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万人迷的一百种方法
白衡玉有些气闷:还是继续讨厌着吧!
薛轻衍解了上衣,露出精炼开阔的胸膛。
白衡玉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不能与脑子烧坏的病患计较。
经过一天的奔波,昨日缠上去的白布条已经全部被鲜血染透。白衡玉动作小心撕下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带下了一些皮肉。
天气闷热的缘故,伤口已经有些发白,胸前背后穿透的两处伤口与腹部的一整块淤青都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白衡玉惯来被玉仙门保护的很好,见过直白的尸体,却还是第一回 这样近距离看人伤口。
他心下不禁有些暗颤。
就连敷草药的手也禁不住有些抖。
“没事,我不疼。”头顶的声音温柔的能化出水。
这居然是薛轻衍发出来的声音吗?
白衡玉抬起头,正好撞进薛轻衍的眼睛里。
重重火光映照,将他耀黑的瞳眸映的格外雪亮,好似天际降下了一点流火。将装在他眼睛里的白衡玉都要点着燃烧起来。
白衡玉微微失神了一瞬,而后赶忙垂下头去继续为他敷弄伤口。
他突然觉得,这火堆还是点的太亮了些,惹得他的耳尖都还有些发烫。
处理完伤口,白衡玉熄了火堆,二人就地躺下开始休息。
薛轻衍看着离自己三丈远的白衡玉:“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白衡玉懒得搭理他。
薛轻衍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你离近些,我怕冷。”
原本已经躺下的白衡玉奇怪的看他一眼,犹疑了一会儿后还是挪了半步。
“你再近点。”
“再近点,我真的怕冷。”
两人之间还剩半丈距离时,白衡玉不悦的蹙起了眉,薛轻衍见好就收。
他心满意足的躺在地上,侧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掌握了一点白衡玉的脾气。
夜半时分,白衡玉突然被热醒,而那个散发着热源的罪魁祸首,此刻正一脸平静的睡着。将一双手臂放在他的腰侧,而且这回不仅是手,连腿也压了一只在他小腿上。
白衡玉猛地将人推开,本想发怒,没想到薛轻衍被推得四仰八叉却还是没有醒。也不知是睡的太熟还是晕过去了。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拂。
白衡玉在风里坐了一会儿,脸上与耳尖的热度渐渐褪去。可是被薛轻衍皮肤碰过的地方还是一片火热,也不知是怎的,他头脑还有一些眩晕。
傍晚去采草药时有路过一个小池潭。
白衡玉看了地上熟睡的薛轻衍一眼,施了个法术后离开。
夜间的林子格外的静谧,黑暗之中隐藏了一些小妖小怪,可因为太过弱小胆子比蝉翼还轻,所以无足轻重。
小池潭上水光微荡,水面上飘着一层晚上聚起的清浅薄雾。
白衡玉脱衣入水,微凉池水从脚踝一路没过腰际,遮掩过一片春光。
他长发逶迤,尽数披散在肩头,被打湿后更如上好的墨色绸缎。肤白胜雪,温莹如玉,腰线勾勒,背部的曲线几近完美。
再加上那样一张惊艳绝伦的脸孔,带着潮湿水雾望过来时,胜似仙人入浴。
下水时白衡玉施展了一个简单的结界,普通的山精鬼怪是看不到里头的风景的,可是总防不住修为高些的。
简单梳洗完毕,重新披上衣服时,身体诡异的热度已经下降,可是那阵眩晕感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脑袋越来越昏沉。
他走出结界,脚步愈发虚浮,走的几步路像是几个百年一样漫长。
呼吸逐渐加剧,身体也麻痹起来。
是那朵会咬人的妖花起作用了。
白衡玉躺倒在地,四周的景致不断变幻,眼前的星空逐渐模糊起来。
突然。
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恍惚之间他听到一个声音:“仙长,仙长!”
几片鸡毛掉落在脸上,痒痒的。
白衡玉下意识喊道:“薛轻衍。”
来的并不是薛轻衍,而是那只在昊天秘境中的野鸡精。自从离开秘境,他就一直偷偷跟在白衡玉身后,伺机而动。
不枉费他等了这么久,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野鸡精小心翼翼地靠近,见白衡玉毫无所觉,接近的动作也愈发大胆起来。
白衡玉察觉到有人靠近,而且对方身上还没有熟悉的桂花香味,他匆忙打出几个法诀,然后趁机爬起身逃跑。
只是因为失明的缘故他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被他的法诀打中的野鸡精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人掀翻在地。
白衡玉冷声道:“大胆妖孽!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其实他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浓密鸦睫因为紧张不停的颤抖,看的人心神荡漾。
野鸡精这回留了个心眼,将人的手腕捆了起来,以免他使什么绊子。
野鸡精如愿以偿的将人压在了身下,那双眼睛已经事先将白衡玉里里外外视/奸了个遍。
白衡玉什么都看不到,黑暗与陌生的恐惧让他的感官更加强烈。
极端的恐惧不由得让他回想起在山洞的那一次,那次是因为他身中情花之毒,若是无人纾解便会毒发身亡,再加上当时意识并不清醒。可是这次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更让人恶心的是他清楚的知道身上压着的是一只低贱的、□□熏天的野鸡精。
在察觉到对方的鼻息喷在他脖颈处时,白衡玉呼吸急促,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呐喊道:“薛轻衍!你在哪儿薛轻衍!”
天际轰隆一声雷响。
白衡玉用咬破嘴唇的办法试图恢复麻痹的身体,他拼命反抗踢踹,都被野鸡精拽住脚腕拖了回来。
铺天盖地的绝望几乎淹没了他。
无论他怎么呐喊都没有人会来救他。
“师父!救我师父!”
就在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要被掀开时,一阵雷霆巨响之后,一阵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脸上。
白衡玉脸上挂满了泪痕,怔愣了许久,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是你吗薛轻衍?”
“是我。”
短短两字,却让他躁动不安的心沉淀下来。
手上的绳索被人挑开。
麻痹的五官在剧烈的挣扎中终于逐渐恢复,可是眼前还是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白衡玉坐起身,匆忙的将凌乱的衣裳合上。
天空突然开了闸,瓢泼大雨当头灌下来。
刚才那只野鸡精拖拽他的时候害的他脚腕扭伤了,很痛。
白衡玉揉着受伤的脚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眼前的人再也没有动静,只剩下巨兽般咆哮的雷声在耳际炸开。
对方一直没再开口,白衡玉心底十分慌乱,他匆忙伸出手想要确认薛轻衍还在不在。
他实在太怕了,他怕伸出手去抓不住人,又或者薛轻衍又会嫌弃他,躲避开来。
他刚探出手去,就落入一个怀抱之中。
鼻尖飘过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间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桂花香气。要是放在寻常他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可是此刻闻起来却叫他有些安心。
一双大手穿过白衡玉的膝弯,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白衡玉贴在薛轻衍的胸膛,听到了一阵急剧的心跳。
睡意在这时候突然如海啸席卷而来,将他整个淹没,拽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薛轻衍低头看了眼已经在他怀中熟睡的美人,雨水顺着他凌厉的下巴下坠。在看见对方苍白失色的脸、还有被咬的出血的红唇时,他痛楚的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杀气腾腾。
那被他一剑穿膛的野鸡精奄奄一息跪倒在地向他求饶:“仙长饶命!小妖再也不敢了!”
玄衣青年身上的杀意与戾气都在滂沱大雨之中拟化了形态,比天边掠过的紫光白练还要骇人几分。
漫天大雨突然停止下坠,一阵刺骨寒意如山崩海啸袭来,无数的雨点冻结成冰锥。
随着薛轻衍眼中的决绝杀意,无数冰锥调转方向,尽数对上那已经害怕的开始口齿不清的野鸡精。
薛轻衍抱着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