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他不懂爱
众仙家:“……”
众仙家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发木,搞不清楚对方这一脸正经,到底是不是在讽刺。
有位年轻些的仙君突然抢上前来,对凌危云声情并茂道:“是啊,凌云仙君你不知道,自你坠渊之后,我每每想到你不顾自身安危,将一代魔头在初生之际就打落北渊的事迹,我便对你崇敬,惋惜,又怀念,于是常常地来云夜山悼念你,顺便帮你守住这云夜山,以免你仙居之地,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占据。”
这样的话,即便再没有廉耻心的人听了,也会觉得脸红肉麻的,但这位年轻仙君竟然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令成仙已久的雷霆仙君也自愧不如,一张黑炭似的脸上,在夜色下竟也似隐隐泛出了两团红晕,他强撑住道:“是啊是啊,还好凌云仙君你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那这云夜山也该交还……”
他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打断了他,截过话头,道:“只是不知,那日我们分明都见着凌云仙君你的确堕入了北渊,凌云仙君却是如何逃出生天,还毫发无损的?”
这回开口的却是赤融仙君,这位仙君飞升少说也有千八百年了,在如今的天界,也算得上是个老资历,几百年前赤融君就在离云夜山不远的一座仙山上,立了仙宗,门下仙使仙徒众多,专门派往人界去吸纳信徒,征收香火和信奉,算是如今仙界的一个大派了。只是近年来各界仙气灵力都呈减弱的态势,尊神重道的传统在消失,人界的信仰越来越薄弱,导致赤融仙君座下的门派规模也有所减小,而仙山上所拥有的灵气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也会慢慢变弱,所以这些年赤融仙君都在想法子,如何重振仙宗威风。
赤融仙君正色道:“众所周知,北渊是有去无回之地,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从北渊活着出来,殊不知眼前这位,或许是谁装成了凌云仙君的模样,来诓骗我们的。”
他这话像是一语中的,一下惊醒了很多人,众人再看向凌危云,顿时少了两分心虚,多了一分警惕,众人开始上下打量凌危云,发出质疑:
“对啊,至今还没有人能从北渊出来过呢,这个人莫不是假冒的吧?”
“是啊,这人手中拿的也不是冰绡,连武器都不对。”
“……不过他手里这把剑,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不瞒仙友,在下也有同感。”
“咳,”不知是谁用力咳了一声,声音古怪地道,“……你们不觉得,他手里那把剑,很像倜夜那个魔头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再看向那把剑身古朴,上面缭绕着杀气的上古凶剑,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大惊失色的表情。
“那个魔头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赤融剑指凌危云,怒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凌危云见他们自顾自地讨论了许久,现在终于想起来要直接问自己这个当事人的反应。
他顿了顿,想到现在倜夜仍处在魔化当中,不适宜将他也回来了的事情一并说出来,最好是将他身上魔气全部清除之后,才好堂堂正正地出现,便道:“我就是凌云,我也确实掉下了北渊,也确实没死,并且现在回来了。中间过程有些复杂,一时同你们说不清楚,我也不是来同你们说这个的。”
雷霆忍不住道:“那你想干什么?”
凌危云道:“我离家有些久,一回来,见家中多了许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乱糟糟的,觉得不太清净,想要打扫打扫,所以需劳烦客人们先行离去。”
雷霆:“……”
众仙君:“……”
这不就是要赶他们走的意思吗?
雷霆的黑脸又红了一红,他道:“既,既如此……”
还没等他既如此个所以然来,赤融便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何让人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扮了他,其实是想将我等全部赶走,独自霸占这等仙山。”
凌危云看了他一眼,后者有些恼怒地看着他:“怎么了,难道不是?”
凌危云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我也没期待你们真的会相信。”凌危云将龙眠提溜起来,在手中掂了掂,而后比了一个出剑的姿势,“还是打一场吧,或许你们更熟悉我的剑一些。”
众仙君:“……”
话到如此地步,不打也说不过去了。
赤融显然对凌危云刚才那种有些意味深长似的态度感到恼怒,最先提剑迎上。
凌危云虽然还不曾用过倜夜的这把剑,但是龙眠显然并不排斥他,凌危云握在手里,只觉得每一处都很顺心,而且龙眠作为上古神武碎片所打造的武器,是见惯了血的,在战场上的表现要比冰绡和我执都优越得多。
凌危云在魔界的时候灵力被压制,出手尚且干净漂亮,眼下回到自己的主场,灵力冲开被堵塞的关窍,更是觉得身体里灵力充沛,充满了力量,手下更为行云流水,竟将赤融打得节节败退。
后者做仙门尊者做得久了,已经不常动刀动剑,剑法上的确是有些稀松了,但毕竟资历修为摆在那里,还被打成这样,确实是有些下不来台。
当下更为恼怒,赤融攻得更急,却是破绽更多,周身气息也乱了,终于被凌危云一剑挑起武器,飞上半空,落回地面,剑尖栽进泥土里。
赤融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着地上的武器,一动不动。
他后面跟着的大批仙使仙侍,一声也不敢吭。
凌危云道:“赤融仙君,承让了。”
又面向那一群仙家们:“方才你们,瞧清楚了吗?”
当然是瞧清楚了,对方仿佛刻意炫技一般,专门挑了自己最擅长的招数来使,还不只一次,生怕他们没看出来这是他凌云仙君的招数似的。
就凭这砍人如切瓜的从容冷静,众人也不能再违心说他不是那个杀神凌云君。
众仙家脸上表情各异,十分复杂,不能摇头,但又不想点头,毕竟那就代表着要离开这座仙山,众人显然不甘愿,于是都没吭声。
半晌,仍没有动静,凌危云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们还要再打,我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急事,比较赶时间,接下来再打的话,就不会留情面了,到时如果伤着碰着谁了,我这里只好先提前说声抱歉了。”
众人眉头一抽。
这是威胁吧,是威胁吧?
但是凌云仙君的杀名在外,尤其这去了一趟北渊回来之后,好像出手更凶更狠了,还多了一把和杀神配套的武器。
雷霆咳了咳,终于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道:“既然你本人回来了,那我也不用守在这里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腾云去了。
有了为首的带动,陆陆续续地有人跟着离开了。
还剩最后几个,拖家带口而来,家大业大,不太想走的,凌危云用指腹磨了磨龙眠的刀刃,轻巧道:“这把剑许久没喂过血了,听说喂了血之后,杀气会更重,你们想试试吗?”
终于这最后一波,也被凌危云面无表情地吓走了。
此时天际已经有一缕朝霞露出,乱糟糟的云夜山终于重新清静下来,凌危云重新给云夜山下了一层结界,又唤了一遍云夜山山中唯一一名仙侍的名字:“白芰。”
没有回音,山中也没有白芰存在的痕迹,想必是他和倜夜相继坠渊,云夜山被人陆续进占之后,白芰便躲着去了。
凌危云也没再去管,他回到洞穴里,对还被捆得密不透风的倜夜道:“人我都已经赶走了。”
倜夜半闭着眼皮,一动不动,也不回应。
凌危云见他不太想理自己的样子,也没有废话,只是唤了一声我执,我执立马听话又乖巧地,把自己的主人捆到了凌危云面前,还把鞭柄凑到凌危云面前,主动把自己递到了凌危云手里。
倜夜睁开眼睛,简直怒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着那条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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