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之后他才开始准备属于自己的“补品”。
老板说秋葵基本不用处理,根一去就能下锅焯,腰花也是改过刀的现成的,他只需要洗一洗,放点调料提前腌一下就行。
他到底还是明智的,没有一大早就那么重口味,他暂时把腰花放到一边,打算中午或者晚上再做,现在他决定简单炒个韭菜鸡蛋。
韭菜这玩意儿吃起来香,摘起来别提多麻烦。
记得有一回不年不节的,戚然非要在家包顿饺子,那次弄的就是韭菜鸡蛋馅。
戚然那边饺子皮都擀完一半了,他这边连韭菜都还没摘干净。后来馅拌出来,饺子皮也干了,最后那顿饭,他们俩吃的是水煮饺子皮,和一盘碎韭菜炒蛋。
刁小雨想到这笑了笑。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已经能平静地面对戚然已死这个事实了,不得不说那次过阴给了他很大帮助。
都说眼见为实,亲眼见到了戚然就像是有了安慰,知道他在别的地方过得很好,死亡就不再是绝望和未知的代名词。
这就是过阴存在的意义。他想起简黎明这么和他说过。
简黎明还对他讲过很多前来过阴的客人的故事。
有九十岁高龄的老人托简黎明下去,给他早夭的孙子送去他心爱的玩具;还有为了见自己的宠物一面,不顾自己身体状况的年轻女孩;还有重金要求过阴的富人的儿子,委托的时候说得父慈子孝,到了醴城就当即变脸,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朝自己亲爹要保险箱密码的。
打那之后,简黎明再也不带不熟的人过阴。
这门手艺到底让简黎明见识过多少冷暖,又看清了多少人心,刁小雨想不出来,也许在一次又一次的认知刷新中,过阴对于简黎明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
就像这一次,丰师傅走后的那段日子,简黎明也是通过过阴去见师父,才撑过最开始最难熬的那两天的。
按照丰师傅遗愿,他的丧事从简,草草结束了葬礼之后,简黎明罕见地走出院子,挨家挨户敲门,在某户人家门前停留了一会儿,回来后又进了那间小屋,疲惫地躺上了木床。
简黎明已经两天没休息了,刁小雨听说在自己来之前,简黎明就已经昏倒过一次,甚至还吐了血。
身体都垮成这样了还要过阴吗?难道不要命了吗?
他拦着简黎明不让他走,可简黎明却什么话也没跟他说,就那么看着天花板流泪,无声地抗议,刁小雨心一软,只好松了手。
那次回来后,简黎明烧了一天一宿,刁小雨手忙脚乱给他降温,卫生院和家两头回跑,累得实在挺不住想眯一会儿,又被简黎明的胡话给吵醒。
简黎明在梦里也哭哭啼啼,问师父为什么三天就要走,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刁小雨准备给他冰额头的毛巾最后用来给他擦眼泪了,好在简黎明哭着哭着就变了语气,开始向师傅保证自己一定会坚强,会长大。
三天后,丰师傅彻底上了车,简黎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逐渐能够安稳入睡,精神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好。
韭菜摘了一大半,刁小雨正想再看眼时间,这时简黎明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睡眼惺忪的,头发翘起来好几撮,看上去有点呆萌,眼睛还是有些疲惫未尽的红血丝,但相比之前那几天,已经好很多了。
卧室的门和厨房相对着,但错开些角度,从简黎明的方向正好能看见站在厨房门口摘菜的刁小雨。
他趿拉着拖鞋走过来,靠着门框直勾勾地盯刁小雨的手,低声问:“做什么呢?”
声音听着糯糯的,刁小雨差点打了个哈欠,他顺着简黎明的话回答,说已经给他做好了早饭,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嗯……”简黎明没动,看了刁小雨一会儿,忽然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刁小雨这一早上,先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处理完犯罪现场又跑了趟菜市场,回来又强迫自己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下去,简黎明这一个动作又把它们全都勾了起来。
那个梦的后半段,大部分镜头都是简黎明汗涔涔的脸悬在他脑袋上方,他们像漂在水上一样浮浮沉沉,又像溺水一般呼吸困难,简黎明的喘息像气泵,一股一股朝他身下打气,后来他洗的那条内裤,大概就是他被简黎明打爆了的证明。
在戚然和他出柜的时候,他就查过男人和男人之间那事怎么做,那时纯属好奇,也没好意思和戚然往深了讨论,看过了就忘了,谁成想今天还能在梦里身临其境一把。
睁开眼睛后,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竟然是下面的那个,而不是他竟然梦到和简黎明滚床单。
潜意识里,那种他喜欢和简黎明靠近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慌,他明明只喜欢女人的,简黎明不是女人,他不应该对他有感觉才是。
但事实上,刁小雨从没有过和女人在一起的经验,而且他光靠回想梦里的简黎明,就再一次可耻地硬了。
背后的人将他箍得很紧,脑袋搭在他肩膀,全身的重量压下来,让他不自觉往后扶了扶简黎明的腰,可他又顾忌自己手脏,只用手腕带了一下。
这动作大概让简黎明误会了自己想抱他,刁小雨明显感觉简黎明直起身子,往前一小步和他贴得更近了。
睡懵的简黎明绝对也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刁小雨猛地一挺身,浑身都要炸开了,只可惜他离灶台也很近,远离了别人的凶器,自己的却硬生生戳上了石砖。
“啊——”
刁小雨大叫一声,额头瞬间冒出了汗,他捂着肚子弯下腰。简黎明被他这一嗓子彻底喊醒了,松开人问:“撞哪了?我看看。”
刁小雨痛苦得说不出话,简黎明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从刁小雨的样子猜出了个大概,他笑了下,把刁小雨扶进屋,拿了毛巾给他擦手。
“我错了。”简黎明知道刁小雨正难受着,可还是忍不住想乐,“你躺着缓缓,活我帮你干。”
刁小雨皱着眉哼哼唧唧,听了简黎明的话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挤出了个“炒”字。
简黎明收好毛巾,走进厨房,看见灶台上放着摘了一大半的韭菜,碗里还有打好的鸡蛋。
这俩应该就是“炒”的关系。
他掀开锅盖,里面的粥冒出蒸汽,炒好的包菜也被温着,旁边还摆着一盘鸡丝。
这应该就是小雨说的做好的早饭,看样子早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自己起来吃。
他心里发暖,刁小雨自打来了之后就承包了他的一日三餐,算一算他还真的是很久没下过厨了。
找葱的时候,他顺带发现了被刁小雨暂时藏起来的新鲜的腰花,还有放在窗台上的一小点秋葵和一盒蚕豆,他左眼皮一跳,笑出了声。
刁小雨蜷了一会儿,痛感渐渐消下去些,可腰还是疼。他脸埋在被子里,想自己也真是可怜,还没来得及补,就又亏掉了好几层。
他继而想到简黎明在梦里跟他炫耀金刚不坏之鞭的场面,简黎明那玩意儿跟金箍棒似的,硬起来都能撬翻一块土皮,戳哪哪成个坑,肯定疼不成他这样。
顶着大胯的简黎明开始在他脑子里蹦跶,他注意力被分散,趴床上开始乐,简黎明端饭上桌的时候听出些不对劲,到卧室门口一瞅,刁小雨肩膀哆哆嗦嗦,不知是在哭还是笑。
吃饭的时候,简黎明发现刁小雨比以往挑食,自己做的菜不吃,专往简黎明炒的那盘里伸筷子。一盘子黄黄绿绿,几乎都进了刁小雨的肚皮,吃到一半刁小雨又问简黎明,蚕豆怎么没拿来吃,是不是没看见。
简黎明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去帮他取。
然后刁小雨一人消灭了半盒。
午饭除了炒韭菜,刁小雨又给自己加了道白灼秋葵,总共十根不到的秋葵简黎明只尝到了半根;晚上,藏了一天的腰花终于隆重登场,简黎明看着出场了一整天的韭菜和蚕豆,说还差点生蚝就齐活了。
刁小雨没听懂,他查到的菜谱里没有生蚝,就说自己不爱吃海鲜,反倒把简黎明逗得哈哈大笑。
饭后,天空开始掉雨点,刁小雨掩上门,抱怨晚上又不能出门遛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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