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
陆忏顶着那张雷打不动的厚脸皮,把小公主的手牵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指尖慢吞吞摩挲着他的指根,轻缓地顶开他的指缝。
十指交缠。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过去了一千年。
陆忏几乎听得见胸腔狂震的声音。
温度刚好,少一分则疏离,多一分则下流。
他和他的神明在牵手。
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陆忏心想。
这段路意料之中走得格外慢。
陆忏恨不得九局公寓建到外太空去,那他大概能和祈尤牵着手漫游整片星河。
“……陆忏。”
祈尤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了他的名字。
“啊?”
“这个商店,你带我路过三次了。”
“……”
仗着人家路痴,悄悄领着他在周围转了五圈的陆忏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哦了一声,“是吗?这片我也不太熟。”
“……”不熟你奶奶啊。
祈尤拉着张驴脸:“你能不能行?你要是找不着我就回魂请庙了。”
……嚯,忘了这祖宗还有不动地产了。
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老凤凰终于把人送到了家门口。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陆忏眼睁睁看着祈尤把手从他口袋里抽出来,看得人家直发毛。
祈尤把手立在面前,看了两眼,“怎么?镶钻了?”
就跟没看着他脸上的挑衅一样,陆忏还是笑着说:“可能吧,我是移不开眼了。”
祈尤:“……”我不要,我不配,别把我俩凑一对。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包子和粥?”
“都不用,谢谢。”祈尤握住门把手,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没开车?那你怎么回去?”
听了这话,陆忏脸上的神情略有些复杂,似乎是懵了又想笑,看得祈尤简直想一巴掌把他抽对门去。
“哦,其实很方便的。”
陆忏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但是暂时不能告诉你。”
神经病吧。
祈尤也压根不想知道,一把关上了门。
倒是陆忏站在门前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欣赏了一会儿他家的门,在口袋里轻轻一勾,一个崭新的钥匙环挂在他指尖。
他轻哼着小曲儿,转身开了祈尤家……对面的那扇门。
捕猎当然是要用尽一切手段拉近距离啊。
不然算什么捕猎呢。
第二天一早,祈尤一面懒洋洋地打着呵欠一面慢吞吞地往电梯走。
眼角一撇无意注意到对门门上的装饰似乎变了样儿,他不自觉多看了一眼,然后右眼皮开始狂跳。
祈尤:“???”
这家有毒吧卧槽。
出电梯时,他还在揉着眼睛往大厅走。
真特么邪了门了。
“这里。”
陆忏拉开一辆面包车车门向他招招手。
他挪开手看了一眼,对上陆忏视线的时候,右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远看去就像是他在对陆忏翻白眼,还是翻了成群结队个白眼。
感谢祈尤先生送的99个白眼!
“老陆……他他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江浮生坐在副驾驶位上,几乎把头伸到车座底下去,“他是不是觉得这车破啊……”
他又看向司机:“老吴,咱局里有没有八抬大轿,要不咱出动……”
“不行。”
没等司机回答,陆忏倒是斜他一眼,“请他入轿还轮不到你。”
江浮生:“?”
说话间的功夫,祈尤已经走到车跟前,一跃而上。
陆忏拉上车门说:“走吧老吴。”
“哎。”面包车应声发动平稳行驶出去。
车厢内蔓延开小笼包的香味。
江浮生:“?”他真的很想问问后面那俩是不是来野炊的,但他不敢。
祈尤靠在车后座神情恹恹地吃着早饭,他不必过问今天具体是怎么个流程,只需要跟着走一趟,谁挡杀……揍谁。
就像以前一样,他可以安心地做工具。
谁想利用他,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们要去南区的一个市场。”陆忏抽过纸巾递给他,“杜答会在其中鱼市里跟人碰头。”
“你不用跟我讲。”祈尤擦了擦嘴,“我只……”
“你有自己的思想。”
陆忏打断了他的话,“依照你的想法去做。”
祈尤挑起一侧眉说:“那假如我想杀了你呢?”
“那你便杀了我。”
只要你想。
这句话他没说,但已经写在了他的目光中,坚定地传达给祈尤。
“我在杜答颈后滴了一滴血,可以感知他的方位投放在那个罗盘上,”陆忏指了指放在老吴和江浮生面前的古旧罗盘,“如果等下碰头的不是他的主子,那我们就继续跟进。”
也不知道祈尤听没听进去,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看窗外风景。
何必呢。
车上四个人陷入了极端的沉默之中。
老吴专心飙车,江浮生不敢哔哔,祈尤立志做吃播,陆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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