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你兔子掉了(上)
可另一边的蓬莱山人早褪了伪装,深吸了一口气便又举着匕首要去杀林雪遮。林正青看得傻了,一直到蓬莱山人又要动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拖着老身骨死命拉住了蓬莱山人袖子,却反被一掌拍出老远。
蓬莱山人想起他惨死的赤炎,恨得咬牙切齿,一不做二不休,大喊一声便将手中的匕首捅向林雪遮的后颈。
在刀尖即将刺破林雪遮身体的时候,蓬莱山人的手腕却刺的一痛,仿佛是被闪电给击中了一般。剧痛从手腕传来,像是有荆棘将他牢牢捆缚,匕首也“哐当”落了地。
倾颜从天而降挡在了林雪遮身前,手中的流明扇一挥,便引来天火,烧得蓬莱山人吱哇乱叫,“倾颜!你疯了!你不怕九重天怪罪吗!”
“九重天?”倾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笑出了声来,“那你倒是去问问,他们敢怎么处置我呢?”
“这世道真是乱套了,一个后来修成正果的小仙都敢跟我这个上古神祗叫板,啧……”倾颜伸手一握便射出一道金光将蓬莱山人送到了他跟前。
他掐着他的脖子把蓬莱山人举到半空,看他两手抓着他的手腕拼命蹬腿挣扎,眸光冷冽下来,“我看呐,是我最近这几年养身,吃素,你们就忘了当年洪荒之乱,我也是吃过人的。”
他语声带笑,“瞧你这样的老东西,皮都皱成了一团,知道怎么吃最好吃吗?顺着皱纹把皮撕下来,往油锅里一滚,撒上香料,嚼起来又香又脆。就是肉柴了些,只能晒成肉干,闲来无事当个零嘴。至于心肝脾肺肾,闻起来臭烘烘的入不了口,用来喂狗最合适。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的吃法多着呢。”
“你、你……你敢!”
倾颜的手掌又用力了些,狠戾得像是真的要扭断他的脖子,“我敢不敢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
“倾颜,别跟他纠缠了,快救救小七!”林雪遮眼看阮小七已经变成了薄薄一层光晕,连忙制止了倾颜,倾颜这才咬着牙把蓬莱山人甩出去,还不解恨似的放出了流明扇去收拾他,自己则一转身蹲到了阮小七面前,捻个诀做出一个结界来将阮小七护住。
他从林雪遮手里结果阮小七便大惊失色,“他的魂魄怎么这么轻!他的魂呢?!”
阮小七在他的织出的结界里稍微恢复了些知觉,眼睛睁开一条缝,从虚鼎中拿出了入梦铃,鼻子拱了拱倾颜的掌心。倾颜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真是笨到无药可救!”
阮小七的脑袋都抬不起来,自然没法像从前一样跟他闹,只是一个劲儿地蹭他的手掌,仿佛他不答应就不罢休似的。倾颜没有办法,一手托着他,一手便将入梦铃掷入空中。阮小七看着那飞快旋转着的铃铛,三瓣嘴蠕动着念出口诀来。
入梦铃中迸出了两道光,渐渐幻化成两个灵魂,一个是紫阳帝君,一个就是阮小七。
阮小七挽着紫阳帝金的胳膊,脑袋亲亲热热地枕在他肩上,笑得像个孩子。
“他回来啦,倾颜,你看,我终于把他找回来了。”
他的声音缥缈却快乐,叫倾颜都猛地红了眼眶,“笨蛋。”
“我才不跟你计较,反正你以后也骂不到我了,就让你最后过个嘴瘾吧!”他笑着看向紫阳帝君的魂魄,紫阳帝君也看着他,只是依旧不能说话。
阮小七的眼神崇拜得有些痴迷,像是最忠诚的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祗。他脸上的笑意深如春色,目光终于缓缓落到了呆站在一边的林雪遮身上。
“别为我难过,我是自己愿意的。”
他说得又轻又慢,像是想要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烙进林雪遮心里一样。
“我本来就是一只野兔子,没有你的话,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自己的名字。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为你而死,这叫死得其所。”
阮小七咬着下唇,眼睛里闪着晶亮的泪花,笑容却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看上去真的很幸福。
“小七……”
阮小七的真身念了最后一句咒语,飘浮着的他的灵魂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紫阳帝君的魂魄慌忙伸手去要捉住他,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了林雪遮的身体之中。
第53章 伍叁-重归
林雪遮闭了眼睛,身体中游窜着闪电霹雳一般的灵力,像是春暖花开,鱼儿要顶破冰层一样喷薄而出。
夏末秋凉的时节,霎时间万物凋敝,花萎实落,天上墨云层层堆叠,居然飘起鹅毛大雪来。雪花夹杂着豆大的雨水,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见,只听风声卷着雷声,“轰隆隆”由远及近。
最后一道惊雷是在林雪遮的头顶炸开的,耀眼的白光晃了所有人的眼睛,等光芒淡去之后,林雪遮的眼神都变了。
作为凡人的林雪遮虽然清冷,却又温和,待人接物总是有礼得体。可上古尊神天圣紫阳帝君,他历经万载寂寞,沧海桑田、人情冷暖他都看遍了,他的心是冷,眼睛也是冷的。
倾颜站在他身边,对上他冷冽如同冰山一样的瞳孔,下意识地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紫阳帝君。”
“起来。”
紫阳君微微抬手,将他怀中早已冷透的阮小七接过来,手掌在它头顶停留片刻,覆在它身上的冰雪便消融殆尽。
灰白色的天穹之上聚拢了许多祥云,紫阳君知道那是四海八荒的神仙过来参拜。
他和九重天早已撕破脸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当初九重天棋胜一着逼他跳了诛仙台,明眼人都知道九重天就没打算让他再回去。可如今阴差阳错的,他重归神位,那自然是要新仇旧账,好好和九重天的人算一算的。
紫阳帝君当年是怎样的威武神勇,上了年纪的老辈都知道。他们常跟下边的子孙说笑,说那紫阳帝君是何等的铁血手腕,冷淡如冰,瞧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却只对一只兔子动了心,此乃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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