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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马甲号是究极BOSS

作者:质谱仪 时间:2020-11-12 21:22:19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西幻 奇幻魔幻

  希德扶住树干,低头喘着气,沉郁地思考强调提出的问题。
  他确实没必要跑。他是没有未来的人。
  公会已经发现父主存活的迹象,他到成年礼那天还是会被献祭。对于切尔特的那个家,他毫无归属感。
  他能轻飘飘地活到现在,没变成疯人院里的住民也真是奇迹。
  他的人生没有希望,连卡尼亚斯的毕业典礼都看不到。
  卡尼亚斯奥尔德。
  默念到这个名字,他转头瞥见停在他肩上的蝴蝶。
  一个美好的姓氏在他的舌尖跳舞。
  “……奥尔德。”
  蝴蝶的翅膀上泛起温暖的光。
  “奥尔德。”他又将这个姓氏轻轻重复几遍,“奥尔德,奥尔德……”
  少年的嗓音很好听,像是雪山上缓缓坠落下来的冰泉。蝴蝶翅膀一振,将光芒洒在他的脸颊上。
  卡尼亚斯不会光明咒术,这些光只是没有实际作用的慰藉。希德却觉得整颗心都被泡在了温暖的神池里。
  卡尼亚斯·奥尔德,这个来路不明的混蛋,在他抱着兔子走入他的眼睛之际,就像一阵令人不安的可恶的风,摧垮了他的黑夜。
  在植物花房那天,他总是盯着卡尼亚斯,不是因为心有余悸。
  也许是因为,在青年向他走来的时候,他身边有束玫瑰。
  也许他想把这束花摘下来,送给那个没有揭穿他身份的、绅士风雅的贵族青年。只是他太害羞,没敢这样做。
  可是青年还是向他伸出了手。
  从那天起,他的天空一点一点地出现了光。
  他的公寓里有了别人挂上的摆钟、画像,以及为他摆在茶几上的牛奶瓶,后院里风信子的幼苗在秋风里沉睡,等待来年的初绽。
  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可以用“美好”来形容了。
  希德不是在逃跑。
  他只是在和远道而来的骑士玩一个捉迷藏。
  而他想被找到,仅此而已。
  破空声再次传来,少年回过头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住马鞭,往身后抛出一堆魔核。
  他精神力不够,把这些东西放在身上也是浪费。
  魔法晶核是大陆底层人务农八百年都见不到的稀有货色,几个强盗看到地上一晃五光十色的晶核,连滚带爬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和同僚们争抢。
  会长的马蹄差点踏到他弟兄的背上。他惊怒着勒住马口,叫道:“捡什么!抓到他,这些都属于我们!”
  希德跟着蝴蝶的轨迹吃力地走过去。
  会长连忙大喊:“抓住他!”
  希德回头:“难道您每次都能公平地分赃?”
  这句话一出来,几个强盗抢得更凶了。
  少年趁机逃开。他痛麻的双腿异常轻捷,跑了几步便几乎要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强盗头子怒火冲天,一抽鞭子,让坐骑直接踩着几个莽夫的身体跃起,落到少年眼前,伸手朝他的脸庞抓去。
  他本是亡命徒,几周前才受到公会雇佣,眼下哪还要管什么活捉圣子的任务。
  一股杀气冲希德扫过来。他身形一晃,坐倒在地,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艰难地将涌进咽喉的鲜血咽下去。
  强盗头子瞧着面如土色的圣子,收起马鞭,阴阳怪气地尖笑道:“走,小海豹快些走!”
  希德倒在地上,却似没在意他说了些什么,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一双皮靴。
  他记得这双鞋子,它是那双引诱他堕入陷阱里的、熟悉的猎人的靴子。
  在横跨半座山岭后,卡尼亚斯来到了圣子的眼前。
  强盗扯起缰绳,骢马冰冷的铁蹄正要将光明圣子的脖子踩断,青年竖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嘴前,眼前浮现血玫瑰的蚀刻。
  ——嘘。
  噤声。
  在青年伸出食指的刹那,仿佛真有一根针将他们的嘴巴缝了起来,把他们坐骑的蹄子绑在地上。
  所有生物都在此诡谲的刹那失去了行动能力,如坠无底冰窖。
  除却圣院的圣子。
  卡尼亚斯安静地看着他的男孩重新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向自己靠近。
  宛若生命最初,赤子蹒跚学步那样,希德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朝他走过来。
  光明元素在他脚下铺成了地毯,光辉而虔诚,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信徒,向他的主朝圣,从黑暗走向光明。
  五米,四米,三米……
  属于他的男孩,眼里缀满灿烂辉煌的群星。
  希德的学习能力还是那样惊人,从站起身后就再也没有摔倒。
  两米,一米。
  希德终于来到他跟前。
  抬起头,懵懂地看看他,似乎在确认来者的身份。
  随即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卡尼亚斯拥住精疲力竭的圣子,将他打横抱起。
  他自己盯上的最漂亮的孩子,抱在怀里轻得像纸,他都不舍得弄坏。
  此时居然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骨头都有好几处断了,狼狈得像刚刚从地狱里九死一生地爬出来。
  少年的精神有些涣散。他无意识地往卡尼亚斯胸膛上蹭了蹭,嗅到青年熟悉的味道,安心地卸下了防备。
  他睁着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呢喃道:“卡尼亚斯,书签被我弄坏了……”
  圣骑士垂着头,眸光一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流涌过心头。
  这是小圣子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青年抬起手,温和地抚着他的脑袋。
  “没关系。”卡尼亚斯轻轻地说,“做得很棒了,好孩子。”
  希德嗯了一声,缓缓阖上灿金色的眼睛。
  卡尼亚斯降下深度沉睡的诅咒,在少年额心落下一个晚安吻,让他躺在膝上。
  “午安,诸位。”青年漫不经心地讲道,“放心,殿下不喜欢我杀生。”
  他抬起了深渊鬼火似的眼眸,慢条斯理。
  面如死灰的众强盗早已魂飞魄散。
  但无形的力量压着他们的头颅,只能令他们跪着、宛如待宰的奴隶般听他最后的吩咐。
  “——所以,就算求我,我也不会下杀手。”
  毕竟他是圣、骑、士。
  失语海的边际,榕树林为沉浸之间的场所笼罩。
  海面莫名漾出一圈血色,凄厉的蚊音刮满晦暗浑浊的苍穹。
  ……
  在大陆的另一角,在一片漆黑旗云之下,属于黑暗公会的高原,一抹黑影向北方投去短暂的一瞥。
  又出现了。
  主的气息。
  是一种名为愠怒的情绪。
  ……
  这一次希德终于睡到了自然醒。
  抱熊不在他怀里,他居然也破天荒的没做噩梦。
  如果不是他浑身酸痛,动都动不了,他还要错以为掉下悬崖才是梦境。
  天花板上装着丁香花型的大吊灯,这是亚历山大的家族图腾。
  他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
  卡尼亚斯走进来,他的步子很轻,看到希德醒过来,坐到床边的木椅上。
  “我睡了几天?”
  “算上今天的话,一整周。”
  希德抬起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
  青年笑了笑,将他的肩膀揽起来,让他靠在怀里。
  骑士读懂了他的表情,这让希德很受用,在青年的拥抱里找了个适合睡觉的姿势,软软地蹭一蹭他的下巴。
  原本假装矜持的小圣子忽然赖在怀里,对他热情地撒起娇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卡尼亚斯心底一清二楚。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少年睫毛一颤。
  老鼠会的真实情况不能告诉卡尼亚斯,这与黑暗公会有关系。
  他突然能走路的真相也不能告诉卡尼亚斯,这与黑暗公会还是有关。
  卡尼亚斯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大陆上的一员,和来自深渊的神是无法比肩的。
  不能把他卷进来。
  希德压下复杂的情愫,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
  “他们……就是、自己突然好了……”
  卡尼亚斯眯起眼。
  希德最受不住他这种目光,用双手遮住眼前:“你说过我可以任性的。我也不问你的事。”
  十分公平的交易。卡尼亚斯身上也有很多秘密,但他会尊重他的室友,不再去偷窥。
  他又听见了青年的笑声。
  一定是在夸他聪明。他想。
  “好。”卡尼亚斯轻轻地说。
  略带冰凉的温度覆住了他的手。希德睁开眼,看到青年托着他的手背,在他掌心上放下一根很小的灰白色短笛,短笛末端被打洞穿上了软绳。
  他凑近了观察,胳膊一颤,差点把笛子抖下去。
  这是用肋骨做的骨哨。
  “……谁的?”
  “您不用管这个。”卡尼亚斯捏住骨哨上的绳子,将它环住小圣子纤细的脖颈,在后颈打结,代替了曾经那枚书签的位置,“以后遇到危险,就吹一下哨子。”
  和随手拿来的树种不同,这是他从自己肋骨上折下来的。
  一旦骨哨被吹响,无论在深渊之底,还是光明神的殿堂,他都听得到。
  他看见少年一脸困顿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拾起骨哨。
  “像这样——”
  卡尼亚斯微垂着头颅,将哨子吹响。
  软绳很短,青年的额头挨着圣子的额头。清亮的乐声里,叫作卡尼亚斯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小圣子的脸颊瞬间红成了锅炉。
  一簇黑发还落在他的鼻尖,令他想起森林里那只指引他去寻找骑士的蝴蝶。
  旖旎暧昧的气氛里,有个磨人的问号像是西瓜虫似的爬过希德的心头。
  学院里传闻风流成性的卡尼亚斯,对其他人,是不是也像对他这样?
  这个问题一直在希德头上绕着,直到卡尼亚斯帮他梳辫子的时候,他盯着镜子里青年半垂的睫帘,忍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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