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香烛店
察觉到红药过于专注的目光,裴慈抱着雪团儿微微歪头,向红药投去了一个带着疑惑的眼神,却没发现,他此刻的神态,与他怀里的小猫咪分外一致。
这分明就是大猫猫抱小猫猫合伙卖萌撒娇嘛!!!
红药抬手捂住心口,语气强行淡定:“……你的发量一定傲视总裁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总裁吧?”
“???”大猫猫裴慈清亮眼眸越发疑惑懵懂。
红药暗藏渴望的目光在裴慈蓬松乱翘的细软头发上转了一圈,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想rua猫猫。
裴慈:“???”
怎么还叹上气了?
红药摇了摇用细竹节做成的古朴竹风铃,随着一阵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裴慈和他怀里的雪团儿再次同步望过来,红药心中暗笑,果然是猫猫嘛!
见裴慈眼中的小问号都快具现化了,红药连忙道:“这猫比昨天做的那只三花好看,送你。”
裴慈抱着猫有些愣神,他想说他没有羡慕熊诗有猫,也没有想过要养小猫,但感受着怀中毛绒绒的重量、看着小雪团如洗碧空一样的眼眸,那些话就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沉默了好半晌,裴慈才终于组织好语言,他认真地道:“红药以后不要熬夜了。”
他们一起睡了两晚,第一晚,红药熬夜为他制了一身衣裳,第二晚,红药熬夜为他做了一只漂亮的纸扎猫……和一个竹节风铃。
算起来,红药已经连续熬了两天夜了,白天也没补觉,虽然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神采奕奕,但他心里实在担忧。若以后也是如此,那他还不如不搬来……
“我可以不用睡觉的。”红药这大实话刚一顺口而出就对上了裴慈自责且极其不赞同的眼神,没奈何,他实在承受不住大猫猫湿漉漉的眼神,只能连声保证,“不熬夜了,我绝对不熬夜了!从今以后只要一到睡觉的点儿,我就立刻和你一起躺进被窝!我保证!”
“也不能趁我睡着了半夜偷偷下床工作。”裴慈补充道。
红药百依百顺:“是,以后我就是起夜,也会先把你推醒,告诉你一声后再下床。”
裴慈这才满意点头。
猫猫太黏人!红药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将话题转移:“昨夜你睡得可好?做奇怪的梦了吗?”
裴慈摇摇头:“一夜好眠,并未做梦。”
红药摸摸下巴,陷入深思……
两个人都没发觉他们先前那番对话有什么不对。
……
经过‘自然’风干的藕粉十分成功,红药将收藏了近一年的金黄干桂花掺在细腻藕粉里,加温水化开后很容易便用开水冲出了清香扑鼻的微透明藕粉。
再在上面浇上方冲自觉去买回来的蜂蜜与各色干果碎,满满一勺放进嘴里,
既有荷花与桂花的清香,又有优质蜂蜜的顺滑清甜,还有干果碎的醇厚浓香,暖乎乎一碗下肚,简直就是舌头与肠胃的双重享受。
这一顿早餐,所有人都吃得异常满足,早早就来香烛店上‘幼儿园’的霈霈与刚化出肠胃的旺财如意还敲着他们的小木碗求了小半碗加餐。
方冲羡慕地看着窝在他老板怀里懒洋洋甩尾巴的两拳大雪白小喵咪:“这猫儿可真仙真好看,眼睛跟俩蓝宝石珠子似的。”
不过脾气也是真的大,他刚刚伸手想摸一把,差点没被挠挂彩。
裴慈伸指挠了挠猫咪下巴,原本还懒洋洋睥睨众生的小雪团儿立马顺势打了个滚儿,露出了它软乎乎的小肚子,嘴里还‘喵呜喵呜’地叫唤着,像是在招呼裴慈再揉揉它的小肚子,软软的可好揉了。
裴慈却像是不懂它的意思一般,一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含笑看着它。一旁的红药伸出手来,盖在它软乎乎的小肚子上一顿搓,直把那片雪白长毛搓得一团乱才满意收手。
“什么蓝宝石珠子,俗,俗不可耐。它这双眼睛,我是调的去年冬天初雪晴空的色,还加了点潋滟湖水的清光,至于这性子嘛,则是和裴慈一样。”红药对这个作品满意得不得了。
和他老板一样?!
方冲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三道红印子,悄悄撇嘴,那二话不说直接伸爪挠人的样儿,明明和你一模一样!
方冲按捺下心中吐槽,询问道:“这猫叫什么名字?咪咪?”
在钢铁直男方冲的眼里,全天下的猫都叫咪咪。
红药已经拿起竹篾开始今天的工作,闻言十分随性地道:“既然说它长得仙,那就叫仙吧,红仙儿裴仙儿都可以。”
红……红仙儿?这名字也太风尘了吧!
胡思乱想的方冲一转头,正正好对上小猫咪清澈的蓝眼睛,猝不及防便被美得心空,心中翻来覆去只剩一个念头……如此美貌,即便沦落风尘,那也必定是猫中花魁!
“……”裴慈捏了捏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猫咪粉色的肉垫,无奈地唤了声‘仙仙’,“这就是你的名字了,要好好记住。”
至少比旺财好些,做猫要知足。
还不懂名讳重要性的红仙仙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喵呜叫。
……
经过一上午红药叫它裴仙仙,裴慈唤它红仙仙,小鬼们亲切地叫它仙仙,还有方冲大舌头一样拖长尾音的仙儿,聪明的小猫咪已经明白‘仙’是它的名字了,不管叫出了多少花样,只要是带‘仙’字,它就会睁着它漂亮的蓝眼睛警觉地望过去,十分机灵。
红药不禁感慨道:“这好好的猫,怎么就生了副狗性子呢?”
仙仙歪歪脑袋:“喵呜~”
裴慈揉了揉猫咪小脑袋,柔声道:“仙仙这样也很好。”
红药故作正经:“裴慈,你这样是不行的,不能太宠孩子了。”
裴慈顿了顿,无比自然地接话:“教育孩子要有松有紧,家里有一个严厉的家长就行了。”
红药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注定只能做那个不讨孩子喜欢的白脸家长了。”
裴慈忍笑道:“你也是为了它好,它以后懂事了会明白咱们的苦心的。”
红药:“但愿吧。”
方冲:“???”
喵喵喵?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时候换剧本的?你们没觉得这剧本有哪里不对劲吗?
“那我呢?我是啥角色?”方冲虽然满脑阔问号,但还是忍不住想参与新剧本。
红药想了想:“你是隔壁方叔叔吧。”
裴慈却不赞同:“为了家庭和谐与孩子身心健康,不能有隔壁叔叔这种角色,你是……家中请来帮忙的小时工吧。”
方冲:“?!!”
小时工?我就是个小时工?连拿固定工资的保姆都不是?老板,您变了,您以前不会这样对您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全能助理的。
不甘心的小时工方冲还想拼一拼,争取转正成拿固定工资的保姆,安静了一上午的香烛店大门就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神色瑟缩的老头,方冲状似无意地瞄了他身后一眼,嗯,没有影子,果然又是鬼。
红药对站在门口的老头鬼点点头:“进来吧。”
得了准话,老头这才小心翼翼地飘进香烛店,只是头依然埋得低低的,看起来十分胆小怕生。
红药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在脑海里将这老头的名字与脸对上,粗粗算了算时间,红药了然道:“贾栏山是吧?来结账的?”
贾栏山抬头看了红药一眼,又飞快埋下头,点头喏喏道:“是……是,您数数,是不是这个数……”
说着,他将一个破旧布包放到柜台上,打开后,里面有好几大叠粉红钞票。
裴慈方冲都有些惊讶,这样一个瑟瑟缩缩的老头,居然在红老板的店里消费了这么多?都快赶上人傻钱多爱请客的伍晨了。
红药扫了一眼放在柜台上的钱,既没有数,也没有收,只是淡淡地道:“你儿子还挺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