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死对头总想追求我
在人家主场里把人揍出个好歹,招来麻烦不说,画传送阵之事也会暴露。
“大师兄!大……”一个弟子晃晃悠悠来了,怀里一个大坛子摇摇欲坠。他矮胖矮胖的,套在身上的门服下摆拖着地,有几分滑稽。
话说了一半他便呆住,院中已是一片狼藉,一道风刃直直冲他脑袋瓜而去。
酣战中的两人余光瞥过去,千钧一发间,裴暮雪一道灵力飞出,打散了那道风刃。
他刚松了一口气,李无晴却瞳孔一缩脸色微变。
柳枝条易收,刀剑却无眼。李无晴的剑是万中无一的上上品,虽然急急回撤,却依旧有几分余威。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裴暮雪救了那弟子,却无法再顾及自身。
眼见快要见了红,李无晴牙关一咬,一手收剑,另一手攥起还缠在自己手臂上的绸带,用力将裴暮雪往一旁甩去。
冷不丁改换方向,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裴暮雪一脸漠然,差点被这荒唐的救援气笑了。不知道见红和摔个嘴啃泥相比,哪个要好一些。
可是,那道白色影子一闪,裴暮雪发觉绸带一紧,自己被这小子拉到跟前,单手搂进了怀里!
裴暮雪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李无晴的怀抱他不陌生,昨晚他就哭唧唧地钻进去过。
然而,和雪豆状态不同,此刻他清楚地感受到这怀抱的有力,胸膛是温暖的,似乎还能听到心跳声。
李无晴身材高大,比他还高了一个头尖,他此时还是小媳妇一般的姿势,实在是……
有这么倚在死对头怀里的么,如此不敬业,简直不成体统!
裴暮雪僵硬了一下,讪讪欲站直身体,“谢了,我、我没事,不、不用扶。”
“那就好。”李无晴这才放开他,小心地收起剑,似笑非笑看着他。
“大、大、大师兄,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了。”矮胖小弟子愣愣看着这两人,在这样的画面前,自己方才遇险之事俨然已经被抛诸脑后。
李无晴点点头:“嗯。”
弟子愣了几愣,嘀咕着:“奇怪,大师兄今日看着不太一样啊。”
李无晴接走了他手上的坛子,对裴暮雪道:“要尝尝么?”然后走向了硕果仅存的那个石桌。
裴暮雪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月酥酒香,抬步欲跟过去。对一个敬业的修者来说,在酒桌上和死对头句句机锋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时,他发现衣襟被那个圆桶……不,弟子悄悄拽住了。
“你可真行,居然能和大师兄交谈甚欢?”
“嗯?”裴暮雪不明所以,李无晴半天只能憋出几句话,也算甚欢?
弟子挑挑眉,竖起大拇指:“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师兄如此,厉害!”
裴暮雪没继续这莫名其妙的对话,走到了石桌前。弟子左看右看,摸摸鼻子离开了。
李无晴已经备好了一套酒具,开始斟酒,一举一动间尽显风度。
裴暮雪看了看这半个指头高的酒杯,不认为这能尽兴。
李无晴请他坐下,将一杯酒让到了他面前,定定看着他。
这是在试自己的酒量,裴暮雪内心一阵冷笑。自己千杯不醉岂是随便说说的,这么丁点大的酒杯,未免有些瞧不起人。
他仰头一饮而尽。
李无晴也举起酒杯道:“我今日是第一次尝试饮酒。”说完他看了看酒杯中那透明液体,也是一饮而尽。
裴暮雪饶有兴味看着他表演。
刚刚咽下去,李无晴的脸颊两侧迅速浮上一阵红,然后猛烈地咳了起来。
咳了两声,见裴暮雪笑着看着自己,他生生忍住了,道:“果真好酒。”
裴暮雪这就不明白了,看李无晴那样应该是很少喝酒,为了刺探他居然能对自己如此之狠,够难缠。
于是他笑了笑,主动接过酒杯替他斟满,递过去道:“月酥酒的确是人间美味,来,继续。”
李无晴不动声色接过,裴暮雪敏锐地觉察到他在挣扎,心情大好,决定再接再厉。
李无晴眼睛眯了眯,终于咬紧牙关饮尽,很快眼前的酒杯出现了虚影,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
裴暮雪见他已有几分醉意,便调笑道:“怎么,喝不习惯么?”
李无晴抬起头看着他:“还、还好。”
裴暮雪点点头:“这就对嘛,我还没见过有人喝月酥酒还能喝倒的。”
这话是大实话,然而……月酥酒是少有的烈酒,一般人只敢浅尝辄止,有觉悟的人更不会贸然尝试,所以真真没多少人被放倒过。
他很有兴致地把玩着酒杯,迟迟未下口。
李无晴愣了愣:“你不喜欢么?”
“喜欢。”裴暮雪似笑非笑,“但,我更喜欢和人对饮,一人独酌不免会感时伤怀。”
假的。
李无晴闻言点点头,斟了酒,颇有气势地擎起酒杯,灌了下去。
他果然不会认输,裴暮雪自觉计谋得逞,一边开心地饮着最喜欢的酒,一边愉悦地看着死对头逐渐烂醉如泥。
待酒坛见底,太阳已西斜,余晖洒在小院中,落在一坐一趴的两人身上。
裴暮雪依旧一片清明,看着被放倒的李无晴,他很久没有如此开心了,以致于善心大发,将李无晴扶到了房中,放到了床上。
也算是还了这几日他对雪豆的照顾。
李无晴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被那道红色扶起,他微微睁眼,与床前那人对视一眼,终于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两人都怀着开心的心情结束了今日的交锋。
裴暮雪算了一下时间,通过传送阵回了自己房间,沐浴了一番,洗去一身酒气。
“真舒……啾!”
果然,夜幕一降临,他又变成了雪豆团子。
虽然提前猜到,可这个事实依旧让他心下一沉。
他在房中盘旋了一圈,无奈接受了现实。他闭上眼仔细感受着,第一次以探究的心态面对这个新形态。
雪豆状态并不是一丝灵力都没用,虽然极其微弱,并且起不到任何作用。
裴暮雪稍定,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不管哪种可能导致自己变成鸟崽,只要慢慢排查,总有办法解决。
眼下,雪豆附身飞入传送阵,李无晴那里是最安全的。
他飞向李无晴房间,虽然刚离开此处不久,可以雪豆状态飞回,又是一种别样心境。
忽扇忽扇,一只小小的白团子从窗缝钻了进去。
然而,房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没有人的气息。
雪豆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床上空空,床头地上几滴液体,散发着酒味。
李无晴打肿脸充胖子,最后不得不用修为逼出酒气才能清醒。
雪豆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三更半夜,整个万水门已经归于沉寂,门人尽数陷入了深眠,有什么要事让他需要以此极端方式保持清明。
雪豆晃着小小的身子上下盘旋着,百思不得其解。
他钻入笼子,李无晴临走时已经给他换了清水,放上了甜粥。它一边留意着房内动静,一边渐渐睡去。
直到后半夜,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才出现在房中,似是受了伤脚步不稳。
雪豆被惊醒,“啾!”
那个人影抬起了头,正是李无晴。
作者有话要说: 晴□□记:追求大计进展神速,我真的是Good job!
第5章
裴暮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无晴。
在他的印象里,李无晴总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整日小心维护着自己的仪表。
可现在,他半边袖子被染红,似乎是绣了一朵盛开的艳丽之花。他喘息着,瞥见笼子里呆呆的雪豆,轻道:“别怕。”
然后重重坐在椅子中,剥下衣衫,露出了一道可怖的伤口。
“啾啾!”雪豆用翅膀扒开笼门飞了出来。
李无晴蹭了蹭手中的血污,轻轻拍了拍他的脑壳,然后开始施展疗愈之术。
雪豆落在他肩头,歪着脑壳看了看,又叫道:“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