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瘟疫父神的我要怎么拯救世界?
“哦,还有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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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病,即鼠疫,是鼠疫杆菌借鼠蚤传播为主的烈性传染病,临床上表现为发热、严重毒血症症状、淋巴结肿大、肺炎、出血倾向等,病死率极高。
第3章 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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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看着地面上的男人。
他在痛苦地呻吟,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
他死了。
爱丽丝仍然挽着他的臂弯,即使不低头去看,苏云都能感知到少年虔诚炽烈的视线。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苏云非常清楚这一点——这个死掉的人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这是苏云第一次看到死尸,他原以为自己会惊慌、会恶心、会难以接受,但是事实是他的内心一片平静。
毫无波澜。
也对,毕竟这是游戏一样的幻梦啊,谁会因为手机屏幕上虚拟路人角色的死亡而有所触动呢?
更何况还是剧情提要一样的“某甲因为疾病死亡”。
于是苏云听到自己这样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然后是爱丽丝欢快的声音:“好的,我的神。”
他们并肩走在人类城市泥泞的道路上,恐慌的人群从他们身后跑过,没有人能看到苏云与爱丽丝,但他们全部都不由自主避开了他。
苏云突然就觉得,他更像是游离人界的亡魂,而非此世的神灵。
爱丽丝仍然抱着苏云的手臂,时不时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苏云甚至能听到他在哼唱轻快的歌谣,幸福的味道几乎要从中满溢出来。
听着这样的歌声,苏云的心情也逐渐轻快了起来。
我在烦恼些什么呢?这是梦,是游戏。
爱丽丝在我身边,他需要我,离不开我,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瘟疫苏生——他们都会陪着我,我不是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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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瘟疫也就快苏醒了吧?”苏云回到了神庭,他站在圣书与十字架的立柱下,轻轻抚摸着庄严肃穆的浮雕。
这巨大的立柱已经遍布龟裂,很明显它所封锁的正是下一位瘟疫。
“这个孩子是特蕾莎吧?”苏云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他在柱子中等待了多久”
“多久都没有关系。”爱丽丝乖巧地说道,“为您等待是我们应当做的事情。”
苏云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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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站在殿堂的尽头,他望着父神,而父神根本没有看他。
他的神在抚摸那个立柱,他的神在等待里头
的特蕾莎。
不要……好讨厌。
爱丽丝难过地把视线移开——这是他苏生以来第一次主动从神的身上移开视线。
父神的溺爱真是把他宠坏了,他竟然会因为讨厌特蕾莎而任性。
要是等其他的弟弟们都复活了呢?到时候他又要怎么办呢?一只低着头吗?抓着父神的衣袍祈求吗?
好过分——怎么能这样——杀死那些讨厌的家伙还不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爱丽丝的双手掩藏在长袍的褶皱里,他的骸骨长袍中藏着他的武器,那是无数长短不一的利刃,有的开着凶狠的血槽,能切开血管快速放血;有的有着锋利狭长的刃口,能分割软筋软挑剔硬骨……
它们都是爱丽丝的宝贝,它们会和爱丽丝一起守护他的神,也会一起——虐杀讨厌的弟弟们。
暴虐的情绪海潮一样翻滚,爱丽丝的表情逐渐变了,他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死死咬着唇。
我要笑得甜一点,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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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就是瘟疫的源头。
是最初的恐惧,是魔盒中的灾祸,是剧毒的泉水源头。
就和游戏里一样,苏云能够操控所有种类的瘟疫,只不过此时其中七分之六都“上锁了”,唯有细菌病毒不受任何限制。
这应该是爱丽丝已经复活了的缘故。
苏云让右手掌心向上,一颗银蓝色的小火苗出现在他掌心,它小小的却又暖暖的,像是有生命一般。
苏云能听到从微弱到有力的心跳。
“再等待一会儿。”苏云摸了摸立柱,“特蕾莎,等等我们。”
小火苗闪了闪,仿佛回应。
播种火种就是让造物醒来的最后一道关卡,苏云就像是在游戏中一样,很容易就接受了这设定。
爱丽丝走到他身边,他把小脸板得很紧,努力表现出可靠的样子。
苏云将火种放入他的手中:“爱丽丝,拿着它,它就是你的弟弟特蕾莎,去播种火种吧。”
爱丽丝双手接过火种,重重地点头:“父神,我很快就会回来,请等待七次日升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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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看着爱丽丝离去的背影,缓缓坐到了神座上,也就在此时,他周围的神殿突然就震荡了起来!
就像是水面中的倒影被震碎,下一刻,不
论是神殿还是王座,一切都消失了。
苏云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窗户外模糊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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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梦啊,不论是那个世界,还是那个叫他“父神”的爱丽丝。
苏云揉了揉太阳穴,从躺椅上起身,他的眼镜挂在鼻梁上摇摇欲坠。
夏末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他竟然躺在躺椅上就睡下了。
墙壁上的挂钟指向晚六点,正是一日入夜时。
苏云看向自己的空荡荡的公寓,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唯有餐桌上摆放着他刚采购完毕的商品。
大束绽放的猩红蔷薇、标签上有“佐匹克隆片”字样的小小药瓶、一瓶装在浅蓝色瓶中的酒液。
初秋即将来临,大开的阳台门让寒风灌入,苏云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已经手足冰凉。
手机响起,他接通了电话,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小云,这几天怎么都不回家?天气冷了,记得多加一件衣服。】
苏云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好的……您也要注意保暖。”
他的声音和这个女声一样温柔。
女人叹了口气:【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就好,小云,这个月二十九号是你弟弟的生日……妈妈希望你能来。】
苏云抿了抿唇,他看到了玄关中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那是一位温和的青年,但是他此刻面无血色,嘴唇发白。
“妈妈,我不想去。”
苏云的视线移到了桌子上,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药瓶。
电话对面的女人惊愕地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苏云会拒绝她,他说的是“不想”,而不是“不能”或者“不方便”。
【为什么不想来?】她询问,【这可是你弟弟的成年礼,你怎么能不来呢?连你爸爸一家都会来的!我们都在,你不用感觉尴尬。】
苏云无奈地笑了笑。
正是因为两个家庭都在场,他这个孩子才应该消失啊。
“抱歉,我不愿意。”苏云低声回到,随后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后,他立刻掐了关机,丝毫不在意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第二个电话或者只写在短信里的关心。
苏云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他背对着阳台,橘红色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到了墙壁上。
黑沉沉的影子与米白
色的墙壁格格不入。
许久后,苏云踉踉跄跄走到了餐桌边,他倒出了几片小药片,但到底是没有吃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苏云的脑中闪过的竟然是爱丽丝。
他抱着他的手臂唱着歌,活泼的歌声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苏云放弃了,他打开瓶盖就着瓶子喝了几口酒液,头部开始习惯性胀痛,他放下酒瓶,回到卧室中,把自己甩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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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从失去意识中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又做梦了。
这里还是他上一次梦到的“神庭”。
……这个梦竟然还有连续性。
对了……爱丽丝在哪里?
虽然苏云站在神庭中的立柱下,但他却能清楚地感知到爱丽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