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
“你如今出宫门还另需令牌,是有些不方便,改日我见了父皇一定跟他提这件事。放心,就算父皇不愿意听我的,我还可以让子安去跟他提,总能让他同意的。”
大皇子听了,半天才闷出一句多谢。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快要走出后宫的范围。
要出这一道宫门,不管是谁都得经一道盘查,大皇子不想受这波周折,今日也没带令牌,便向静姝伸出了手说道:“过来。”
静姝看起来不太情愿,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亲哥哥。
她撅着嘴对祁温良说:“太子哥哥再见。我再不回去母妃要着急了,所以先和哥哥回去了。你以后一定要常来找我玩哦。”
她等祁温良答应下来,才才牵住了大皇子的手,沿着刚刚过来的路往回走,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
祁温良在原地站了会儿,似乎只是目送他们二人远去。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秋高气爽,风拨动树叶,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晃来晃去犹如在追逐什么。
祁温良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等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叹息道:“真是难得的平和光景,适合偷半日闲。”
说完他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转身回东宫。
这地方离东宫近,不一会儿就到了,回东宫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逮住绿桃削了她一顿。
绿桃即使被削了一顿,也依旧有骨气:“我是皇后娘娘给您送来的,自然要给她传消息。我不向着娘娘,难道还要向着献王殿下吗。”
祁温良反驳:“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不该向着我吗?”
绿桃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只能认错:“是奴婢的错,您替我想个法子将功折罪吧,奴婢什么都听。”
“行!”祁温良也痛快,“我后天要同子安去一个诗会,你替我安排。毕竟是出去玩,不是什么正经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5章 5.诗会
绿桃心思单纯,天真中还掺着些傻气,办事却从不马虎,很让人放心。
太子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便尽力瞒住了东宫上下,恨不得自己都不知道。
就连前来载人的马车夫,都不知道今日要去诗会的人是太子。
绿桃提醒过他,提早一刻钟将车驾到侧门停好,有人出来时不要回头看。
这马车夫本就是东宫的人,并没有觉得这吩咐有什么不妥,只当是宫里的小宫女想偷偷出去玩一趟。
祁朝的皇宫大致分为三层,最内层为内宫,是皇帝和皇子的住所,要进内宫须经多道盘查。
中间一层为后宫,面积最广,是妃子们的住所,要出后宫须经多道盘查。
而东宫所在的最外围就比较微妙了,最外层虽然算在皇宫的范围内,但进出都相对比较自由,主要是个办公的地方。
皇宫整体坐北朝南,南面正中是德宣殿,朝臣觐见非常方便。
德宣殿往东不远处就是东宫,顺着这个方向逆时针绕皇宫走一圈,会途经分别坐落在另外三面正中间的,祁朝最重要的三个公府。
说直白点,就是这一层的人流量非常大,在这个范围内服役的宫人,虽然理论上不可随意外出,但实际上偷溜出去也根本不会有人仔细查。
守卫只会粗略地问一问是哪一宫出去的,这就给了偷跑出去玩的宫女可乘之机。
祁温良待人宽厚,东宫的宫女偷跑出去虽不算常有,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马车夫早就见怪不怪,所以当有人上车的时候,他一点好奇心也无,根本不曾回头。
察觉有两人上车,他还冲她们开玩笑:“两位姐姐今日去诗会可是去找才子啊?若是寻得良人可别忘了给我包些喜糖!”
祁温良听了没开口,只觉得这个小车夫嘴挺甜,人都没见着就满口姐姐。
小娥听了这话却慌了。
她看了看身边的祁温良,赶忙对车夫说:“你不要乱说,只是去听诗,不是为了见什么人。你……你也别叫姐姐,不合适。”
今早祁温良用膳时,不小心在她面前说漏了嘴,她便央求祁温良带她去,说是自己没见过世面,想去凑个热闹,还说有她在能有个伺候太子的人。
本来只是仗着祁温良脾气好撒撒娇,没想到祁温良真答应了,气得绿桃直跳脚。
确实,绿桃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人都瞒住了,却在她这儿栽了跟头,能不气吗?
但跳脚也没用,最后祁温良还是带上了小娥。
到了地方,祁子安看见这小娥也一愣,问道:“皇兄怎么把她也带上了?不是说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我们又玩在一起了,没让人知道你要来吗?”
他撇了撇嘴,将不高兴表现得有些孩子气,“我还特地给皇兄寻了个别人不能进的房间,原来根本用不着。”
说完他就扭头走了。
祁温良上前几步,追上祁子安,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怎么就用不着了,我确实不想让人知道我要来,这个房间正合适!”
小娥被撂在后面,提都没被提到一句,只能低着头默默跟着走。
不一会儿,一行三人就走进了祁子安提前准备好的屋子。
这个屋子的位置十分精妙,能很清晰地听见楼下诗会的声音,楼下却听不见这里的动静。
祁温良走到窗边往外看,将园子里的人与景尽收眼底,那些人却不曾往这里看过一眼,好似这间屋子不存在。
“这是怎么办到的?”他惊奇地问道。
祁子安站到他身旁,伸手指了指楼下的一处人造景,“这假山和树木的形状都是很有讲究的。它们不会遮挡我们的视线,却会让楼下的人下意识地觉得这里有遮挡物,不会往这里看。”
“原来如此,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皇兄难得出来玩一次,废点心思不算什么。”
这话说得有意思,表面上是在跟祁温良客气,实际上却是承认自己花了不少心思。
邀功呢!
祁温良脸上笑意更甚了,又夸了祁子安两句,然后就着窗边的椅子坐下来。祁子安顺势坐到旁边,讲起诗会的事。
屋里的两个人都是主子,小娥不敢坐下,只能立在他们身后。
原以为和太子两人一起出来能促进感情,没想到还真成了出来伺候人的。
太子和献王聊得入神,全然将她忘了。
她支着耳朵想要听一听他们说什么,好借机插嘴,却发现根本听不懂。
这些诗啊词啊的都格外拗口,和平时听的不太一样。
拗口就对了!
因为这次诗会虽然叫做诗会,实际上更像是个斗诗比赛。
和春光正好的三月举办的诗会不同,这个诗会不是给青年男女准备的,而是为了即将开始的秋闱。
考试在即,一些当朝权贵喜欢到这里来找能拉拢的贫寒士子,有自信的考生都想来表现一下,顺便探一探其他学子的深浅。
所以今日诗会上出现的,都是充满少年义气和凌云壮志的诗词,和词藻华丽悲花惜月的女儿诗大不相同,小娥自然听不懂。
祁子安抽空撇了她一眼,心中得意。
仗着学过些诗词就想跟来博皇兄的青眼,做梦!
小娥没注意到他这一眼,心里越来越着急。
她可不想被晾在一旁一整天。
她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便去倒了两杯茶。
奉给献王的那一杯倒是稳稳当当,可递给太子时,她“不小心”手一抖,茶水全洒在了太子的衣袍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一边说话一边拿帕子去擦太子身上的水渍,“奴婢实在是太蠢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枉费了殿下的多番照料。”
祁子安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挡开她的手呵斥她道:“你怎么又把茶水撒了?这双手既然用不好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
说完他感觉祁温良顿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话太过凶狠,只能先不管这个宫女,转头问祁温良:“皇兄有没有烫到?”
祁温良摆摆手,“茶是温的,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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