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
但今天的大师兄已不是从前的大师兄,他学会了忍辱负重,于是只愤愤瞪了沈时冕一眼当作警告,便继续他的炼丹,众弟子啧啧称奇。
沈时冕总是毫无波澜的眸中则漏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在场谁都没有发觉。
直到傍晚今日课程结束,最终在沈时冕时不时的“提醒”下,玄赢没有交出任何一份成品丹药,黑着脸回去了。
梁赋跟他一起去吃饭,沈时冕则不知道去了哪里,玄赢根据红线延展的方向只能大致判断对方去了西南边。
师兄弟两人拐过一个拐角,梁赋忽然听见有人在嘀嘀咕咕小声说话,似乎是不懂灵力收束的小弟子,还提到了玄赢的名字。
“是真的,我兄长和玄赢是丹药课的同期,他下午传讯告诉我的。”是个声音软软的少女。
“我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好想知道阮南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个变声期的少年。
少女忧心道,“唔,我也想知道,但是又好担心现在有人趁沈师兄灵脉受损,院长闭关的时机对他不利。”
少年笨拙地宽慰她,“不会的,秀山院的规矩严明,以前玄赢找他麻烦想动真格的也要去……”
声音渐渐远去,梁赋皱了皱眉,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怎么人人都知道沈时冕灵脉受损变成了弱鸡,这是把自己变成靶子等人来打吗?”
玄赢哼了声,“想钓鱼呗,沈时冕脑子里坑那么多,敢随便咬钩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梁赋想想也是,就连他大师兄也吃过沈时冕不少暗亏,顿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他是院长的关门弟子,天赋又好,凌霄阁肯定会上心的。”
秀山院表面和谐,实际上等于南大陆修仙界的缩影,众多门派的优秀弟子齐聚一堂,每个人都有外在立场,代表着不同门派,难免会有些暗地里的污糟事。
玄赢点点头认可了梁赋,只是想到凌霄阁,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脑子里坑很多的沈时冕去了藏书阁,虽然已经发信让人去查红线神器,但他还是决定亲自到秀山院的藏书阁找找看,除了各门派的独门秘籍,藏书阁的古籍还是很丰富的,积年累月的充实下非常可观。
通过他几次接近试探玄赢,玄赢的让步容忍逃避来看,一切都显示红线神器的不同寻常,红线的确锁住了他的魂魄,也保住了他躯体的一丝生气,有了彻底复活的可能,这个功能上玄赢并没撒谎,沈时冕想知道的,是其它的作用,让玄赢改变态度的作用。
究竟是神器有问题,还是玄赢故作姿态给他设的圈套?以往的经验告诉他,玄赢给他挖过太多坑了,这次也必须谨慎。
为什么会这么凑巧,玄赢的神器被人偷了,偷盗者还一路逃到阮南秘境里,又这么凑巧玄赢追回神器就遇到了被偷袭的他,最后那件被偷的神器还恰好能救他的命。
以及在青魇领地中,那一丝烦躁和心悸的感觉也让沈时冕十分在意,差点诱发了他一直压制的内心黑暗。
他对了解红线神器的迫切甚至远远超过追查暗算他的幕后黑手。
沈时冕从藏书阁的上古时代传说看起,既然是上古神器,从传说里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玄赢本月的丹药课是三天一次,上次上完课后接下来两天倒是再没见到沈时冕,有一回顺着红线去找,发现人在藏书阁,估摸着他在找复活的办法后玄赢放下了心,只要沈时冕不被红线的功效影响像梦里一样做出些丢人的事,也能在秀山院自由活动不用时刻绑定像连体婴,玄赢还是可以接受的。
再一次的丹药课,沈时冕准时出现,脸色却比之三天前更加苍白,梁赋本着长袖善舞的原则问候了一句,“沈师弟你不要紧吧,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了,身体重要。”
沈时冕摇头不语,玄赢看他脸色估摸着是没进展,也有些着急,寻思着这件事也不能纯靠沈时冕,决定提供一点不惹怀疑的小小帮助,于是悄悄问他,“找到办法了吗?”
澹台长老此时走进来简单说了两句便开始讲解丹药知识,沈时冕听到他的声音,抬眸看到他漫不经心似乎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周围人也没察觉,便幅度很轻地再次摇了摇头。
玄赢又表面端着一幅冷待他的架势悄悄传音,“要不要我给你输灵力?”
沈时冕现在是靠魂体支撑躯体,只是假装灵脉受损,实际上无法摄取能量,一直消耗魂体不是长久之计。
半天没有等到回应,沈时冕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看的玄赢背后一阵发凉,总觉得他这眼神跟那个噩梦里把自己囚禁起来的时候莫名相似,他一阵不自在,挪开目光,“不要算了。”
沈时冕却轻轻甩了下袖子小幅度调整姿势,他们本就坐在一处,又是角落里,宽大的袍袖遮住了手,在那袍袖的掩护下,冰凉没有温度的手掌轻轻试探着握住了玄赢的手。
玄赢一惊,差点维持不住面具,条件反射去看梁赋,见梁赋正襟危坐满面严肃地听课才松口气,要是让梁赋知道自己跟死对头悄悄握手,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手掌接触的位置又有那种丝丝发麻的感觉,再去看沈时冕,就见他嘴唇蠕动,吐出几个无声的字,“多谢师兄。”
自己提出的事情玄赢向来很有信誉,再不自在也借着袍袖的掩护给沈时冕输了灵力,澹台长老正讲到激动处,玄赢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明明沈时冕的手那么凉,却像比他的小破丹炉还热,烫手的很。
上午的课变得格外难熬,等灵力传输完玄赢简直觉得手不是自己的,缩回来使劲掰了半天才找回知觉,别扭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沈时冕袍袖下的手指悄悄捻了捻,仿佛还能感知到一丝陌生的余温。
好不容易熬到练习时间,梁赋从听课结界里脱离,发现他师兄今天老是做掌指运动,不由问道,“师兄是手痒了吗?”
玄赢动作顿了顿,扔给他一个充满杀气的眼刀,梁赋很无辜,最近师兄的专用找茬对象沈时冕动不得,他师兄很显然是无聊了嘛。
玄赢突然微微一笑,“没错,手痒了,今天我们去演武台练练,让我看看最近你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梁赋打哈哈,“师兄,我答应四师姐给她炼回春丸,下次吧。”
沈时冕冷淡安静地坐着,只是趁他们说话的功夫从袖中取出一只折叠整齐的小纸鸟再次借着袍袖的掩护塞进了玄赢手心。
于是梁赋惊奇地发现他师兄突然卡壳了。
第6章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沈时冕竟然会干塞小纸条这种事,玄赢一瞬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他赶紧把纸条收起来,也没兴致收拾梁赋了。
梁赋误打误撞逃过一劫,暗地里祈祷沈时冕赶紧好,大师兄好去找他发泄精力,放过他们这些可怜的师弟师妹。
到了傍晚,沈时冕照旧去了藏书阁,心不在焉的玄赢找了个借口吓走梁赋后揣着小纸鸟回去,他把小纸鸟搁桌上苦大仇深地与它对峙,好像里面装着什么邪修。
玄赢真怕打开以后里面是沈时冕的突然告白。
藏书阁里的沈时冕丝毫不知道他的担忧,送纸鸟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确定暗中下手的人是不是还盯着自己,除了故意露出的消息以外其它东西都需要适当掩藏。
而除非肯定玄赢有恶意,他不打算主动拉对方下水,会保持一个适当距离,无法使用灵力传音限制了他和玄赢的交流,只能暂时用了很简陋原始的小字条,一切都取决于玄赢自己的选择。
心理活动异常丰富的玄赢,最终还是打开了小纸鸟,发现纸鸟的内部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由松了一口气,按沈时冕那个家伙的性子就算告白也不会这样长篇大论,玄赢不禁自嘲了一下,最近真的是被鸳鸯线给搞得神经过敏。
危机解除后他才仔细看了看沈时冕到底写了些什么,看完后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字条里大致的意思是沈时冕想让玄赢这个唯一的知情者帮他掩盖异常之处,给他查出暗中敌人的时间,为此对方愿意再答应他两件事或者用两件神器作为交换。
回来这几天尽管玄赢态度奇怪一直都没给沈时冕使绊子,但沈时冕不敢寄希望于他的好心,字条其实早就写好了,直到玄赢主动询问需不需要灵力,才让他下定决心抛出橄榄枝。
毕竟比起暗中的敌人,他更愿意相信玄赢。
玄赢经过了鸳鸯线这件事,已经对神器失去了任何幻想,沈时冕答应两件事的条件他也不是很动心,纸鸟上的字如其人,倒是很好看,他坐在床边把纸条夹在指尖举到眼前微微仰起头眯起了眼睛。
突然院中结界被触动,玄赢侧过脸不满地嘟囔,“真烦。”
字条在他手中无声化成灰烬,泯灭了一切痕迹。
来人是玄江门的现任掌门玄清子,玄赢收起平日懒散的做派,走到院中恭敬地站在玄清子身后,“师尊。”
玄清子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他背对着玄赢,目光却落在了隔壁沈时冕的院中。
“我听说沈蕴突然闭关了,”玄清子的声音浑厚沉稳,“有何异常之处?”
玄赢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在问什么,谨慎回答道,“沈掌门闭关时弟子外出了,不知内情。”
玄清子微微颔首并未追问,“明日剑诀练得如何?”
玄赢自信道,“已经第三层了,请师尊放心,弟子从未懈怠。”
“沈时冕练到何处?”
玄赢想了想,“他去阮南秘境前我试探过一次,应当和我进度差不多,不过他前几日灵脉受损,沈掌门又闭关,接下来可能会停滞不前。”
“如此甚好,幸好你将他救下没有耽误为师的大计,你母亲很想念你,有空回玄江门看看她。”说完这句,玄清子再次无声无息地离开。
玄赢肩膀垮下,暗骂一句死老头一天到晚查岗监视我,舔舔后槽牙,突然很想找沈时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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