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妖怪不许单身
只不过他一动,不远处的枝桠上有道黑影也瞬间闪过,没等他看清,便已经不见踪影。
姜婪在追过去看看和先回寨子之间摇摆了一下,到底还是选择了先回去一趟——宋誉还在寨子里。
连他都没有意识到寨子和寨民的异常,宋誉必然也被蒙在鼓里。他有点担心对方独自留在寨子里,会出事。
赶在寨民前回到寨子,姜婪就见此时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
寨子中间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一头老黄牛就系在村口的大树下,零星几个围坐在篝火边,其中便有宋誉。
姜婪弄乱了衣物,打开手电筒,装作迷路刚刚找回来的模样走上前,佯做惊喜道:“真是你们,我还以为走到别的寨子里去了。”
他一屁股坐在宋誉旁边,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几个寨民,哼哧哼哧地喘气,又找宋誉要水喝。
宋誉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递给他一盅茶:“你不是说就在寨子周围转转?我正想着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请寨子里的人帮忙去找你呢。”
姜婪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本来是想转转就回,但走岔了路,天又黑了,要不是我带了指南针和手电筒,差点回不来。”
“还好在林子里乱转的时候,看到这个方向有光,我就跟着光走过来了。”他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没睡?”
“今晚上寨子里要宰牛摆席咧。”坐在姜婪对面的一个老人家操着浓重的方言乐呵呵地说。
姜婪闻言了然,倒是宋誉表情有些古怪。
等两人找了借口回屋后,他才有些犹疑地对姜婪说:“我觉得寨子里有点不对劲,他们这个阵势,怎么像是人头祭?”
宋誉修为不高,但心思谨慎,傍晚在村里转悠闲谈的时候,他注意到寨民们情绪都很高涨,似乎是寨里有大事。天黑之后他就回了屋里,便一直在悄悄留意借宿人家以及寨子里的动静。他注意到寨子里家家户户都点着灯,谁也没有睡。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金属撞击的铮声和鼓声,寨民也沸腾了起来。宋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假装被吵醒,到篝火堆前去坐着了。
直到姜婪回来前,他都在试图套话,只是不管他怎么问,寨民都只是语焉不详地提一嘴,并没有提到祭祀相关。
“就是人头祭,寨子有问题。”姜婪肯定了他的猜测,简略给他讲了圣地的人头祭。
猜测是一回事,猜测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宋誉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古佤族’?可他们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普通人。”
“我以为那些‘古佤族'是某种投映的幻象,或者干脆就不是人……”
这些寨民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怎么会是古佤族?
“有没有可能是碰巧了,刚好这个寨子偏远落后,还保留着人头祭的旧俗?”宋誉问。
“不是没有可能。”
宋誉提及的可能性姜婪也考虑到了,但他并没有抱着侥幸心理:“但我觉得这些寨民就‘古佤族’的可能性更大。”
甚至很有可能,他们在进山之后,就已经毫无知觉地进入了重叠的空间。
姜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信号;
宋誉见状也跟着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将屏幕转向他,一样是空格:“进山后没多久我还看过时间,那时候信号虽然差,但还是有的。”
两人都只重点关注了晚霞,谁也特别留意时间,手机信号具体是什么时候没得,一时谁也说不清。
宋誉攥着没信号的手机,表情有点焦虑。
“既来之则安之。”姜婪见状安抚道:“先把今晚过了,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出寨,你出去后到有信号的地方立刻通知分局,然后再试试能不能进来,如果不能,你就直接回去。我会在原地等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你没回来,那就是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我会在寨子里待五天,不管找没找到人,五天之后我都会出来。”
“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宋誉愕然。
“不了,出去了未必能再进来。”
姜婪摇摇头,有条不紊地安排:“如果明天你没法再回寨子,就让你们局长联系应峤,代我转告一声,让他们别担心。”
得知要一个人回去,宋誉有些不安。但来之前局长就交代过他,说姜婪此行是有私事要办,不用干涉他。
想想对方到底是饕餮,他只能压下了担忧,理智地服从了安排。
……
第二天一早,宋誉借口家里出了点事,匆匆忙忙间提出要回去,姜婪则表示自己的采风还没结束,想多留一阵子,便把宋誉送下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 婪崽(叹气):山里又穷又偏,没有宵夜也没有外卖。
宋誉:啊?
第182章
出寨比想象中要容易,寨民并没有做太多阻拦, 反而热情地送他们离开寨子。
宋誉本来心底有些犯嘀咕, 但见寨民并没有阻拦他们离开的举动, 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下山的路上他还在跟姜婪说:“我还是觉得这些寨民怎么看也跟古佤族搭不上边。”
言语行为, 实在没一个地方能和视频里可怖阴森的古佤族对上。
如果不是姜婪亲眼见着圣地的人头祭祀,大概也会有荣誉这样的疑惑。
这些寨民实在过于普通平凡,除了昨晚诡异的人头祭外,其他时候,寨民们都是热情又无害的模样。
但不论寨民看起来再正常再无害,姜婪还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场景。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姜婪摇了摇头,想着宋誉马上就要离开,便没再和他多说, 只提醒他注意手机信号。
两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宋誉的手机信号空格终于微弱地跳出来一格, 但又很快跳回了空格。
他惊喜地举起手机, 道:“好像有信号了!”
姜婪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朝他扬了扬了下巴:“你再往前走一段试试。”
“好。”宋誉听话地举着手机往前走,他将手机高高举起来,一边盯着手机屏幕嘴里一边实时播报着:“有了有了……”
“啊又没了!”
“……山里信号实在太不稳定了。”
宋誉往前走了好长一段, 微弱的信号终于稳定下来, 不再反复横跳,稳稳地停在一格信号的位置。
“终于稳定了。”他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姜婪道:“有信号了, 我先给局里打个电——”
他的声音在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山路时戛然而止。
本该等在他身后的姜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明明从他站立的地方还能看到姜婪才站过的那块凸起山石……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宋誉咽了咽口水,忍住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姜婪?”
他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里回荡不休,多出了数道回声,却唯独没有姜婪的回应。
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宋誉先给局里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然后攥紧手机,深吸一口气,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步、两步……十步……百步……
这一回宋誉长了记性,步伐放得极慢,走两步就看一下手机信号。然而直到他走到了姜婪站立的山石处,甚至又越过山石往前走了近千米,手机信号依然是微弱而稳定的一格。
而姜婪依旧不见踪影。
宋誉只能无奈停下,等着分局的大部队赶到后,再和大部队一起折返去寻找寨子。
***
姜婪谨慎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宋誉举着手机一步步走远,嘴里还不断嘀咕着信号有还是没有,眼见着他再走远就要走出视线范围,姜婪便准备再跟一段。
但他才踏出一步,就看着前方的宋誉忽然失去了踪影。
不是逐渐消失,就是走到了某个界限之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既没有禁制或者灵气的波动,也没有诡异骇人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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