的!”
红药满意点头,裴慈微笑不语。
旁观了全场的方冲忍不住感叹道:“这相处模式,莫名有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特别是后面红老板叮嘱嘉文公主不要沉迷网络的场景,只要性别一对调,那就是他少年读书时家中上演过无数遍的画面啊……当然他家中的版本还要更啰嗦聒噪些,不像红老板这般简洁明了,但内核却是一样的。
“嘿嘿嘿!”李吴突然贼兮兮地笑道,“可不就是一家三口么,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
李吴及时停口,话没说完,因为红老板的眼刀已至。
干笑几声后李吴求生欲极强的努力将话题往安全领域转移:“那……那小施准备取什么笔名呢?要重新开始的话用以前那两个名字也不太合适吧?”
施嘉文看懂了李吴眼中强烈的求生欲,体贴接话道:“现在就是在发愁这个呢,我向来不会取名,尤其是这种选定就几乎不会再更改的重要名字。”
说罢,施嘉文把目光移到她两位哥哥身上,眼中闪烁着浓浓的、不言而喻的期待之色。
红药抽了抽嘴角,淡声道:“别看我,看我我的意见就是用本名。”
好叭,忘了这位是鼎鼎有名的武将,是写折子都恨不得直接归纳列大纲的极简派代表人物。
施嘉文集中视线专注盯裴慈。
好在两辈子文学素养都不低的裴慈没推辞,一张口就是不下十位数的、既好听又有意义的词,直接让施嘉文陷入了左右为难不知如何选择的纠结境地。
施嘉文陷入选择困难,李吴却另有看法:“这些好听是好听,可用来做笔名总感觉太正经,不够特别没什么记忆点啊。”
“用来做人名倒挺合适,有深度又有内涵。”李吴深知问红药没结果,这人一向是无条件支持自家男朋友,于是干脆直接把问题抛给不知在想什么的方冲,“方冲你觉得呢?”
方冲呆呆抬头,直愣愣道:“龙女……怎么样?”
“啊你这也太俗……”李吴刚想说龙女这名儿太俗太烂大街,结果这俩字在口中这一转悠,反倒是让她品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滋味。
“……呼风唤雨雷霆相护,小施又是公主,是帝王之女,可不正是龙女么?”
第一反应觉得俗的名字一套到施嘉文身上,顿时就相得益彰起来,由此可见,俗的根本不是名字,是人。
李吴抬手大力拍了几下方冲肩膀,赞道:“行啊!没想到你看着憨里憨气……咳咳我是说质朴稳重,心中也是别有一番巧思的嘛!”
“哈哈哈,我也没有多想……脑海里下意识就冒出这俩字。”方冲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直言直语道,“兴许是我心里觉得她就应该叫这名字吧?”
李吴转头看向低着脑袋神色难辨的施嘉文:“小施你觉得如何?”
施嘉文收起脸上复杂神色,冷哼一声:“……也行吧。”
李吴:“???”
明明表情十分冷淡,嘴里却又毫不犹豫的认同……所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李吴迷茫了。
向来表里如一,怎么想就怎么说,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吃闷亏的红药没兴趣去细究小女儿绕来绕去的复杂心思。他觉得既然已经应了,那笔名这事儿也就过了。
于是红药没再管埋着脑袋不知在生什么闷气的施嘉文,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的承受着施嘉文白眼的方冲,直接将话题过到李吴身上。
“你这几日天天来香烛店,是上京城隍阴司终于破产垮台了?”
李吴刚想接话,就见红药嘴角一勾,别有意味地继续道:“还是工作单位变更,从地方阴司升迁到地府了?”
“红老板说笑了,我们阴间的岗位可不好升,不在一个单位熬个百八十年的,出门遇到有点年头的老鬼都不好意思自报工龄的。”李吴傻笑着打哈哈,“这不是最近上京比较太平嘛,地府又特地派了一批阴差来增援,工作压力骤减。”
“我想着这些可爱小鹅崽一天一变,稍不注意就大变样了,所以就跑来记录记录它们的生长瞬间~”
“这样啊……”红药跟着笑了两声,又道,“职位不好升,顶头上司还是好换的吧?噢,对了,你们城隍阴司本就没有城隍爷,按理来说,有些不好处理的事务,应是直接送往地府吧?”
“那是哪一位阴君负责处理上京事务呢?”
“……红老板,您再这样日日试探下去,就快连我们地府的内部工作结构都摸清了!快收了神通吧,大佬!不该说的我真不能说!这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到手呢,我真不想丢铁饭碗啊!”李吴已经放弃和红药斗智斗勇,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后直接认怂求饶,这是她这几日天天来香烛店报道总结出的省力小技巧。
啧,没意思。
红药收起试探故人近况的心思,懒懒散散地倚回裴慈身侧。
李吴默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小鸭崽那边瞟……嗯,都还在,一个不少,看着还挺精神……
“放心吧,没背着你烤鹅崽,这么点儿大我都懒得拔毛,且等养肥再说。”红药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李吴又在暗戳戳清点鹅崽数目了,真的是,他是那等经不住诱惑的人么?就算要烤那也肯定是烤大白鹅啊!成天盯着小鹅崽做什么。
李吴苦笑:“……就算养肥了也请务必手下留鹅!”
“晓得了晓得了。”他又不是什么宰鹅魔鬼。
听出红老板语气中的不耐,李吴连忙顺毛哄:“对了,您之前让我打探的符箓出处,终于有进展了。”
说起正事,红药总算来了点精神:“如何?那符箓究竟出自谁人之手?”
李吴从包里摸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符箓,解释道:“这是大佬独家秘制追踪符,只要将它与有灵力波动的符箓放于一处,便有回本朔源之能,有了它,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悄无声息的找到画符之人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