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
领着alpha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他筑巢的小窝,omega早就出了一身的汗。他安顿丈夫在椅子上坐下,为了让他不至于太焦躁,omega还在他怀里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我去做饭了,”omega叮嘱道,“很快就出来,你就坐在这里,别进厨房,知道吗?”
alpha含泪点头,但眼看伴侣转身迈步,气息和体温都在逐渐远去,他却只有抱着一件衣服,马上就急得快在原地打转,哀哀哭叫了。
omega走到料理台旁边,又把磨砂玻璃的推拉门合上,开始背对着丈夫准备迟来的晚饭。alpha的信息素几乎能够化成实体,凝成一双焦急在门上拍打的手掌,omega也只有狠心不理。过了十来分钟,锅里煮着热腾腾的汤,他正要转身拿调味瓶的时候,冷不防吓了一跳。
omega:“……!!!”
门外,alpha哭得凄惨无比,将脸牢牢贴在玻璃上,泪水四处蔓延,甚至在磨砂玻璃上印出了一个清晰且扭曲的人脸。
omega:“………………”
他把头扭过去,肩膀发抖,无声地笑了足足三分钟,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十一章
总归时间也差不多了,omega急忙把门拉开,他刚一钻出来,就被被呜呜咽咽的alpha一把抱了个满怀,箍得骨头都疼了。
“……老婆!呜呜……老婆……”alpha大声痛哭,一边哭, 一边还要坚持断断续续地说话:“你在在做什么……呜……呜呜……”
omega好容易把手抽出来,摸着他水淋淋的,可怜巴巴的俊脸,啼笑皆非道:“你不是就看着我吗?别哭啦,别哭啦……奖励亲亲,好不好?”
alpha立刻止住了眼泪,打了个哭嗝,抽抽搭搭地说:“好好……”
omega环住他的后颈,把他的脑袋拉低,男人的嘴唇被泪水染的湿乎乎,咸涩涩,他也不甚在意,先是响亮地亲了一下,问道:“可以吗?”
“不……不可以……”alpha小声说,“嗯,不可以……”
omega眼含笑意,他弯着好看的眉眼,缓缓凑过去,不熟练,但是很温柔地与伴侣接了个吻。他用双手捧住丈夫的脸庞,一被含住下唇,仿佛在两人相触的地方过了阵电,alpha的脊椎立刻酥了一截,他从鼻子里撒娇般地“嗯”出一声。唇齿深切地相依,温暖的肌肤相互依偎,他的心也好像要化了一般砰砰直跳。
良久唇分,alpha睁着泪意闪烁的眼睛,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样,怔怔地望着omega。
omega的脸也红透了,他咽了咽嗓子,两个人交融的信息素的气味火烧火燎,快把整个家点燃了。他强装镇定道:“……还不可以?”
alpha看了他好久,嘴唇微微颤抖,过了好久,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老婆,老婆……老婆!”他哭得那么伤心,让omega始料未及,吓了一大跳,“呜呜……老婆!我……我……呜呜呜……”
“怎么了怎么了?”omega陪着他哭也不是,忍不住笑出来也不是,只能急忙询问原因,“还要亲亲吗?不哭不哭……不哭哦……”
alpha哭得话都说不出来,omega一头雾水,最后也没能问出这是到底什么情况。有了这个小插曲,alpha执行计划表的动作倒是乖顺了很多,虽然仍旧没有达到专家要求的目标,不过,这已经非常让omega感到惊奇了。
第三个发情期,终于鸡飞狗跳的结束了。
第七天清晨,alpha躺在自己的床上,甫一睁眼,便黑了脸。
残留的记忆让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他是怎么被omega骗上床,又是怎么被他一边读故事书,一边哄睡着的……太丢人了。
他坐起来,按住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是每次发情期过的后遗症,他总要适应好一会,才能完全想起六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犹如潮水,哗然涌入alpha的脑海之中,他捏住了鼻梁,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omega早就回去了,他身边的位置只留着一个早就没有温度的浅浅凹痕。不知道是不是发情期遗留的影响,alpha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升起的淡淡不悦,自行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他叫来自己的妻子,望着omega低垂柔顺的眉目,他淡漠地问:“没什么结果,对不对?”
omega无法在他面前隐瞒,脱离了发情期的alpha重新披上威严的外衣,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领导者,他也无力在这样的丈夫面前遮掩什么,唯有回应说:“是的,您好像……不太能适应这样的计划。”
alpha平静地看着他,居然什么都没说,仅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omega顿感意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那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先生,”他轻声呼唤,“请问……”
alpha的笔尖悬停在纸上:“说吧。”
“……请问,”omega再三斟酌,才开口发问,“专家之前告诉我一件事,有个omega,想趁发情期欺骗自己的丈夫在离婚证明上签字,您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了?”
alpha挑起眉梢,用深邃漆黑的眼睛将妻子定定看了一会,道:“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他最后也没告诉我,结果到底怎么样了,”omega说,“我觉得……很好奇。”
alpha沉吟片刻,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份崭新的报道,扬手撂到omega怀里:“自己看。”
omega手忙脚乱地接了,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条新闻,是用红线画出来的,他不由困惑地喃喃道:“……前日晚,一名男性omega在家附近散步,不慎被大型猛犬咬伤腿腹部,伤势严重……在此提醒广大居民外出小心……我看过这个?可是这跟离婚的关系……”
他脸色苍白,蓦地闭上了嘴唇,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明白了?”alpha微微一笑,那笑容暗藏讥讽,也不知道是在嘲笑那个omega,还是为了伴侣的抛弃而失去理智,与野兽无异的alpha,“这就是结果,经过重重压制,美化过后的新闻原貌。现在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
omega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
望着妻子转身离开的背影,alpha下笔欲写,但那笔尖已经在空气中停留太久,导致出墨凝滞,笔划不畅,他随手将那只镶嵌着名贵珠宝的笔甩进废纸篓,重新拽了一支出来。
太慢了,这个进展。
是该采取一点……新的办法了。
第十二章
omega捏着那份报道,从丈夫的书房,一路走到自己的小房间。
……没有改变,一切都没有改变。
丈夫的轻轻的,奚弄的笑声就像一串钢鞭震颤空气的余韵,现在还在omega的脊梁上不停跳动。
他被威胁,被警告,甚至是被看穿了,omega有理由这么坚信,政客用以达到目的的手段有无数种,他甚至什么都不用说,仅是借一条短短的报道,就能重新把自己逼回到原来困顿的角落里。
“逆转”病毒得不到解决,他就永远不能从这段婚姻关系里脱身。
他垂下眼睛,望着被汗水打湿的简报,慢慢蜷紧了手掌。
不难想象,那名omega是怀揣着怎样的勇气,最终决定要在发情期迫使自己的丈夫和他分开;那名alpha又抱着怎样被遗弃的绝望和疯狂,将自己的妻子噬咬成重伤。他原本是想吃了他的,兽类本能占据上风的瞬间,他不会思索别的,谁抢走他的伴侣,他就杀了谁,即便那个人就是伴侣自己。
……但是说到底,alpha在乎的也只是“伴侣”这个角色而已,不管要在发情期和他离婚的人是谁,是别的omega,是beta,乃至是同性别的alpha,都会遭受他无差别的扑杀。他并不是爱那个omega本身,爱他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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