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
不知是不是因为姜潋气场温柔没有攻击性,又或者因为她是玄赢的母亲,沈时冕对她有着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耐心,而且姜潋虽然样貌年轻宛如少女,却似乎没有修为,是个凡人。
寒暄过后,姜潋邀请沈时冕一起回玄赢院里,沈时冕竟也没拒绝。
姜潋走在最前面,两个小辈走后面,玄赢悄悄传音给他,“我们俩的恩怨是我们俩的,我相信你不会迁怒我娘。”
沈时冕偏过脸,仗着姜潋没修为,凑到玄赢耳边声音极小地说道,“自然,只是师兄今日让我很惊讶,阿……赢?”
阿赢两个字明明只有姜潋会这么叫,从沈时冕口中叫出来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玄赢面上无光,一直以来在沈时冕跟前的形象逐渐崩塌,他也很绝望啊,但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只好愤愤瞪了眼沈时冕,扭过脸去不理他。
沈时冕似乎沉浸在挖掘不同的玄赢的乐趣中了,直到几人坐下,姜潋开始劝他们吃晨食,玄赢才拦着她,“沈师弟现在不能吃东西。”
姜潋闻言有些担忧,“我听说你们修行者总是会受奇怪的伤,阿赢也是。”
玄赢连忙保证自己没事,沈师弟也不会有事,他会尽全力帮助沈师弟的。
这句保证说得格外认真,玄赢对着姜潋,总是有种奇怪的拘谨和乖巧,就连沈时冕都察觉到了。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总觉得玄赢和他娘的相处有些不自然,但玄赢常年在秀山院,母子间有些生疏又好像很正常,何况他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与长辈的相处经验只有和严肃的师尊和各位师叔,其实并不清楚正常的母子该如何相处。
姜潋是个很好的母亲,对玄赢关切,对玄赢的“朋友”也很友好,沈时冕不由得想起那个即将抵达的泉源宗宗主之女陈清泉,他曾听自己的师尊沈蕴提起,玄江门一直想和泉源宗结盟,所以玄清子会想撮合陈清泉和玄赢再正常不过,到时候,对着自己的准儿媳,姜潋想必也会这样温柔吧。
熟悉的烦躁与戾气再次升腾,沈时冕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以免失态,红线神器会不会让他对玄赢产生忠诚感他不知道,占有欲与排他性,倒的的确确与日俱增了。
玄赢不知道沈时冕心中的疑虑和烦躁,见他们俩相谈甚欢也松了口气,拿手撑着脑袋歪头一边吃一边看眼前俩人聊天,时不时插两句,嘴角含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满足笑容,偶尔沈时冕的目光扫到他,都觉得再次见到了小时候那个阳光活泼的玄赢,身心都变得宁静了。
不知不觉到了午时,玄赢伸了个懒腰,“娘,你陪沈师弟坐一会,我离开一下。”
姜潋不疑有他,“好,你要去接泉源宗的人吗?”
玄赢撇了一下嘴,嘟囔着,“我就知道死老头让你来不安好心。”
姜潋含笑揶揄,“玄清子让我来看儿媳妇怎么就不是好心了?”说着眼神朝沈时冕飘了一下,“除非你早有心上人了。”
玄赢捏了下耳朵,否认道,“没有的事。”
沈时冕盯着玄赢的背影,神色有些冷,姜潋的笑容也略微收起,“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师兄每天都很……活泼。”沈时冕艰难找了个中性词来形容。
姜潋看看他,她实在有些喜欢沈时冕,也愿意和沈时冕倾诉,“阿赢很听我的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记忆,他和我总是有些不够亲近。”
沈时冕心中一动,“没有记忆?”
姜潋点点头,“阿赢五岁的时候我们家出了变故全村的人都遭难了,我受了伤醒来后就忘记了阿赢和所有人,是玄清子掌门救了我们母子,带到玄江门,还教养阿赢。”
玄赢五岁的时候,沈时冕尚在襁褓中,结合玄赢说过他抱过襁褓里的沈时冕,他们两家都是在同一年遭遇变故,有个不可思议的答案缓缓成型。
沈时冕瞳孔微缩,保持着最大的冷静问姜潋,“您说的村子,在哪里?”
第21章
姜潋没察觉他的心绪起伏,歪头想了想,“我们的村子好像是在北边,据说离罗刹海不是太远,玄清子说是流窜的魔修作案。”
她说到这个,脸上流露出心疼的神色,“阿赢那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作为娘亲却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没有尽到职责,醒来以后还要阿赢安慰我。”
沈时冕心道果然如此,十有八|九玄赢的村子和他被沈蕴发现的村子是同一个地方,玄赢……一定目睹了当年的人间炼狱。
所以师兄是不是也对他的身份有所知晓?才会……后来突然态度骤变?
沈时冕忽然有些不敢去想,他迫切地想见玄赢,想问清楚。
姜潋对他的急躁有些感觉,安抚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阿赢和我们都很好,还认识了你们这么多的朋友。”
朋友……
沈时冕心中自嘲,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姜潋是个很随和的人,总是温柔地笑,沈时冕有时候会想幼年第一次见到的玄赢身上那些温暖的气质是不是都源自于这位母亲的教导。
不多时,姜潋作为受过重伤体质不好的凡人有些犯困需要午睡,沈时冕就告辞了。
他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一直记挂着玄赢去接陈清泉的事,在秀山院里随意走了走,却收获了许多偷偷摸摸的注视。
沈时冕从小的确是在凌霄阁长大,但五年前,颜左和颜右却找到他,奉他为主,他才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
他的身上,流着魔修的血脉。
颜左和颜右都是魔修,但属于魔修里的苦修派,除了修炼方式不同,和修仙者区别不大,魔修中还有血修派,喜欢血祭和用活人修炼。
沈情就是血修派的现任魔尊,也是沈时冕血缘上的叔叔,他五年前对沈时冕下过一次手,目的是沈时冕身上的一丝魔神血脉。
上古时期魔神厉霄虽然陨落,但留下了一丝血脉本源被魔修的祖先得到炼化入自己的血脉,这一丝血脉本源代代相传,偶有激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睡着。
沈时冕幸或不幸,出生时就激发了血脉本源,因此被他的亲叔叔沈情盯上想利用血修的方式夺过去,也许能冲破天柱崩塌的限制,重新获得飞升的契机。
于是沈情设计害死了他的父亲,沈时冕的父亲临死前拼命将妻儿送走,封印了沈时冕身上的魔神血脉,匆忙中他的部下只有一部分跟随,后来包括沈时冕的母亲在内全数被杀。
就连他们临时歇脚的村庄也被屠戮殆尽,只剩沈时冕一个被沈蕴救走,沈蕴只当他是普通的幸存者,并不知道他是魔修的后人,今天以前,沈时冕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要全数还给沈情,叫他血债血偿。
而今天,姜潋的出现却告诉他,当年的村庄,活下来的不止他一个,玄赢和姜潋也是受害者之一,这就让沈时冕难以遏制地去猜想,玄赢究竟知道多少。
五岁的玄赢,有没有听到追杀的人的话语,是不是知道了被沈蕴带走的小孩的身份,所以第一天见面的时候玄赢还对他很好,第二天知道他是凌霄阁的关门小弟子才会恶语相向。
玄赢会是因为沈时冕的魔修出身并给他的家带来了灭顶之灾才对他有所偏见吗?但又因为稚子无辜,不能将全部的罪孽算在沈时冕的头上,才会仅仅做些无伤大雅的小针对。
沈时冕心中各种猜测纷纭,忽然有人叫他打断了思路,“小师弟。”
凌霄阁的七师兄唐愈从空中的飞剑上潇洒跃下,“小师弟真的是你,好几天都没看见你,灵脉恢复得还好吗?”
沈时冕略微颔首,唐愈又气呼呼地说,“我刚刚回来到处都在说你最近和玄赢那家伙走得近,他诡计多端,可千万别被他的假象骗了。”
沈时冕顿了一下,替玄赢说了句公道话,“师兄其实不坏,他做事也许有他的原因。”
唐愈更气了,“你小时候也这么说的,结果呢,这么多年你吃过他多少亏,我永远记得你五岁刚来的时候,和我说他不会那么坏,可是哪次你见到他不是遍体鳞伤地回来?”
沈时冕小的时候也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每次被玄赢激上演武台,明明打不过,却从来都不会主动认输,于是最后总是伤痕累累,还不肯让别人上药,这种状况直到沈时冕长大变强,才渐渐消失,后来就变成两人一起挂彩。
唐愈想到就恨,他原本可爱软糯的小师弟,就这么被玄赢给逼成了表情匮乏的大冰块。
他正想再多提醒小师弟两句,就见被他防备的家伙领着一个穿粉白层叠长裙的女孩走了过来,那女孩鹅蛋脸杏仁眼,颊边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只是表情说不上开心。
玄赢是在给陈清泉介绍秀山院,陈清泉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在泉源宗调养,于是直到十七岁才来学习,以后就算是师妹了。
陈清泉一脸怨气,玄赢就当没瞧见,只挂着惯常的懒散笑容按部就班地介绍每处地点,转过弯来和沈时冕他们面对面碰了个头。
沈时冕脸色沉了沉,目光从陈清泉脸上一扫而过,明白这位大概就是玄清子要给玄赢撮合的姻缘。
陈清泉也看见了沈时冕和唐愈,诧异道,“唐大哥?”
唐愈也很吃惊,“清泉,你也要来秀山院了吗?”
陈清泉顿时把玄赢丢在一边,跑到唐愈身边抱怨道,“还不是我爹……”
他们故人相逢,沈时冕眸光微敛,淡淡道,“我有些事想借玄赢师兄一用,师妹可介意?”
陈清泉正说得起劲,闻言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随便你们。”随后拖着想反对的唐愈直接走了。
玄赢小声喂了一句,刚抬起手就被沈时冕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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