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春
孟春捂着被弹的地方,没出声。
“此时终了后给你放个假,”句芒和他商量,“半年内不叫你做事了,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孟春立刻答:“好的好的,我要叫阿岘陪我去。”
“改天把阿岘收入神籍吧,让他在天启有个一席之地,免得你老惦记他,”句芒撑着脸笑,“怎么样?”
“真的吗?”孟春的眼睛都瞪大了,“什么时候收?不用办登位大典,好无聊,叫他来天启住下就行……”
“假的,”句芒板起脸,“还不快去。”
孟春的脸顿时垮下来,看得句芒想乐:“你也不想想,他是天生的鬼族,如何入神籍?”
“你老逗人玩儿,我不理你了,”孟春垮着一张脸,问,“要去人界哪里查看?”
句芒笑着把地址给了他,怕他迷路,还塞了个寻路用的纸符,拍拍他的肩:“早去早回,发现什么及时汇报。”
“啊。”孟春应了声,慢吞吞地出了天启界。
倒也没着急去人界,他先去了趟冥界,叫上已经是鬼王的阿岘一起走在人界的道路上,又跟着纸符去了人界的一处村庄。
村庄内看上去倒也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孟春将纸符揣进怀里,和阿岘一起走进去,外来人入村,一眼就被认了出来,一路上迎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孟春倒不觉得有什么,冲他们笑笑,阿岘走在一旁,拉了他一把:“别笑了。”
“为什么?”孟春看了他一眼。
“这里的人敌意很大,”阿岘道,“像是不欢迎外来者。”
话音刚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儿,问道:“二位前来寻亲?”
“并非如此,”孟春冲他拱拱手,“只是路过此处,想讨个休息的地方。”
“二位看起来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老头儿用拐杖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后方便是城镇,城中客栈多,此处容不下二位。”
他说得不客气,孟春也有些不舒服,皱着眉看他,阿岘却点点头:“如此,便是我们打扰了。”
说完便带着孟春转身走了,孟春抬头看他,小声说:“他们不让我们进村我们就真走了?句芒问起来怎么办?”
阿岘想了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来探查过什么?”
“句芒给的任务都是除妖除怪,”孟春如实说,“这次季春有事去了玄冥大人那边,才叫我来。”
“……他们不让我们进,我们硬闯怕是打草惊蛇,晚上弄个障眼法再来便是了,”阿岘说着,抬手在他后脑勺拍了拍,“什么脑子。”
“哦,”孟春反手打了回去,“你才笨。”
“我笨我笨,”阿岘勾了勾嘴角,“先找个地方玩会儿,等晚上再说吧。”
这次孟春应得极其爽快。
他本就爱人间,爱人间那些吃食,那些烟火,即便是为了一些小事也吵吵闹闹,阿岘说他是在天启界闷坏了,所以每次下界都这么闹腾,孟春倒不觉得。
人界有人界的好,天启也有天启的有趣之处。
可惜他们还没走多远,不远处的阴影里忽然生出一团黑烟,阿岘瞥了眼,扳着孟春的肩膀硬生生让他换了个方向,道:“我们从这儿走。”
“可是那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孟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看见了。”
“这边也有,山楂特别大,”阿岘加快了脚步,“贼大。”
孟春还想说什么,阿岘却推着他的肩膀快步走了,两人跟逃窜似的硬是跑出了这条街也没看到哪里有卖什么糖葫芦的,就别说什么贼大的山楂了。
贼大的狗倒是看见两条,可惜跑得太快,孟春没机会将他们看个仔细。
“你跑什么?躲着谁?”孟春问他,“是不是有人要打你?”
“……不是,”阿岘舒了口气,“有个不想看见的人。”
“讨厌他?”孟春接着问。
“……嗯。”阿岘点点头。
“那我们不见他,”孟春也跟着他点头,绕了个和刚才完全相反的方向,道,“我记得这边也有卖糖葫芦的,我们从这边……”
他话音未落,只看见角落里生出一团黑烟,有些眼熟,像极了以前阿岘不愿意变成人型时天天窝在木屋角落里的样子,孟春觉得怀念,便盯着入了神,阿岘瞥到那团黑烟,头疼得厉害。
黑烟不多时变作了一个男人,比孟春高一点点,他变出来以后竟然大步走到阳光里,看起来修为不低的样子,径直朝着阿岘走了过来。
“……别。”阿岘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就别,我话都还没说呢你就叫我别,”男人瞪着他,“我今日就是来问问你!”
“我不想回答。”阿岘说。
“不想回答也得回答!”男人吼了一嗓子,引来不少人关注,他又压低声音,就差没两步走过去攥着阿岘衣领吼了,“你为什么不肯与我妹妹双修?”
“我连你妹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阿岘一脸无奈,“不过是通过书信交谈几句,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妹妹从未和人交谈过!”男人又吼。
“那你妹怕是有点儿什么毛病。”阿岘面不改色继续说。
一扭头孟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去买了糖葫芦,还顺便给这个男人买了一根,塞他手里后十分耿直地问:“什么叫双修?”
男人被问愣了,接住糖葫芦,还顺口道了个谢:“……双修……就是,就是成亲。”
“为什么要阿岘和你成亲?”孟春继续问。
“不是和我成亲,”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地回答了他,“是和我妹……”
“你妹成亲你急什么?”孟春眨了眨眼睛,“莫非你想和你妹成亲?”
男人梗了下:“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来问他,”说着抬手指着阿岘,“既对我妹妹有意,为何不肯负责。”
孟春顿了顿,也没扭头看阿岘的脸色,抬手把男人手里的糖葫芦抢回来,另一只手拉着阿岘就走,嘀咕了句:“莫名其妙。”
阿岘任由他拉着自己,笑个不停,连身后那又追上来的男人都觉得没那么烦躁了。
往前走了一截,孟春忽然停下来,抬头问他:“你真的对那个妹妹有意吗?”
阿岘笑着答:“没有,偶然书信来往两次,面都没见过,我成天除了修炼就是被你拉着跑,对她能有哪门子的意。”
孟春哦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又问他:“那吃糖葫芦吗?”
“吃。”阿岘说。
第77章
“你说书信来往,”孟春顿了会儿,此时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们蹲在村庄外的树上,注视着村庄的同时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既然没见过面,为什么会书信来往?”
阿岘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还能想起这件事儿,随手扯了片叶子在手中捻着:“问她些事罢了。”
“什么事?”孟春说完这句,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他,“能问吗?”
“能,”阿岘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之前有个认识的人。”
“嗯。”孟春应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他原本是棵树,种在冥界,后来不知怎么失踪了,”阿岘说,“我听人说淮玉知道这件事,便去问问,结果她也不大清楚。”
“冥界还能种树吗?”孟春的重点显然有些偏了。
阿岘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后叹了口气,又有些不死心地问:“冥界当然能种树……你呢?你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去婆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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