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
笔掉到书桌上发出啪嗒一声。
他惊讶地看着祈尤泛着薄粉的眼尾与耳尖,盯了整整半分钟才将视线落到他双手捧着的酒酿红豆汤上。
我艹。
祈尤平时看上去是天下第一无敌拽酷哥,其实酒量意外的……差。
人喝醉时,通常酒品好的会倒头就睡,酒品不好的就会做一些平时想做但碍于种种原因不能做的事情。
陆忏试探性地问:“小公主,你困不困?想睡觉吗?”
祈尤捧着纸杯,眼神软乎乎地盯着他,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陆忏心里软得淌蜜,唇角微微翘起。
他想了一下小公主平时最想干什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杀人。
陆忏:“……”出大问题。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抓几个人给祈尤助助兴的时候,这人晃晃悠悠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哎、哎。”陆忏连叫了他两声,单脚勾住祈尤的小腿,“去哪?”
开玩笑,这人要是出了这扇门,保不齐九局就剩个局了。
祈尤走路还算是正常,不太栽歪,但站定时稍微有些晃,像商店门口投币的喜羊羊。
陆忏轻声一哂,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红豆汤:“没收了。”
“……?”祈尤拧起眉头,一脚踹向陆忏勾着自己小腿的脚,那力道马看了都得含恨而死。
也亏得陆忏反应快躲开了,不然怕是享受一次免费截肢,他高举起纸杯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喝酒要被哥哥罚。”
祈尤一言不发弯下腰凑过来,唇齿间沾着酒香,勾得人心都醉了。
他轻轻嗅一嗅陆忏的颈间,像是小松鼠嗅着珍贵的松塔,小声嘟囔着说:“哥哥还给我。”
陆忏:“……”
他听见嘈杂的心跳,有力地、沉沉地砸在胸腔,余音犹存烧进他的心坎里。
他沉默半晌,声音低沉嘶哑地说:“如果哥哥不还你呢?”
小朋友认真想了想,果断直起身:“那我不要了。”
说完再次往外走。
陆忏无可奈何笑了一声说:“你要去哪?”
祈尤顿了一下说:“砍竹子。”
陆忏:“???”
他一头雾水,半晌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说胡话,哭笑不得地说:“那你知道哪里有竹子吗?”
“知道。”祈尤虽然喝醉了但接话还是挺溜,比清醒的时候要勤快得多。
听他这么说,陆忏倒是有几分好奇,从椅子上站起身:“那走吧,你带着我,我们一起。”
祈尤队长认真思考片刻,大概是觉得无伤大雅,点点头默许了。
砍竹子二人组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走在九局走廊里,走动的同事大多都没见过祈尤,但都认识九局二把手,碰头前五米远就笑着叫他:“陆哥。”
陆忏点头示意,但视线没有从前面酒酿红豆味儿的小狐狸身上移开过。
探险的小狐狸翘着尾巴兴致勃勃地在这片走了一万八千遍都记不住路的建筑里,一会儿伸着爪子碰碰这儿,一会儿探着头看看那儿,看得陆忏心软得不行。
他试图讨好小狐狸,笑眯眯地说:“小公主,你想去哪里,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带路好不好?”
祈尤不吃这一套,坚定地摇摇头。
是一只有理想的酒酿红豆小狐狸。
唉,行吧。
两个人东奔西跑地逛了一会儿,渐渐的陆忏发觉他俩走的方向不太对劲。
……这他妈不是局长办公室的方向吗???
陆忏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祈尤站到了办公室门口。
“……”开门,送人头。
祈尤是相当不客气,直接开门就进。
正在逗王八的沈玄:“……”呃、请问您有事吗?
他一脸懵逼地看向祈尤,再一脸懵逼地看向陆忏。
Hello???
祈尤目的相当明确,进屋直接把目标锁定在他办公桌后的金镶玉竹盆栽上,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当场拽住那株竹子,连泥带根地拔了出来!
盆栽:“……”怎么说,就挺秃然的。
沈玄:“…………”
拔的哪是竹子,是我的命啊。
陆忏以一帧帧慢放清晰地看见沈玄瞪大了眼珠子,额前青筋根根暴起,把手里的乌龟抓得直叫唤。
罪魁祸首毫无自知之明,攥着被养的绿油油、水灵灵的竹子,抖一抖土,甩得满地泥点。
沈玄看着自己重金求来栽培的盆栽成了个大光头,尚且乌黑的头发根根立了起来,眼看着要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发白,他保持着核善的笑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陆、忏,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一个客观的解释吗?”
“……”怎么说呢,就是我家小公主探险挖宝到你这了,来顺几根竹子。
陆忏的神情也是一言难尽,他也没想到祈尤能记住这能有一盆竹子,更没想到他是直奔着这儿来的。
他手挡在唇前,咳嗽一声,尽量客观地评价:“就……他喜欢,我负责。”
滚你奶奶的惊天屁,你他妈这叫客观!
这他妈客哪门子观?
沈玄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陆忏说负责也不是口头支票,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先给老局长转了几笔满额账,这才正大光明地狼狈为奸,走到祈尤身边去。
他先抚开祈尤双臂上的尘土,右手食指中指在左手腕的纹身上轻轻勾动,如同抽出一曲乐谱,根根光线瞬间缠成一柄妖刀被他握在手里,柔声说:“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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