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
“不知道。”
“小师弟是被我们凌霄阁寄予厚望的,师尊肯定不同意他做个闲人。”
这也是唐愈一直不看好他们的原因之一,两人都是百年难遇的天资,若是在一起,势必有一个要退居闲人地位,实在有些可惜。
恐怕也没人会信其实他们俩一个都没有继承掌门之位的心思。
玄赢和他聊了两句,实在兴致缺缺,敷衍了一会就回去了,冷静下来后手里撸着斑斑开始分析沈时冕的目的。
沈时冕临走时的确依依不舍,所以要么就是被沈蕴找什么借口绊住了,要么就是鸳鸯线解除后忽然醒悟,无法面对玄赢才想一个月不见互相冷静一下。
这两种可能对半开,玄赢自然希望是前者,却又不能不考虑后者的可能性,一时有些为难。
前者让他想打爆沈蕴的头,后者他却舍不得打爆沈时冕的头。
胡思乱想中玄赢清晰地意识到问题恐怕还是出在鸳鸯线的身上,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弄清楚鸳鸯线的秘密就能弄清楚什么重要的真相。
于是暂时躲过一劫的鸳鸯线再一次被从芥子袋里揪出来落入了玄赢的魔爪中。
玄赢这回终于想起自己作为神器湛赢剑的有利身份,他以人类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思维难免有惯性,昨日才会还用人类修士的方式来探寻鸳鸯线的秘密。
今天他想起这个茬,便左手持着鸳鸯线,右手唤出丹田中的湛赢剑剑魂,一手一个都举到跟前,玄赢的意识沉入湛赢剑的剑魂中,霎时与它合为一体,感觉颇为新鲜。
随后变幻了视角的玄赢操控着湛赢剑融入了左手的鸳鸯线中。
每件神器都有一个独特的广域空间,有大有小,本是器灵栖居的地方,玄赢本能中似乎就知道搜寻这样的地方,他便顺利闯入了属于鸳鸯线的独特空间。
这里竟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血红色的并蒂莲,填满了整个空间,玄赢怔了一下。
鸳鸯线的器灵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朵花苞中,它没想到玄赢会发现器灵空间,完全方寸大乱。
玄赢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直觉告诉他器灵空间不是一片荒芜说明存在器灵。
鸳鸯线既然有器灵,就好办多了,没有谁会比器灵更了解神器的秘密。
玄赢打定主意,散开神识,在众多并蒂莲中搜寻着那个藏得极好的器灵,器灵终于还是被他发现,垂头丧气地让玄赢给揪了出来。
玄赢舔了舔唇角,抱臂打量眼前的器灵,是个嫩生生的小娃娃,胳膊腿儿都是一节一节的,像是藕节拼出来的样子。
器灵缩成一团,努力装成一个无辜的样子。
玄赢不吃它这套,毫无怜悯之心地把它拎起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器灵老气横秋地说,“吾名鸳鸯线,乃是上古魔神厉霄魔君所炼。”
玄赢最不待见厉霄,而且他要知道的也不是这个,干脆晃着器灵直接问,“告诉我你的一切作用。”
器灵垂死挣扎,“你不都知道了?”
玄赢抬手就弹了它一个脑瓜嘣,“少废话,我要知道了的话,怎么另一根线对司马擎苍没用?”
第100章
没道理沈时冕就救得下, 司马擎苍却死了,这中间肯定有玄赢忽略的点。
沈时冕余威犹存,鸳鸯线的器灵还是很畏惧他, 坚决不肯说,玄赢倒没往沈时冕身上去想,只觉得是器灵不老实, 横竖沈时冕要躲他一个月, 玄赢有的是时间跟它耗着。
不过玄赢也没着急这一时半刻,既然抓到了器灵, 总有办法逼它开口,他索性先退出了器灵空间。
第二天他去找了一回来就不见踪影四处应酬的梁赋,梁赋这两天被众位师姐师妹包围,忙得不亦乐乎,玄赢差点没排上队。
玄赢去的早,梁赋还没出门, 但已经有两个女弟子在里面和他说话,玄赢一进来,那两个女弟子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眸中闪过隐晦的惊艳之色。
她们很少见到玄赢, 只觉现在的玄赢比之她们的印象中更多添了一分不同的风采。
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什么沉重压抑的桎梏,变得更为恣意张扬, 神采奕奕的,衬得他眉目都特别清隽明亮,像拭净尘埃的玉, 剔透极了。
身在秀山院,俊秀的天才不知见过多少,这两位女弟子却都忍不住有些失神,目光停在玄赢脸上的时间也格外久。
往日玄赢的凶名可比他的容貌震撼多了,不过玄赢再凶也就冲着那一个人,旁人还引不起他的兴趣。
直到再看下去就过于失礼了,两位女弟子才和玄赢互相见了礼。
梁赋将说好的丹药交给她们,转头问玄赢,“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两位女弟子方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告辞走了。
玄赢与他没什么好矫情的,开门见山地说,“我记得你认识执勤阁的人,能不能弄到大比的名单?”
梁赋是知道他已经晋级圣阶即将结业的事的,按理说玄赢这会不是该心急火燎回去筹备结契吗,冷不丁关心什么秀山院大比,不由纳闷,“认识倒是认识的,不过师兄你不是要结契了吗?”
说完习惯性往玄赢身后望了望,居然没瞧见沈时冕,不由颇为惊奇地眨眨眼。
这段时间他大师兄和沈时冕总是形影不离的,今日居然分开了倒也稀奇。
小梁师弟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能耐一如既往,玄赢脸色黑黑的,轻哼一声,“不急于一时,你去拿一份名单,我可能还要在秀山院待到大比结束。”
梁赋挺高兴的,他还得在秀山院混着,以后见玄赢的机会就不太多,大师兄能在秀山院多待几天他也高兴,因此痛快地应了。
随后梁赋整理丹炉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玄赢的脸色,见他心情似乎不是特别好,但梁赋没往沈时冕身上想,就琢磨着这件事要不要等师兄心情好了再坦白。
玄赢对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太熟悉了,“有话直说。”
梁赋磨蹭到玄赢身边,“那个,我说了师兄不许责罚我。”
玄赢瞬间有些手痒痒,知道要被责罚还干,怎么这么有自个的风采,不愧是他玄赢带大的人,不过面上还是很大度的,“可以。”
梁赋皱了皱脸,“师兄还记得在云暖阁的时候,二师兄抓了沈师弟的事吗?”
玄赢当然不可能忘,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哪怕明知玄真包藏祸心,他也没能真的惩治玄真,这件事一直让他很不痛快,梁赋旧事重提,他为了掩饰情绪,便只淡淡点了点头,示意梁赋接着说。
梁赋低下头,有些懊恼,“当时二师兄催我炼摄魂丹,我……我真不知道他是想抓沈师弟。”
摄魂丹竟然是梁赋提供的,玄赢也不是特别意外,不过梁赋太信任玄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小梁心性率直,所以平日里才人缘极佳,但凡有关系好的开口求他炼丹,他一般都不会拒绝,更别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师兄,梁赋不清楚玄真的弯弯绕绕,自然不会多想,让他炼也就炼了。
玄赢待梁赋也一直很好,结果梁赋炼的摄魂丹却险些害了他的道侣沈时冕酿成大祸,梁赋就更内疚了,只是路上大师兄和沈师弟一直很亲密,他怕和师兄说了让沈师弟知道会生出龃龉来,这才拖到现在。
梁赋坦白了当时的情况,蔫蔫地等着师兄发落,他虽自知自己并非有意害人,但出于对玄真的信任替他炼制摄魂丹这种偏门的丹药却不追根究底,说完全无辜也不算。
玄赢却比他多想了一层,近日与沈时冕相处让他的想法有了许多不同,最大的感触便是对亲近的人不该全盘隐瞒。
他虽是好心,怕梁赋对玄清子和玄真有了芥蒂后万一不慎暴露了,很可能就成了牺牲品。
但目前看来,就算梁赋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以避免被牵扯进来,他不能说透,也可以做些提示,也许梁赋就能有些防备,不至于傻乎乎的替别人做了手中的刀。
思及此,玄赢就幽幽叹了口气,把梁赋吓得躲到药柜后面,警惕道,“师兄可以罚我,但别罚我去练剑。”
玄赢真是要被他气笑,“不罚你最怕的还叫什么罚,你过来。”
梁赋哭丧着脸,玄赢却只是取了一份玉简递给他,“罚你把里面的东西看完,然后尽快把大比名单给我。”
梁赋逃过一劫眼睛一亮,喜孜孜地接过去,快乐地送走了大师兄。
玄赢念着秀山院大比就能见到沈时冕,再怎么焦急也于事无补,只能按耐住自己,强行去修炼,但从前能心无旁骛的修炼,如今却只能浅浅地入定。
不过总的来说,修炼的时间过得比较快,期间梁赋来过两次,送大比名单,精神有点差,几次望着玄赢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消化,别人帮不了他,玄赢在玉简中记述了一部分他搜集的玄真替玄清子所做的部分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必梁赋能明白他的意思。
手中拿着大比的名单,玄赢果然在其中看到了沈时冕和自己的名字,他们晋升圣阶后尚未向秀山院报备,沈蕴也未将他们的名字勾去。
沈时冕也许是通过这种方式在暗示他什么?
意思是大比那天碰头吗?
玄赢知道自己该多信任一些沈时冕,对方出于某种考量而选择暂时不见的可能性远大于突然醒悟想躲他的可能,但他就是说不清地难受啊。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沈时冕惯坏了,这段时间的耳鬓厮磨,沈时冕对他毫不掩饰的迷恋和亲密,都让玄赢食髓知味,难以割舍。
玄赢长到这么大,一直都孤独地前行着,没有人可以帮他,没有人能成为他的依靠,其实沈时冕也一样,两个孤独的灵魂碰在一处,催生出了可怕的热情,最终燃成了滔天烈焰。
现在和他一起燃烧的那个人忽然不见,玄赢会焦躁也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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