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
小姜愣了愣,道:“怎么可能。”
护士道:“刘姐亲眼看到那女孩和纪医生搂搂抱抱,亲热的不得了。”
小姜又愣了一会儿,忽然把挡在身前的女人一推,道:“我不听你们胡说八道。”
被她推了一把的女人冲她跳脚叫嚷,小姜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更衣间,她远远看到纪征换下了白大褂,西装革履地走在楼道里。
纪征微低着头看手机,不时向和他道再见的同事点头微笑。
他依然带着那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神光内敛,沉静温柔,天然有一段风流的气质。他的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系扣子,他站在电梯前等电梯时腾出一手系着西装扣,扣子系好,电梯就到了。
“等一等,纪医生!”
小姜看着纪征走进电梯,忙喊了一声。
纪征用手撑住电梯门,等她进来才松开,按下一楼楼层键。
小姜抹掉额头上的汗:“呼,谢谢。”
纪征从西装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她,边按手机边说:“去哪儿?或许我顺路。”
小姜接过纸巾擦汗,偷偷睃眼瞄他,道:“不用了,我在附近逛逛。”
纪征没有说话,看着手机缓缓皱起眉,然后看着楼层按键上不停跳跃的红灯沉默了起来。
很快,电梯停在一楼,小姜正要往外走,忽然被纪征叫住。
纪征看了一眼写字楼一楼大堂柜台,对小姜笑说:“如果你不赶时间,麻烦你稍等一会儿。待会儿有个人会来找我,你向他转告,我已经走了。”
小姜一口应下:“没问题,正好我也在等人。”
纪征向她道谢,然后走出电梯穿过一楼大堂朝旋转的玻璃大门走去。
门是旋转的,在他被门推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恰好被玻璃门送了进来。
惊鸿一瞥般,纪征见到了他,但是他没有看到他,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纪征走出写字楼,站在台阶上回头看,看到那个男人跑向迎宾台,道:“你好,我是骏明律师事务所的苏星野,我和青翰心理咨询中心的纪征约好了,他在几——”
紧接着,小姜走了过去,代替前台和苏星野讲话。
纪征没有看下去,快步走下台阶,在停车场取出自己的车。
他开车在写字楼前经过时有意放缓了车速,从车窗往外看,恰好看到苏星野推着旋转门从写字楼里出来,沿着台阶快步往外走。
此时天更暗了,天边泛起一层苍青色,苍青色的光圈外是凝紫的夜幕,现在已经是夏季,但是天上的几颗星星冷的像秋水。
苏星野脱掉了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露出穿在里面的洁白的衬衫,双手满满当当的提着公文包、车钥匙、文件袋等物。他在凝紫的天色里匆匆跑过,一缕风吹起他额前的一层刘海,露出一张肤色白皙,清爽英俊的脸,有几缕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他额角,让他看起来像是奔跑在学校操场上的高中生。
他站在路边焦急向来往的车流张望,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边。
纪征驾车从他面前驶过,看到已经静了音的手机开始震动,来电显示一串他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没有接通,而是直接把手机关机,扔在了驾驶台上。
回到家,开门的是阿姨。
“纪医生回来了。”
吴阿姨拿着一把刚剥好的芹菜,系着围裙,开了门站在门口,举着沾了泥垢的双手。
纪征点点头,关上门,拿出纸巾不留痕迹的擦掉了吴阿姨染到门把手上的一点污渍,问道:“小蕖呢?”
吴阿姨指了指一楼和厨房相对的一个房间,道:“刚才睡着了,可能还没醒。呀,我的锅。”
吴阿姨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
纪征走到挂着一只粉红豹毛绒玩具的房间门口,轻扣了两下,然后推开了房门。
女孩儿已经醒了,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给自己刷指甲油。
纪征站在门口,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单手解开蓝色衬衫的领口,看着女孩儿笑道:“在等我吗?”
女孩儿穿着一件男款T恤,极短的牛仔短裤,露出纤细修长的两条腿,蓝色的短发蓝的阴阴郁郁,连带着她冷淡的瞳仁里都飘着一层阴冷的蓝色。
她蜷起左腿,下巴支在膝盖上,右手拿着指甲刷,往左手中指上刷着蓝色的指甲油,道:“你晚了两个小时。”
纪征走进去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正在涂抹指甲油的双手,道:“抱歉,今天比较忙。”
边小蕖把腿一放,侧着身子靠在他宽阔又温暖的背上,道:“还不接我电话。”
纪征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迟疑了一瞬,没有开机,道:“手机没电了。”
边小蕖身子一转,面朝窗外,靠在他身上,对着窗户举起指甲油还没干的左手,微笑道:“好看吗?”
纪征从不觉得她把头发和指甲染成蓝色有多美丽,他并不违心应和,也不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淡淡一笑,把话岔开:“今天练琴了吗?”
边小蕖往指甲上吹了一口气,道:“什么琴?我什么时候会弹琴了?”
纪征闻言,沉沉的目光看向摆在房间西边的一架钢琴,上面还架着一本翻的凌乱的钢琴谱。
他顿时觉得有些疲惫,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轻声问:“今天都做了什么?”
“睡觉、看书。”
边小蕖扭过身子趴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下巴垫在他肩上,笑道:“还有,等你。”
纪征垂眼看着她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指甲上蓝色的指甲油,顿了片刻,然后把她的双手分开,站起身看着边小蕖笑道:“起来吃晚饭。”
走出卧室,他径直的走向厨房,问吴阿姨:“今天小蕖弹钢琴了吗?”
吴阿姨炖着一锅汤,边搅砂锅里的汤边说:“中午弹了一会儿,后来就没有弹过。”说完岔开了话题:“纪医生,你手机怎么关机呀?我还想让你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买一瓶醋。”
纪征看了看拿在手机黑了屏的手机,道:“没电了。”
说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尽快换一个新的手机号。
他又把西装外套穿上,朝门口走去,刚拉开房门就听到边小蕖在背后叫他。
“纪征。”
边小蕖抱着胳膊倚在房间门口,看着他问:“你去哪儿?”
“很快回来。”
纪征从鞋柜上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正要关门,就见边小蕖跟了出来,斜着身子从门缝里挤出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纪征考虑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要赶在营业厅下班之前办号,也就默许了边小蕖随行,开车带着边小蕖驶向最近的营业厅。
十几分钟后,他把车停在一家商场边的露天停车场,下车时问边小蕖:“进去吗?”
边小蕖扭开车载音箱的音量键:“没意思,我在车上等你。”
纪征下车走进商场,营业厅就在一楼卖手机的柜台旁边。营业员让他选择新号,他在在满页满页的号码中随意地指了一个。
很快,漂亮的营业员把装好电话卡的手机递给他,笑道:“好了,现在可以正常通话了。”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了默认的铃声。
营业员愣了一下,这个号刚激活几秒钟,号码还没被登入电话簿,就算是骚扰电话也打不进来啊。
“怎,怎么回事?”
营业员吓了一跳,以为碰到了灵异事件。
纪征很冷静地把手机接过去,直接把电话挂断,道:“可能打错了。”
离开商场用了不到两分钟,这两分钟里,新手机又响了三次,纪征每次都挂断。
手机第四次响起来时,纪征有点不耐烦了。他走出商场站在星月疏朗街火璀璨的商场门前扫了一遍正在呼叫的陌生号码,这次终于接通,正要告诉对方打错了的时候,听到手机里传出一道微微颤抖着的有些清冷的男性嗓音。
“纪征哥?”
纪征听着手机不由得一愣,这声音他很熟悉,却又不那么熟悉。而且在他的记忆中,叫他‘纪征哥’的只有一个人。
“喂?纪征哥?”
对方又叫了他一声,这回纪征确定了此时叫他纪征哥的人就是记忆里一直叫他纪征哥的人。
纪征登时感到头昏耳热,心口好像被人狠狠地捶了两拳,呼通呼通响的厉害,定了定神才道:“是我。”
他仔细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听到那人缓缓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急促地笑了一下,略显慌乱道:“我我我我我一直打这个号,打了很久,竟然打通了……天呐,没想到竟然打通了……不行,我现在有点头晕,纪征哥,我过一会儿再给你打回来!”
对方挂断了手机,纪征还在听着手机出神。
他在说什么?这个号码五分钟前才被激活,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会在这天晚上办一个新手机号,他选号时也是随意一点,也没有任何人会事先预知到他会选什么号码。目前这个号码属于他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他还没有机会把号码告诉除自己外的第二个人。但是他却说他一直在打这个号码找他,而且打了很久——
这是怎么回事?
纪征愕然片刻,忽然翻找手机的通话记录,找到刚才打进来的那通电话,当看到来电时间时,他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来电时间是7月12号19点23分,和手机屏幕上的时钟显示一致,但是让纪征诧异的是月份和时刻前方的年份。
2018年……系统竟然显示这通电话从六年后打来。
而此刻的时间是2012年。
纪征以为手机日期设置出了问题,但是他回到桌面,桌面赫然显示——2012年7月12号19点23分。
纪征扶着额头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尽快压制住脑子里翻天覆地的晕眩感。
他想回拨这通电话问个清楚,忽听身后商场方向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
纪征向后回头,却发现商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十几层高的商品楼,每一层都耀耀的闪着剔透的白光。三楼挂着一块流着彩光的招牌,用灯管拼出来‘丽都宾馆’四个字。
一个穿着廉价工装的女人一路尖叫着从宾馆一楼冲出来,疯狂的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女人从他身边冲过去,纪征回过头,看到刚才他停车的停车场不见了,甚至连街道和街道两边辉煌的高楼大厦,都不再是方才他看到的景象。
街道对面的一栋高楼腰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放新闻,严肃又干练的主持人口口声声播报的时间是——2018年7月12号19点2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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