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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格爱人

作者:阿伏 时间:2020-11-13 05:58:20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科幻

  十几米外,N99黑着张脸,A2也黑着张脸。两人不知说什么,说到一半,N99一肘子捣在A2腹上,又被扭着胳膊按住了。似乎是觉得丢人,N99干脆身子一倾,把脸扣在了地上。
  金钦没忍住,侧过头笑了一下。
  他笑时,一只手默默递到了他眼前:“你好,我是花钮,初次见面,我是一个十分仰慕你,一直观察你,但始终没有想好开场白的人。”
  “所以你现在想好了,这就是你的开场白?”金钦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金钦。”
  花钮咳了一下,不知是掩饰尴尬,还是激动,他面朝着N99和A2:“真有活力。”
  金钦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是,大傻子。”
  两人初次见面,离熟还差了九九八十一难要走。
  金钦不说话,花钮显然也不是话很多的人,气氛僵了下来,逐渐变冷,让花钮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和金钦搭话前,他确实想了很多种开场白,俏皮的、严肃的,哪种都不太合适,他索性冲到金钦面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不说话实在是不行了,花钮指了指地上的烟:“你抽烟吗?”
  金钦跟着他的指尖点头:“抽。”
  “不是好习惯,不过N99以此为乐。我想不明白他抽烟是图什么,他到底能不能抽明白烟。不过这好像不太重要,他那样的人,还有R24那样的人,好像没什么事对他们重要,他们总是跳上车,再跳下车,不问去哪儿、做什么,看起来没什么目标,又好像心里总是计较着什么……”
  实在说不明白,花钮摇了摇头:“欢迎你来里卡,我们总说这里是新世界,至于到底是不是新世界,我也不大清楚。”
  “为什么说里卡基地是新世界?”金钦问。
  “不知道,我们刚占领了里卡基地时,R24说这里像新世界。新世界可是个好词,那会儿大家也需要这样一个词来打足精神,就这么……说到了现在。”
  花钮的声音和奥河最初的声音很像,机器人嗓,却又有同人类一样的特质,哪怕说起成篇的话,听起来也不恼人。
  金钦认真听着,看见一辆车开了进来,他向花钮打了个手势,一个人到车跟前,被车上“火腿”的规模震住,他默默退了一步:“花钮,帮帮忙。”
  花钮很好说话,什么都没说,提高了手臂的最高承重量,帮金钦把“火腿”搬下来:“放到哪里?”
  “就放这儿吧。”金钦说,“这是个礼物。”
  “谁送给你的?”
  金钦想了想,不知该说谁,就说:“R24。”
  再次提到R24,花钮咬着唇边的肉,嘴唇动来动去,扭扭捏捏道:“不知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非常喜欢你,可能因为我来自N系,N系的程序主干几乎就是你写的……一想起你,就觉得很亲近。”
  金钦不知道该和花钮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有“粉丝”。姑且就叫作“粉丝”吧,但这么多年以来,他始终没有和这个群体近距离接触过。
  他像是木乃伊,或者是玻璃罩里的展出品,人人都能看他,都能评论他,把他拍下来,拿回家里,日日夜夜或是偶尔想起时,拿出照片仔细分析一遍。
  出于这方面的考量,首席科学家越来越成为一件可以算得上政治珍宝的东西。
  一路走到现在,从金钦身上都很难再找到金钦自己的影子。
  这几天,金钦花了很多时间想清楚一件事,他认为自己可能只是命不好,持续性倒霉,方修盛只在这其中占了比较显眼的部分,真要说起来,导致他得到现在这个结果的原因太多。
  比如最简单的一个原因,金觅当初就不应该和城郊的灰眼睛男孩约会。
  金钦天马行空地想着,耳边还能时不时捕捉到花钮说的话。
  “我经常会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是什么,总是无法由你自己来定义,可你是什么,也只有你自己能定义。金老师,在我心里,你是帅哥,戴眼镜也很帅的那种。”
  “不怕奥河揍你吗?”
  “他说得挺对,我揍他干什么?”奥河从运“火腿”的车后边过来,他显然对“火腿”的兴趣不大,径直经过了这么大的一件“火腿”,走过来摘掉金钦的眼镜,“不戴也好看。”
  花钮认同地点头,又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在这儿,看着天,摸摸鼻子走了。
  时间到了,奥河暗自想。
  全基地的灯一瞬间都亮了,高低不一的灯悬在路上,像这世上所有节奏不一的东西。
  他把藏在身后的东西举到金钦面前,食指拨了一下绑在瓶颈的蝴蝶结:“生日快乐。”
  “苦艾酒啊。”金钦凑近看了眼,接过酒瓶晃了晃,像蓝又像绿的颜色在他眼里逗留了几秒,“谢谢。”
  两人没有一起上楼,金钦先走。
  等金钦的影子从楼道口的那扇窗经过,奥河才在原地跺了跺脚,对着还在身后瞪自己的N99比了个中指,迅速跑上了楼。
  宿舍的门开着,金钦不在门口,应该是已经关了门,又发现什么,才开着门。
  奥河跨进宿舍,关上门,正看见金钦拿了那条最显眼的红裙子在身上比画。
  金钦听见动静,问他:“你把我当什么?”
  “我把你当宝贝。”奥河说,他靠近金钦,帮金钦举着那条红裙子,咬他的耳垂,“我总觉得,你的生日,应该是我收礼物。”
  金钦没再说什么,他无所谓地摘下撑着裙子的衣架,像把香蕉嵌入香蕉皮一样,他把自己缩到那条裙子里,看着奥河:“然后呢?现在呢?”
  “很适合你,现在脱了吧。”
  金钦一件一件试,从裙子到材质朦朦胧胧的衬衫,到质感粗糙的浴袍,深红的风衣,最后是一条不够宽的领带,被压在所有事物的最下端。
  他把那条领带拿起来,自己给自己蒙上眼睛,又自己给自己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奥河:“我是什么样子?”
  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哪怕隔着朦朦胧胧的红,隔着布,哪怕闭上眼,金钦说:“蓝眼睛。”
  “现在可不是蓝眼睛。”
  “重要的只有蓝眼睛。”
  宿舍里没开灯,外边有人敲门,说金钦落了东西。
  奥河站在原地没动,轻声问金钦:“是我的主骨骼吗?”
  “反正我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你。”
  “为什么……蓝眼睛那么重要?”
  像是无法忍受一样,金钦把手指搭在了脑后的结上。
  总是听不到答案,奥河说了声“别动”。他开了门,把自己的主骨骼接了回来,扶着主骨骼看浑身上下赤裸,只在眼睛处缠了一条红色领带的金钦:“你帮帮我吧,我现在好像没那么需要你,但很需要主骨骼。”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金钦开口了,说了一句话。
  “因为蓝眼睛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样子。”
  金钦抬着手,手腕的紫色血管被空气中极少的冷气刺激凸起,被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可怖。他摸着奥河的耳朵,帮他与主骨骼进行适配。
  顺理成章的,当奥河的蓝眼睛重新亮起时,他们在黑暗中接吻。
  宿舍的床太窄,金钦往后一倒,后脑勺就被墙接住,他只得空出一只手撑着床面,再去够奥河的唇。
  奥河不管他,他单腿****,不肯再往前一点,垂着眼看金钦。
  他们同样赤裸,但赤裸对此刻的两人来说好像有不同的意味。
  赤裸对金钦来说是冷。
  对奥河来说是坦诚。
  他们各取所需。
  金钦抱着奥河,身体冷得像一块冰,是夏天最舒服的东西。
  奥河不说话,说得再清楚一些,是烦躁地沉默。他看金钦,用蓝眼睛,他对金钦说:“你知道吗?我好像生来就是该走九十九步的那个人,搞得好像走不到百步是我懒惰、是我想不开、是我无法动,最终好像是我不愿意走出那个第一百步。”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和我一样,但他是只能走一步的人。只能走一步,所以他要谨慎,他不能走错,他也没办法回头,他走了无数步,却始终不敢走这一步。”
  “你不是要死了吗?难道死之前都不敢放心地跨一步吗?只要跨一步,我们的一百步就圆满了。”
  隔了一层红色,金钦看不清自己朝思暮想的一点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说,他不是走一步的人,如果可以,他宁愿停在原地。
  如果可以……
  他把手绕到脑后,解开领带:“不要逼我了,奥河。”
  “金钦。”奥河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平平稳稳的,连一丝颤抖没有,“即使是像我这种生来就需要走九十九步的人,也有不想踏出的那一步。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我不在乎答案了,我只想看你走这一步。”
  金钦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奥河便凑过去抱了抱金钦,他有点遗忘了所有技巧,不知该怎么去抱金钦,他觉得金钦轻得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到头来,他不知自己爱的是一把骨头,还是一个人,爱的是一个名字,还是名字背后的灵魂。
  于是他问:“你有灵魂吗?”
  金钦看他,答案干脆利索:“我没有。”
  “我确实是在逼你。”奥河离开了金钦,开了灯,开始穿衣服,“你不是要死了吗?我现在恨不得你立刻死了,你死了,我的九十九步就能结束;你不死,我只能功亏一篑,白走了那么远……”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金钦在掉眼泪,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迫不及待地砸到金钦的手背上,大泪珠溅开变成小水珠,小水珠再消失在空气里,没人知道那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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