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他不懂爱
凌危云不明所以,玉罗君却是一声惊呼:“我执?你把它召出来做什么?”
倜夜睁开眼睛,看着凌危云,对他笑了下:“你唤它一声。”
凌危云有些惊讶,但还是依言,口中试探地喊了一声:“我执?”
此声一出,那匹鞭子便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整个鞭身突然激动地抖了起来,却是与凌危云之前唤出冰绡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凌危云不由得看向倜夜,倜夜嘴唇含笑,眼中隐隐有温柔之色流露出来,他道:“你也是它的主人。”
凌危云更为惊讶,玉罗君更是大声惊呼出来:“你还让这鞭子认了他做主人?”
鞭子尾部触地,自发地钻到凌危云脚边,轻轻地用尾端缠住了凌危云的脚腕,像是因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另一位主人,而十分地激动,却又不像冰绡那么直白,带了一点不知缘由的小心翼翼。
好一副一家团聚喜认亲的场面。
直把旁边的玉罗君刺激够呛,他猛地看向倜夜,一副自己深受欺骗的样子,怒道:“你不是放话说自己不结道侣的吗?!”
倜夜语气闲闲,道:“我记得我的原话应该是‘现在不想’。”
那就是说当时在玉罗君那里不想结道侣了,换个直白的说法,也就是不想和玉罗君结道侣的意思了。玉罗仙君闻言更是大怒,道:“你既然不想,何以从别处看到我的画像之后,千里迢迢跑到瑶山来见我一面,见完一面,又有一面,那会儿我不过刚刚飞升,你得知我修炼丹药,需得瑶山天池中生长的开花雪莲,便为我赴天池,采雪莲……如此种种,你突然跟我说你不想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周围隐隐浮出一圈红色:“那何以你现在就要和他结道侣了,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值得你这样——”
他突然扭过头来,眼睛通红地瞪着凌危云,瞪着瞪着,他眼中突然出现一点怔忪之色,随即瞳孔一缩,玉罗仙君死死盯着凌危云的脸,半晌,他突然哈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居然如此……”
凌危云有些莫名,微微蹙眉看他。
玉罗仙君纵声狂笑,那眼中似苦似恨,似嘲似笑,然后那笑声又突然止住了,他盯着凌危云,两只手下运力,提起那两把三棱剑,朝凌危云刺来。
这一招杀气四溢,与方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凌危云心下一凛,提剑欲挡,却有人先拦在了他的前头。
一条黑色长鞭从斜侧里穿出来,直卷上玉罗仙君的两柄长剑,倜夜握住长鞭的一端,手腕下沉,用力往回一收,玉罗仙君竟是承受不住这样强横力度,三棱剑直接从手中脱了出来。
咣当两声,两把剑先后落在了地面上。
倜夜收回鞭子,鞭尾在地面发出紧绷的响声,凌危云扭头看去,倜夜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下来了,立在床前,他右手还攥着长鞭一头,那长鞭活物一般,放出微微电光,还在扭动着,倜夜抬起眼睛,冷冷地看向玉罗君:“你既然知道原因了,便也应该知道我倜夜禀性恶劣,一生负人良多,却无羞愧之心,实在不是个好人。”
“至于我和他的关系,别说我与他本身便是道侣,即便不是,任凭什么关系,也是我关起门来做自己的事,既不伤天害理,也不干涉到旁人,委实与你是没什么干系的,你来这么义正严辞一通,却是管得太多了一些。这回我放你一马,你若还不识好歹,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不留情面了。”
玉罗君武器都被打落在地,自然输得一败涂地,他看着倜夜,惨然一笑,又咬牙道:“倜夜你自恃甚高,胡作妄为,自私自我,全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你待我如此,自然有人如此待你,迟早你会遭报应的。”
倜夜冷漠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玉罗君眼圈又红一圈,他咬紧牙齿,一挥长袖,三棱剑回到他手中,又掐来朵云,跳上云头,头也不回地乘云而去。
一场闹剧就此罢休,倜夜回过头,便看见凌危云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左腿。
倜夜两只脚都落在地面上,稳稳当当,丝毫没有平时行动不便,连站也站不住的模样。
倜夜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那条方才还什么事也没有的左腿,突然又很迅速地瘸了下去。
他楚楚可怜地看向凌危云:“脚好痛。”
凌危云:“……”
第14章 失忆道侣真的很好骗
凌危云看着倜夜可怜巴巴的模样,半晌,叹了口气,问他:“你装多久了?”
倜夜脸上神情一滞,但看凌危云不为所动,看破一切的眼神,明白自己这穿帮,是再补救不回来了,也就索性不装了,他重新站直了,咳一声,道:“……也并未多久。”
凌危云面无表情,显然是并不相信。
倜夜斟酌着,又改了口:“……也就是前些日子,你说原来草药好像没什么效,去采了新药的时候。”
倜夜从受伤到现在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在一个月左右之前,凌危云就开始去采新药了。
凌危云:“……”
难怪了,他就说,分明一开始倜夜的伤还恢复得很快,怎么突然就停滞不前了。
装了这么久,也真是挺难为他了。
倜夜巴巴地望着他,一副可怜样。
凌危云难得感到了一阵脑仁疼,他捏了捏眉心:“你既然恢复得好好的,为什么……?”
凌危云好歹没把装瘸两个字说出来,算是给倜夜留了点面子,但是看向倜夜的目光里,明明白白是在看一個傻子的眼神
凌危云不明白他装瘸图什么,图可以不洗澡,图可以走不动道,要被人扶着尿尿吗?
倜夜像是被他的目光看得羞恼了,耳根都似微微泛起了红,无言半晌,他红着脸,有些粗声地道:“你难道会不晓得吗,这点伤口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我一开始就服了丹药,又以灵力修补,为的就是伤口愈合能够快些,不想让你过分担心和自责。而我瞒着你,后面又假装没有痊愈,则是为了让你一直挂怀于我。”
凌危云闻言,却是微微蹙眉,道:“所以你连说没有丹药,也是在骗我?”
倜夜:“……”
万万没想到,他一番表白,满腔深情,说这么多,对方的重点居然在他有没有丹药上面!
倜夜喉头一哽,一瞬间明白了刚才玉罗君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却也只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凌危云一时也无言,默默看着眼前的人,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倜夜:“?”
你又明白什么了?
凌危云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既然事出在我,即便你受伤只是轻微,完全不必有人日夜服侍在侧,我也不会因此觉得你小题大作,弃你于不顾的。”
倜夜:“……”
那会儿的倜夜还远远没有预料到,以后他会被这样七窍不通的凌危云气死多少回,这会儿的倜夜还很年轻,没有在情路上受到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挫折,对于自己趁虚而入,想要趁凌危云失忆的时候,一举拿下凌危云的阴险行为,充满了一种盲目的自信。
因此他虽然隐隐感觉出来,到目前为止,凌危云的种种行为念头,都和他想象中有些出入,但也并未十分放在心上,如今首要的事,是先将这个失了忆,一片空白的人拐过来,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而且凌危云既已说了不会弃他不顾,那也算是和倜夜心里所想,殊途同归了。
于是倜夜暂且放下了那一点点不适应,捉住凌危云丢出来的话尾,点了点头,顺势道:“说得也是,毕竟我是你的道侣,自然都不会弃对方于不顾的。”
这回轮到了凌危云:
“……”
“???”
“你说什么?”
倜夜漆黑的眼珠盯着凌危云,里面是一片纯然的无辜,他道:“不是大师兄你自己,当着别人的面,说我们是道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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