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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阆苑记》完结

作者:Anne悦 时间:2020-02-14 11:36:19 标签:悬疑

  袁盈珊闻言,笑着起身,一朵轻云似的行至王太医面前,“王大人,本宫此次可是救了你的狗命,你可也一定要给本宫把该办的事情给办了呀,否则……”

  “还请娘娘放心,这点小事,微臣还是办的到的。”

  天牢里是很难计算时间的,小小的天窗,只有在正午时分才能透进几缕光来,犯人们无法凭借日头来判断时间,离殇也不例外,他本想根据狱卒送饭的时间来计算时间,却发现那些狱卒送饭的时间根本不确定。离殇就那么在天牢里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了好几天,然后,他看到自己的牢门口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靴子。

  白宸看着离殇蓬头垢面的蜷缩在草堆里,眼底没有一丝怜惜,唯有深重的恨意,这倒让离殇颇感意外,自己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让那人对自己如此憎恶?

  “把解药交出来。”白宸冷冷的说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皇上说笑了,”离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吊儿郎当的问道,“什么解药?”

  白宸看了他许久,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上刑。”

  直到离殇被架上刑架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一副迷茫的样子。白宸看着昔日里跟自己耳鬓厮磨的枕边人,念及往日情分,又问了一次,“乖乖把解药交出来,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

  “不好意思,皇上,离殇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白宸看他如此执迷不悟,心里最后那点恻隐之心也没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丢下一句,“打到他说为止。”

  杖责、鞭刑,都是些对身体伤害极大的刑罚,往往有时候想问的话还没问出来,被刑讯的人却已经死了,所以,一般刑讯使用的手段都是以不见血或是见血少的刑罚为主。不知是谁发明了这么个恶毒的招儿,把竹签子削得尖尖的,直直的插进指甲缝里,都说十指连心,一根小小的竹签就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不怕你不说。审离殇的那个小狱卒看着像是个新来的,看着那满屋子的刑具,竟然被吓得瑟瑟发抖,动手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昏死过去,捏着竹签子颤颤巍巍地对准指甲缝,却怎么也戳不进去,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

  “别着急,慢慢来。”离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登时把那小狱卒吓得差点坐到地上,恼羞交加之下,那怂包抄起一把钳子就把离殇的指甲给掀了,一时间血如涌注。可就是这样,一天下来,离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没想到,第二日,白宸又来了,还是向离殇索要解药,结果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快把解药交出来!”白宸失控地上前抓住离殇的囚服,面色森然的问道,“现在毒素已经扩散到别的河流里的,全国各地已经有多个省份的百姓中毒,若是你再不交出解药,他们就都得死,你知道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个劲儿的朝自己要解药,至于误导白宸的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世上最爱玩栽赃嫁祸的,恐怕就是袁盈珊了吧。“皇上真是急糊涂了,我离殇活了这么久,下过的毒可多了去了,你不先告诉我是什么毒,我如何解?”舍不得,还是舍不得。纵然那个人伤自己极深,自己却仍然不忍心看着他的王朝断送。

  三更时分,皇宫里灯火阑珊,御书房倒是亮堂得很,天子御用的桌案上摆着一碗护城河水,旁边是一道拟好了的圣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处以离殇剥皮之刑。袁盈珊早已心知肚明,白宸一定会处死离殇,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极刑。

  “皇上可舍得?”

  “他毒害朕的臣民,亡我夏溪,朕有何不舍?”

  离殇尝了一口那河水,心里便明了了,要解这毒,倒也简单,现下便有一现成的药材,只是……

  “阿宸,我知道这么问很傻,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片刻之间……”

  “从未。”

  “……呵,哈哈哈哈,”离殇听罢,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来,“好好好,好一个从未。我的陛下,你可曾记得你当初对我承诺过什么?也罢,戏言而已,我却当了真,可不输得一败涂地吗。行,既然你从未爱过我,那么我便用这千年的道行诅咒你。”

  “白宸,我祝你跟你的爱人情深缘浅,恩断很长,终成怨偶,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哦,对了,还有,你上次送我了一罐西南进贡的蝴蝶,你以为我会欢喜,但其实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虫子,喜欢蝴蝶的人是袁盈珊……真是蠢哭了,我没事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至于那解毒的方子,简单得很,我是神医用草药喂大的,待我死后,剥了我的皮,熔了我的骨,将骨灰撒在河里,叫人喝了,这毒必然会解。”

  “哼,何必等到你死,朕现在就可以叫人活剥了你。”

  离殇不知道,那天雷的滋味会不会比剥皮强一些,他也不知道,白宸是怎样逼着自己说出“从未”二字的。

  同样,白宸也不知道,离殇究竟为了他的江山做了些什么。

  从天牢回来之后,白宸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御书房里,直到一席雪白的狐皮呈到他的面前。

  “启禀皇上,已经将那狐妖的骨灰撒到河里了,不日,全国各地的百姓所中之毒都会被解。”

  “知道了,下去吧。”

  抱着刚刚处理好的狐皮,白宸浑浑噩噩地走到永和宫,裹上那人曾经用过的被衾,独自品味那痛失所爱的滋味。死死地抓住枕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却只是徒劳,任手指将锦缎撕裂,也无法缓解心中的痛苦,七尺男儿,九五之尊,在爱人生前睡过的床上,哭得像个孩子。

  突然,白宸的手抓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阿宸亲启”四个字,字迹歪歪扭扭,这宫里能写出这么丑的字的人,怕是只有那只狐狸了吧。

  阿宸,是你亲口下令杀了我的,这一点,相信你会铭记终生。

  我本来是在皇城周边的小村庄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却因为一时的好奇误入深宫,沦陷在你温柔的沼泽里,不可自拔。你曾经要求我留在宫中,并且对我说,会护我周全,可是你却从未关心过我的死活,只让我在这深宫里自生自灭。你有那么多的妻妾宠妃,你要兼顾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你在后宫里要雨露均沾,不能偏颇任何一个妃子,但是我要的是一份完完整整的爱,无奈,我只能跟那群女人去争去抢。

  我是一只千年雪狐,狐族千年历劫一次,若是千年之间未曾杀生,那么便可安然渡劫,但是为了你,我的手上不知沾上了多少鲜血,也不知道那九道天雷会是个什么滋味。我借兰贵人的手打掉了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又借淑妃的手给兰贵人下毒,让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畸形,而兰贵人本人也因为毒瘾发作死在了冷宫里;梅诗灵的孩子倒是跟我没关系,我送去的真的只是一碗安胎药而已。

  袁盈珊给自己下毒,嫁祸于我,那毒就是北夷特有的奇毒,后来,北夷进贡鲛人骸骨,那副骸骨上就涂满了北夷的奇毒,再加上袁大人供职礼部,掌管一切外交事宜,所以我就怀疑袁家与北夷勾结离宫期间一查,果然如此,他们暗中勾结的证据就在枕头底下,所以说,袁家那两个老东西死得也不算冤枉,虽然我对你已经没有一丝爱意了,但我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没有必要给你的百姓下毒。

  最后,我离殇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现在,我求你把白洛祁送走,送到萧淑儿那里去,他不适合待在这宫里。

  至于你跟袁盈珊,呵,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大度,只能祝你跟你的爱人情深缘浅,恩短恨长,终成怨偶,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纸笺上还带着淡淡的馨香,一如那人身上淡淡的药香。是啊,是自己一步步的把他推进死亡的境地,又怎么能要求他纯良如初。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但是没想到是你下旨杀掉了他。”白宸抬起头来,望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白洛祁,那孩子不只是什么时候来了这里,“你虽然是我的生父,但我却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父亲,你处处留情,实则无情的很,伤他极深,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不配做我的父亲,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夏溪的大皇子,我会遵从他的意愿,到草原去找萧姨,如果你不同意,杀了我便是。为你送来这信,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贺兰将军家

  “启禀将军,皇上不知怎么的,竟不顾群臣的反对,突然罢朝,命朝中弥大人监国,自己却礼起佛来……而且,据说皇储的人选已经定了。”

  “哦?白宸那小儿除了一个畸形儿,并无子嗣,这储君的人选是如何确立的,难不成还真的立那个大皇子为储君?真是笑话!”

  皇宮的佛堂里,跪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手持木鱼,虔诚的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阿弥陀佛,我愿意穷极我的余生来祈祷,祈祷来生继续与你纠缠,即使你咒我们生生世世不得善终,我也要世世生生与你不死不休,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休想再甩开我!

  承煜十年,弥大人挂冠而去,萧少将军随之离开,贺兰将军起兵造反,没有受到任何抵抗,顺利进入皇城。

  战火点燃了佛堂里的帐幔,白宸抱着一席雪白的狐皮安然睡去,与此同时,天山脚下的一处山洞中,一个削肩膀水蛇腰的美人悠悠转醒,弦月眉,丹凤眼,直鼻薄唇,尖下巴,顾盼生辉,颠倒众生。

  肖想多年的龙椅终于摆在面前,而自己却已经是耄耋之身,风烛残年,可是那又如何,我儿正直壮年,这天下,终究落到了我贺兰家的手里。正当那贺兰将军得意洋洋之时,却有人捧出了一道“先皇遗旨”,“朕自知才疏学浅,并无治国之道,遂效仿尧舜,禅位于贺兰家大公子,愿新帝心怀天下,爱民如子,达成朕未竟之心愿……钦此。”

  原来那早已定下的“储君”,就是贺兰家的大公子。

  深院惹沧月,黄花惹西风。秋风一过百花杀,永和宫里却还是一片萋萋,那片片彼岸依然烧得热闹,像是在等待永远不得善终的爱情。那人的画像早已被新帝取下,束之高阁,百年之后,也不知有多少人记得,那里曾经住着一位倾世妖妃,魅惑君王,残害皇嗣,却被最心爱的人亲手了结,跌了千年的道行,却赚得爱人一生青灯古佛,丹火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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