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厉鬼想吃我软饭
陈招娣下楼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扒着楼梯笑眯眯的看着他,“叔叔你怎么不睡觉?”
“你不也没睡?”
蔺无水转身,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时眉头微挑。大冬天的晚上,温度已经降到了个位数,但面前可爱的小姑娘却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应该是春秋款,不厚,袖子和裤腿还有点短了,露出一小节手臂和小腿。
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孩童奶白的皮肤有些发青,隐约还能看到手臂上纵横交错的青紫痕迹。
“我去找奶睡。”陈招娣朝他甜甜的笑了笑,穿着卡通拖鞋哒哒哒的下楼往前面跑,去找她奶奶睡觉。
蔺无水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小姑娘拧开门把手,身影消失在门后。
轻嗤一声,蔺无水退后两步,仰头,视线中漆黑的二层楼房像张着嘴的怪兽,发出无声的呜咽。
“怎么还在外面?”张羡鱼见人久久不回来,披上羽绒服起身来找他。
蔺无水指指主卧,“我刚刚看见陈招娣进去了,你说她在里面干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张羡鱼目光转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当真迈步往主卧走,主卧的房门紧紧关着,站在门口时,总觉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更低一些,冷的人心里发颤。
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张羡鱼抬手,“笃笃”在门上敲了两下。
过了片刻,棕红色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露出陈招娣活泼可爱的笑脸,“叔叔有什么事?”
“你奶奶还好吗?”张羡鱼目光越过她头顶,看向漆黑的房间内。那里面若有似无的传来一股淡淡的腥味。
陈招娣歪了歪小脑袋,笑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好啊,我奶可好了,只要我陪着奶,奶就会很乖。”
“我能看看奶奶吗?”张羡鱼垂眸看她。
陈招娣脸上的笑容没了,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冷冰冰的说:“不行。”
“你也想欺负我们吗?”她仰着一张天真的小脸,神情却跟天真挨不上边,小小脸蛋上挤满了怨恨和刻毒,仿佛只要张羡鱼说一个“是”字,她就会化成恶鬼扑上来。
张羡鱼跟她对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叹口气说:“不是。你早点睡觉,别玩太晚了。”
陈招娣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嘴边又笑出小酒窝来,刚才的怨恨刻毒不见踪影,仿佛又变成了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张羡鱼在陈招娣的注视下回了客房,屋里陈洋背对着他们,似乎是睡了,他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轻声对蔺无水说:“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蔺无水一挑眉,神情有些意外,“你不管了?”
“嗯。”张羡鱼说:“因果报应,管不了。”
“什么因果报应?”另一张床上的陈洋忽然转过身,半仰着身体好奇的探头过来,“你发现什么了吗?”
他的神情充满好奇,放在大床边的手指用力攥着床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羡鱼,等着他解惑。
张羡鱼对他笑了笑,浅淡眼眸在冬夜里有些冷淡,“没发现什么。”说完不再搭理他,钻进被窝里就要睡觉。
“哎,别这么小气嘛。”陈洋身体探的更出来一些,还在吵张羡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
“你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吗?”张羡鱼忽然又坐起身,浅淡的眸子看向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陈洋愣住,许久后才扯动僵硬的脸皮,呵呵干笑道:“你什么意思?”
张羡鱼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说没什么意思。说完不顾陈洋难看的脸色,背对着他睡了。
*
夜越来越深,晚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地面上甚至结了白霜,次卧里,张羡鱼和蔺无水闭着眼呼吸平稳,而另一张床上,陈洋却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在琢磨张羡鱼睡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出来了?
不可能。
陈洋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区区一个没授箓的小道士而已,能看得出什么来?这么一想陈洋立刻就有了底气,想起当时对方拍照发给他一叠符箓,陈洋的目光落在放在两张床中间、鼓鼓囊囊的背包上。
眯了眯眼睛,陈洋利索的掀开被子起身,将黑色背包拿过来,小心的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
“叔叔在找什么?我跟你一起找好不好呀?”
突兀而清脆的童声忽然在耳边响起,陈洋吓了一跳,目光惊疑的四处逡巡,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叔叔在找我吗?”
“我在这里呀,”清脆的童声还在继续,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你低头看。”
背后汗毛竖起,战栗感顺着尾椎骨爬上来,陈洋拿着背包的手都僵了,原地呆站许久,却不敢移动视线。
“叔叔你怎么不看我?”那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了,逐渐带上了戾气,“你低头看看我呀!我脖子好痛!”
陈洋呆滞的眼珠转了转,一点一点的往下转,他不敢低头,只能使劲的往下瞥,快了……就快了……
先是一张憋的青紫肿胀的小脸,然后是布满勒痕的细弱脖颈……脖子以下藏在床底下,看不太清,但是他见过一次,知道那幼小的身体上也该是布满了青紫交错的伤痕的。
他感觉呼吸急促起来,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下瞥的视线看见躺在床底的小女孩慢慢爬了起来,跟想象中一样伤痕交错的细嫩手臂抱着他的腿。她的身体怪异的扭动着,动作十分不协调,就好像身上的骨头被人打断了一样,但是她仍旧倔强的抱着他的大.腿往上爬。
救命……
他想叫救命的,但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后明明就是他的队友,他却连求救的信号都发不出来。小女孩已经扭曲着身体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细弱的手臂揽着他脖子咯咯笑,然后一点一点越收越紧,“叔叔疼吗?”
陈洋像脱了水的鱼一样张合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招娣将脑袋搭在他肩上,咯咯笑着说:“我也好疼啊。”
陈洋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缺氧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黑色眼珠不停上翻,只能看见大片的眼白……
他软绵绵倒在了地上,空气总弥漫着一股骚臭味道。黄色水渍迅速的蔓延开来……
“真没趣。”
陈招娣嫌弃的松开他,站在两张床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看呼吸平稳的另外两人,最后一蹦一跳的打开门出去了。
她离开后,呼吸平稳的张羡鱼和蔺无水同时睁开眼睛。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张羡鱼从掉在地上的背包里找出一张隐匿符和明目符带上,蔺无水则化成黑雾,又钻进了他手腕上的红玉珠串里。
没有多看昏倒在地上的陈洋一眼,张羡鱼轻轻打开门,跟了出去。
一出来,鼻端就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道。那味道丝丝缕缕,似乎是从主卧传来的。张羡鱼收敛好气息走过去,这一次,主卧的房门没有关。他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观察。
主卧依旧没有开灯,窗帘紧紧拉着,外面的光线一点儿都透不进来,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贴了明目符的张羡鱼却看得很清楚,房间里,一个老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而活泼可爱的陈招娣则拿着一根细竹条站在她面前。
小姑娘脸上带着笑,声音也是甜津津的,好像在对着老人撒娇一般,“我和姐,奶喜欢谁呀?”
老人没有回应,小姑娘耐心的等着,好半天才听见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颤抖着回答,“招……娣。”
陈招娣的脸色一沉,手里的竹条狠狠抽在她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撒谎!”
老人一抖,喉咙里发出难捱的痛呼声。
陈招娣剧烈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又恢复了笑眯眯的可爱面容,她再一次甜甜的问面前的老人:“我和姐,奶喜欢谁呀?”
这次老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直到小姑娘的脸色开始不耐烦时,她才颤抖着声音说:“喜欢、盼娣。”
“骗子!”
又是一声竹条抽在皮肉上的脆响,陈招娣像是被刺激到了,天真的面孔上爬上怨恨和刻毒,手里的竹条毫无章法的在老人身上抽打,过了许久她才停下来,阴恻恻道:“奶说了,骗人的是坏小孩。”
她歪了一下脑袋,又笑眯眯的说:“奶明明最喜欢弟弟,为什么要骗人?”
椅子上的老人挣扎着扭动,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隐约能分辨出她在说“不喜欢了不喜欢了”。
陈招娣却仿佛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的说:“奶你哭什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坏小孩要受惩罚的。”
老人浑身颤抖,身体坐不住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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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张羡鱼没再继续看下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的从房门口离开,迈步往楼上走去。
一楼闹腾到现在,二楼却没有丝毫动静,张羡鱼总有种不寻常的感觉。
楼道很黑,张羡鱼小心踏上台阶,越往上走,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寒气就越淡,等到他站到二楼的入口,那温度竟然跟正常时差不多了。
有些冷,却又不是那种刻骨的阴冷。昭示着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张羡鱼先去了双胞胎姐妹的房间,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并没有人。陈招娣在楼下,陈盼娣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又往陈喜发夫妻的主卧走去。
主卧门紧闭着,里面很安静。张羡鱼侧耳听了听,他的听力一向很好,这时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连最轻的呼吸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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