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白兔都对我一脸崇拜
平时房间里会有模拟日光灯照明,以维持人体所需的基本能量。但如果想晒到真正的太阳,只能选择出来放风,而出来就代表着血肉之间的搏斗……除了放逐之地的工作人员,你可以攻击视野中可见的任何东西。
谢九坐在围栏旁的空地上叼了根草棍晒着太阳,用余光瞟着在远处的两个男人。准确的说,很多人都暗暗注意着那边。稍矮的男人毫不避讳的抽着烟,另一只手拄着木雕拐杖,右腿不自然的垂在身后,凌乱的棕发缝隙处一双向上挑的眼眸向鹰犬一样环视四周。
巴迪·卡拉米尔,在谢九看的那份名单中被重点标出——有种种线索表明他是这里最接近目标的一个人。
谢九这几天在房间里睡的昏天黑地,只有堂食时间才出门,每次都能听到人们议论在草场上又死了多少人,搏斗有多激烈……养精蓄锐完毕后,谢九迫不及待出来一探究竟。
——可现在的场面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谢九不动声色的转动眼珠。旁边披着军服的男人抱臂而立,面容被压低的帽檐挡住,冰淬般的淡金发丝划过耳际。比起巴迪肆意抽烟的痞样,他内敛的更像是在停驻欣赏名画的风雅游客。
只是没有人会当真。男人身上隐隐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威压。他静立着,分明是个等待万民朝拜的君王。黑色军服被随意披在肩上,仿佛向前迈出一步就有无数狂风涌动着为其加冕。
放逐之地的实际掌控者,绝对的君主……
“Neil掌握能开启A过银行保险柜最底层的一串钥匙,暗格里有我们需要的关键性证据。一旦拿到钥匙,立刻脱出,小组会派人去接应……”
N-E-I-L
Neil.
谢九默念着眼镜男交代的目标姓名,几个字母在唇舌里滚了一圈又咽了进去。这次的目标应该就是眼前这位没跑了……
有部分胆大的在悄瞄巴迪,但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Neil。
强者和弱者间不能交流,不能合作,更不能转化。丛林法则如天堑隔开了两边,任何挑战的人都会付出代价。对从小就在底层瞎混的“最弱人士”谢九来说,Neil大概是最难搞的类型。
“今天就是审判日了,妈的,上帝保佑我不要中签。”看样子是雅利安兄弟会的人在窃窃私语。他们身形普遍高大,人数不少。此时却都像熊一样聚缩着,显然有所顾忌。
又是审判日,谢九支起耳朵。
“……今年不知道上面又是怎么个玩法。”
“还能怎么玩,无非就是一出血腥戏码,要我说,还不如主动参加免得每年都受一遍罪。”
“我听说今年……”再往后议论声已经轻不可闻。
谢九换了个姿势,借着手撑着头的动作捏了一下左耳垂。
“……”没反应。
什么鬼?玩我呢?
谢九不死心的又摁了一下。屏息等了半分钟,还是没动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玩意儿!他用力吐出了草沫,翻了个身。
殊不知在他翻过身去的一刹那,Neil锐利的视线倏地盯向这边。仿佛实质般的视线从谢九略微凸起的肩胛骨滑到有着漂亮弧线的后腰,微微翘起的臀部再往下、引人注目的双腿肆意伸展着,露出白皙的脚脖。
像是一只休憩着的狐狸,可惜狐狸对自身的诱人并不自知。
Neil唇角划过冰冷的弧度,低声对巴迪吩咐了什么。
第3章 特殊的要求
“特等席?”谢九重复了一遍索克的话。
“今晚‘审判’开始时,巴迪命令你在特等席观赏。”索克不耐烦的又说了一遍。发现谢九正饶有兴趣盯着他的侧脸。他扭过头去,用手背擦过脸上的擦伤。转身要走。
“……喂别走啊。来来来~”谢九笑眯眯的坐起身,跟叫唤小狗似得把索克招了回来。
索克骂骂咧咧的,还是隔着一段距离坐下了,像只护食的秃鹫一样警惕着谢九。
“审判日是什么?”谢九不懂就问。
“审判日也是血腥日,放逐之地一年一度的‘活动’……”索克故意说得很恶心,恫吓般道“你以为奖金是那么好拿的……如果你侥幸击败了来找茬的人,但不幸被审判日选中……那也必死无疑。他们举办的审判日,从来没有赢家。”
“他们是?”
“通常是巴迪主刀……这家伙纯粹是个变态,见血时嗨的像嗑了药。”索克小声啐了一口,偷偷往那边看了眼“当然,都是由那位下达的指令。”
“Neil?”谢九说出目标的名字。
“你居然知道他。”索克瞪着他,想往这边走近点但最后还是停住了。他往下揣着衣摆,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跟我讲讲Neil。”谢九主动往他那边踱了一步。这时,围栏边有不少人的目光随着他这一步看过来。险恶、垂涎、淫邪……皆有之。巴迪似乎也遥遥向这边盯了过来。
“你这小子又他妈想折腾什么?”索克狐疑的瞧着谢九。他可不会忘记就是面前这一脸纯良的小子把他小臂生生撅到脱臼,第二天快到堂食时间又一脸笑意的给他接了回来。
纯粹跟狐狸一样狡黠的玩意,当初怎么就给看成兔子了呢。但偏偏这样的谢九勾到了索克心底那片痒痒肉,越是吃不到越馋人。所以在谢九提出要装作他的跟班时,索克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放逐之地的跟班纯粹就是那档子事……所以第二天堂食时间,众人看到一脸乖巧,顺服地跟在索克后面的谢九时,纷纷露出猥琐的笑容。
谢九有自己的考量。
睨了眼索克,谢九不耐烦道。
“不该管的事别瞎管,怎么,你下面那玩意想挨踹了?”
生气起来也挺带劲儿的……索克抽了下眼角,裆下那根被这一眼看的居然起了反应,但他可不想真被踹。
“那位只有在审判日前后几天会出现,这儿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他是这里的绝对支配者……不过幸好他手底下也就巴迪一个变态,不然这儿早他妈全死光了。”
你们演哈利波特呢?还不能叫名字……这次拿到的剧本是大魔王血洗巫师界,老子即将成为大难不死的男主角一路力挽狂澜。还是大地母亲忽悠着你,为父马上要死而你加冕为王。
怪不得这帮外国人能做出天马行空的幻想大作,合着人家身体里不分场合都有着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
谢九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知道这槽该如何吐起。
“接着说。”
别人看着林荫下的场景像索克在对谢九提要求,而谢九温顺的听着。但只有当事人心里明白形势完全是倒着的,这干脆的一问一答倒是有种上司训话的感觉。
索克也发觉了这一点,可他再如何憋忿也明白目前自己就是打不过谢九。旁人揶揄的眼光在他心里倒有点嘲讽意味。
他搓搓鼻子,继续道“据说放逐之地只是他用来消遣的一处地方……我也是来这儿才知道的,进来的人别说获得奖金……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
“小子,你还想知道什么?”索克摊手,眼睛不耐的向上挑,就像在说‘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你到底还有多少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特等席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没准跟演唱会VΙP一样,你重头彩了呢。”索克促狭的眯了眯眼睛,像是和谢九交锋以来第一次这么快活“希望你不会被虐待致死或者吓成神经……毕竟以后还得继续当我的‘跟班’呢。”
这厮狗真是改不了吃屎……
在谢九想抬腿踹向他时,索克已经像兔子一样蹦到老远处了。
***
往回走的时候谢九又捏捏左耳垂,在得不到任何回应后又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本来朝房间方向迈出的腿变了道,径直朝着转角处的储物室走去。
开着的小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吼叫参合着间间断断的叫声。谢九在门外伫立了两秒,然后猛地踹开了门——
“你他妈……”里面人还没说完的话被谢九揍了回去。他出手狠厉,近乎是一拳就把人打的歪向一边。
血很快顺着鼻头淌下。滴在地砖上形成小小的一滩。谢九居高临下盯着男人,嗤笑了一声。
“要找茬就去找索克。”
撂下一句话,谢九就转过身去翻看躺在地上的人。
不得不说,索克虽然傻逼,但他的武力值在b区还是排的上号。那人显然萎了,一个脏字都没往外蹦跶,捂着鼻子就朝外走。
“喂,没事吧。”
谢九把男孩侧趴着的身体翻过来,那张脸赫然整个放风时间都失踪了的亚撒。他显然被疼惨了,泪水漱漱的往下留,鼻涕糊了一脸。他嘴里胡乱叫唤着,哀哀的很是凄切。
“a……a……”
亚撒显然还在被折磨着,连脚趾都疼的缩紧在一起。以往小鹿般的眼珠闭的死紧。感觉有人碰他时便更努力的蜷缩起来。
刚才听到声响时谢九以为只是纯粹的互殴,可走了几步觉得不对。那声音明明是单方面的虐待,而且期期艾艾的喊叫声越听越像亚撒。
自从上次接过手卷烟后,就好像达成了什么仪式。从此亚撒就很黏他,无论放风还是吃饭,谢九总有种自己长了个小尾巴的错觉。
谢九拧着眉头逐一检查亚撒身上的伤口。
脖子上被咬的红肿但问题不大,不是这儿。手臂没有脱臼或者骨折情况——也不是这儿。谢九由上到下检查着。腹部有擦伤,不过不是疼痛的源头……
谢九环视了一圈,储藏室的玻璃瓶散落在地上,架子上还摆放着钢丝球和木棍、抬眼看去百叶窗被严严实实的盖住……他眉头拧的死紧,终是掀开亚撒的衣服往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