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万人迷的一百种方法
侧眼看去,薛轻衍仍旧五花大绑躺靠在昨天那个位置,眼睛闭着,正在小憩中。
看着对方下眼睑的一圈淡淡青黑,白衡玉无不得意的想着:没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薛轻衍也有今天。
经过昨日一夜,好似压在他心口多年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连带着看眼前这人也没那么碍眼了。
虽然疯了,但疯的解气,疯的有价值。
白衡玉正要去将人踹醒,突然背后破风一声,他旋身躲过。
四下荒野燃起熊熊烈火,白衡玉抬头望去,一袭炽热红衣的极渊魔尊临空而立。轻纱袖摆在风中翻飞,飘然似天边红霞,绚烂夺目。
白衡玉警惕道:“司煊,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煊眸光微垂,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小衡玉在这儿,本尊自然要来。”
白衡玉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司煊在这个关口出现在行水渊,只能是为了惊天。
没想到,极渊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司煊的确是为了惊天而来,但同时他也知道白衡玉来了行水渊,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既然遇上了,这可不就是天定的缘分嘛。
司煊于虚空之中探出手去:“小衡玉,你若是愿意与我回极渊,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后如何?”
白衡玉嗤笑一声,却有一人比他更快开口。
“有我中元薛家在,你们极渊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一侧,薛轻衍已经挣脱了绳索,背脊笔直的仿佛一柄攻无不克的利剑,带着一身霜雪般的凛冽向白衡玉走来。可是在抬眼看向白衡玉时,眼底那滩冰霜又脉脉化去,露出一丝春风初绽的温情来。
薛轻衍行至白衡玉身前,将其护在身后,转过身去与半空林立的司煊对峙之时,长眸之间冷意迸射。敌视之一再明显不过。
司煊望着两人,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红光,半晌,他轻笑一声:“有意思。”
魔尊无赖道:“小衡玉,你若是被这厮挟持,就在一个时辰内眨眨眼。”
谁能坚持一个时辰不眨眼!
反正白衡玉不能。
白衡玉被他一提醒下意识就想眨巴一下眼睛,薛轻衍像是提前预知他的动作,猛地回过头来,又委屈又凶巴巴道:“不许眨眼!”
白衡玉:......
白衡玉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疯了,一个脑袋不好的男人,眉心抽了抽。
分神之间,司煊袖中快速甩出一团火焰直扑向薛轻衍。后者反应更快身形似豹敏捷,一把拉过白衡玉飞天而起。
敌我双方于半空之中对峙。
横风吹的红玄白三色衣袍猎猎作响。
白衡玉冷冷道:“司煊,惊天非杀不可,我好心奉劝你们一句,极渊若是识相便不要从中作梗。”
司煊笑道:“小衡玉这是在担心本尊吗?”
“你——”白衡玉气急,这世上竟还有和薛轻衍一样听不懂人话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
察觉到白衡玉的视线,薛轻衍委屈巴巴地回望他一眼。
司煊道:“薛家小儿,识相的就把小衡玉给我,再滚出本尊的视线,本尊平生最恨挡路的人。”
薛轻衍唇角闪过一丝不屑:“我看你倒是健忘,不知解红洲的时候,是谁被我打的落荒而逃。”
司煊似是被他的话激怒,瞳孔都化成了金色的竖瞳,气声道:“那回还不是因为本尊受了伤。”
薛轻衍双手抱剑,下巴微扬,神色倨傲,整个人锋利的像一把剑:“那这回输了,你总无话可说。”
白衡玉其实是不想与司煊正面对上,对方修炼千年,听说修为早已接近大乘境界,岂是薛轻衍与他能打得过的。
况且上回在极渊时,薛轻衍与司煊交手,受伤惨重的事仍历历在目。
眼见着二人之间愈发剑拔弩张,白衡玉想出面调解一下时。司煊摸了摸自己戴在中指的一个银戒,那银戒与当初送给白衡玉的银环本是一对,只要他这边轻轻摩擦,另一个银环便会做出回应。半晌,白衡玉身上没有任何动静。
司煊的目光停在他的胸口处,眉心微微皱起,口吻不悦道:“本尊送给你的东西呢?”
司煊不提还好,一提白衡玉脑子瞬间炸了,冲的比薛轻衍还要快:“混账!我非杀了你不可!”
气势汹汹间被薛轻衍拦下,后者开口声音冰寒,却又如玉石清润:“交给我就好。”
他抬手在白衡玉身侧下了一个保护结界,身形如流星飞速冲出。
只闻惊爆一声,剑气呼啸,刺破微茫天光。
一玄一红,二人周身裹挟带起一阵气旋,斗法之间,气旋如狂浪激冲迸裂。
四下飞沙走石,风声凄厉呜咽。
巨石干草在凌乱的气旋之间飞舞破碎,白衡玉因为周身的结界在刀割斧削的风声中安然无恙。
半空之上,敌我双方激斗一回合,谁也没捞到半点好处。
司煊紧盯着薛轻衍给他传音道:“本尊念在你年少有为,你如此不知好歹,便别怪本尊手下不留情。”
薛轻衍干脆利落:“滚。”
一字瞬间将魔尊大人激怒,他抬手一招,满身红光的拟态巨蟒自他背后膨胀冲出。
巨蟒身高百丈,如一座巍峨巨山碾压人于无形。血盆大口一张,势可吞日月。
薛轻衍不躲不避,手腕一旋,青光瞬间入鞘。
他迎风伫立狂浪之中,一袭玄衣猎猎作响。
瞬时之间,天地变色,风卷云涌。浓厚云层之间隐隐有雷霆电光闪过。
一声清鸣划破苍穹之际,薛轻衍背后陡然升腾出一只凤凰图腾。
乱战之间,白衡玉也看不大清天上的局势。
等到风声渐渐休止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只闻轰隆一声巨响,巨蟒被凤凰咬住七寸跌下半空。
硝烟过后,司煊瘫倒在地,口中鲜血似他红衣鲜艳。
他强撑起身体,眼中寒光迸射恨恨看着薛轻衍:“是本尊小瞧了你,只是本尊不明白,你既然已入大乘,为何故意压制修为。”他忽地想起什么,身体一个发抖,“不,你不止大乘,若是大乘本尊不可能会输,你快要渡劫了!”
薛轻衍稳稳落地,轻轻拂了拂被风吹乱的衣摆。
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司煊的问题,反而是先回头看了白衡玉一眼。
而后,他转过身去,冷淡道:“与你何干。”
他们打斗的动静太大,将陆浔等人都引了过来。
“师父!”陆浔急急跑向白衡玉,昨日他们在传送阵中失散,一夜未见,陆浔心急如焚。
他拉着人四下打量了好几遍,见他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衡玉施主。”白衡玉回头看见妙机,趁机将手从陆浔手中抽出,青衣青年方才见着他时眼里的狂喜一点点凝固下去。
“妙机大师。”
佛宗来了两人,白衡玉向妙机走去时。一道疾风扫过,薛轻衍转瞬移动到他跟前,一脸吃味的看着他。
“你不准和他说话。”
白衡玉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他每向前走一步,薛轻衍就缠他一步,絮絮叨叨道:“那和尚一看就没安好心,你理他做什么。你多看看我不好吗?”
这听上去明明是句吃味还带了些撒娇意味的话,偏偏从薛轻衍这种脸冷说话声音也冷的人嘴巴里出来,显得格外的违和。
人设崩的太快,就连临萧宗的一个长老都看不下去了:“薛师侄,你过来吧。”
薛轻衍回头一瞥,那长老即刻噤声,他又四下扫一眼。除去陆浔、妙机几个,余下的人目光各自移开四处乱瞟,好似没有看见这一幕。
就在薛轻衍还在与白衡玉纠缠,不让他走向妙机时。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司煊忍无可忍:“混账!你们当本尊是死的吗!”
薛轻衍不耐地匀给司煊一个眼神时,突然胸口一凉,竟是陆浔从背后捅他一剑。长剑穿胸而过。
谁也没料到这一变故,白衡玉猛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