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只狐妖》
宁辞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汤汁、米粒撒了一地,忙爬着站起身来,不小心一脚踩到地上珍贵的书本也不理会,向外冲去,三步并两步地向下跑,最后干脆直接跳下楼梯。
柳絮之被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跑出来,喊道:“师哥!你着急干什么去?!”
宁辞一路横冲直撞地来到大门口,一拳捶了上去。
纵然用了十分的力气,手指鲜血直流,像试了很多次那样,那扇沉重的木门依旧纹丝不动。
那种无力感,裹挟着数年来的不自由,被束缚,似有千斤的重量,猛然压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他爆发出一连串的嘶吼,狂砸那扇大门,愤怒中隐藏着悲哀,好像被人逼到绝境快要被碾死的狗。
柳絮之跑过来,见宁辞发了疯一样殴打那扇门,门上已染了大片红色,他拽了好几次才拽住他,他低头一看,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筋骨都露了出来。
“师哥!师哥!你怎么了!”柳絮之见他如此癫狂,好像瞬时变了一个人,背后不禁毛骨悚然。
宁辞的右手被柳絮之按住,不再动弹,他喘着气厉声问道:“那个人呢?!那只狐狸!那只妖!”
柳絮之突然不敢回答,温声道:“……可能现在已经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一股热潮猛地轰向脑门,宁辞觉得身体一脱力,后背靠着门滑了下来,粗声粗气的问:“……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横源看到那只狐狸之后脸色立马变了,一把将念一粗暴地拽到身后,念一感到手腕一疼,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
“你干什么!很疼的!我看看青没……”
杜横源气极,简短有力:“闭嘴!”
从小到大,她都没被这样大声地喊过,她一惊,立刻噤声,即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竟然这样生气。
很快,在僵硬的时间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并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恐惧。
现在的恐惧是从她最信赖最依靠的人那里被迫传染来的,这种难以置信的不确定性更加煎熬人心。
念一实在忍不住了,怯怯地询问“爹爹……你怎么了啊……”
杜横源将她挡了个严实,拽着她手腕的力度不减。
柳絮之本来在旁边安抚惊吓过度的小师叔,听到不远处杜横源那一声喊,一怔,小师叔马上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立刻赶了过去。
念一脸色苍白的站在杜横源身后,他们面前的那人,一身墨绿,夔龙纹闪着寒光。
虽看不清形式,柳絮之也立刻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杜横溪没太多表情地立定,扭身笑着弹了一下念一的额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柳絮之见念一惊慌的眼神,心里一软,温声道:“别怕。”
三人并排着站在一起,挡住了身后的念一。
那只妖倒没太多的举动,一直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好似没看见杜横源戒备的模样,竟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明来意:
“我想拜师。”
“请问阁下是杜横清前辈吗?”
杜横源沉着脸,听闻这只妖屠了逸风轩一届长老,心存戒备。迟疑片刻,还是答道:“不是。”
“哦。”那只妖接着诚恳道:“那杜横清前辈在哪里呢?”
“在这!”
一个高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柳絮之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踏进了大殿,整个空旷的大殿瞬间挤满了人。
那都是修真界大大小小门派的主干实力,逸风轩作为当今第一大派,自然领头,刚才说话的就是逸风轩掌门,钟浩节。
众人本就定在今天齐聚于横清山,商议该怎么惩处那只涂炭生灵的狐妖,正发愁不知道该去何处找这畜生,没想到他先自己撞上来了。
柳絮之缓和一下立得僵直的身体,见那只妖有点欣喜地冲钟浩节走去,立定,直直地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道:
“请道长收我为徒。”
钟浩节身后的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互相小声地议论纷纷。
“天哪,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一只妖要拜师?!它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他吗?”
“妖而已,你对它能要求什么?遑论气节?!”
“今日跟着钟大师上山真是没有白来,要不就错过了一出千载难逢的好戏!”
“若今日诛杀了他,咱们大家都出了一份力啊!”
柳絮之见杜横源和小师叔的脸色一直不善,也严肃地绷紧了脸。
那只妖仍倔强地跪着,好像没听见众人皆是愤恨得欲杀之而后快的议论。
钟浩节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丝恨意,响亮地大笑,道:“好!我今日就收了你!”
紧接着,一掌灌足了十乘的灵力狠狠拍在那只妖的天灵盖上。
大门啪的一声四合,一时间殿内灵光四溢,柳絮之及殿内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被钟浩节的力波及,冲了出去,狠狠地摔在门上。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柳絮之摔在地上的时候明明看见那只妖还跪在钟浩节面前,再睁眼时,大门已四开,风呼啸着刮了进来,殿内充斥的灵光已消失殆尽,包括杜横源和小师叔在内,一众人横七竖八地趴在了地上。
只有小师妹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即便柳絮之因她吵吵嚷嚷的性格素不喜她,现在看去也有些心疼。
大殿内哀嚎遍野,那只妖神情淡漠,负手而立。
柳絮之因为被钟浩节的力波及,侥幸逃脱了第二次冲击,很快爬了起来,向小师妹跑去。
杜横源:“絮之!带她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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