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周楷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把糖盒放回餐桌,继续捡盘子。
客厅重新剩下戚然自己,他回想了下刚才的画面,觉得有点冒失,周楷之也是好意,他却跟个嫌弃同性恋的直男似的。
不太礼貌。
不对啊,戚然转念一想,他现在的人设不就是直男吗?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周楷之没有知道他是弯的的可能性,所以他不用觉得过意不去,这就是他现在的人设能做出来的事儿。
想到这,他不由得挺直了后背,周楷之又出来擦桌子,他趁机圆了下刚才的表现。
“你注意点,别得着个男的就撩。”
周楷之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直起身说:“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驴马烂子都能看上的。”
说完他就回了厨房。
戚然望着周楷之背影,呆若木鸡。
这人刚才说的啥?
驴马烂子?
是这么说的吗?
是这么说的吧!
想不到周楷之文质彬彬,竟能吐出如此粗鲁的词汇,而且这种本该一连串紧凑吐出的方言被他字正腔圆地念出来,让他这个使用对象有种诡异的被尊重感,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他说谁是驴马烂子呢?
“好你个周人渣!吃着我的饭还骂我!”戚然嗷一嗓子。
他愤愤冲进厨房,周楷之正在系围裙,见他进来头也没转:“我没有,是你自己捡的。”
“是这么回事吗?”戚然把他刚打好的结扯开,“你把咱俩对话掰开了揉碎了好好捋捋,看看到底是你意有所指,还是我自作多情!”
周楷之:“这两个成语用得不错。”
“别给我打岔!”戚然抽他胳膊一下。
“好好好,”周楷之手绕背后打结,手指灵活,“你不烂,你特别艮。”
戚然更怒了,双手上去扯,周楷之笑着按住后腰躲道:“别闹……”
他是发自内心觉得有趣,笑得像被碰到了痒痒肉,戚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收回了手。
这时响起敲门声,戚然过去开,夏无前站在门口,见到戚然直接开嚎:“大哥啊,我可被你害惨了——”
“我就在办公室坐着,突然冲进来几个人把我带走了,我问他们为啥抓我,他们说我接管的灵魂犯了大错,我被连坐了。”夏无前抱怨完猛灌一口茶,又被烫得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啊无前。”戚然心有愧疚,他当时一心想报复戚大壮,没考虑什么别的后果,他拿出自己最爱吃的抹茶小馒头推给夏无前,“我不知道会连累你。”
夏无前抓了一把哼哼:“少来,知道啥后果你也肯定会那么做。”他软趴趴往桌上一倒,“我真是命苦啊!”
周楷之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坐在戚然旁边,夏无前哀嚎声更大了。
周楷之无视他的委屈巴巴,平静问:“没受伤吧?”
夏无前:“那倒没有,但是关小黑屋了。”
所谓的小黑屋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只是里面漆黑一片,在那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察觉不到自己在哪,房间内无边际,无穹顶,安静得让人发疯,寂寞得让人抓狂,纯粹一座心牢。
据说是这为惩罚那些公职人员特意设立的,不用受伤就能起到震慑作用,进去过的人都管那叫小地狱。
戚然看着夏无前,他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因为自己的牵连去受这样的苦,出来后仍保有孩童般的心性,这种意志力简直非常人能有。
一这么想,他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
“我在里面一直默背你的课呢周老师,要不我早就崩溃了。”夏无前疑似撒娇。
周楷之给他斟满水:“没受皮肉之苦就不用我心疼。”
戚然看了他一眼。
夏无前心碎:“周老师你怎么这样?我可是你亲学生!”
他喊完才意识到面前的两个人有点不对劲,并肩而坐,距离很近,而且气场也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的。
“你们俩怎么回事?这么和谐?”
戚然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周楷之快要贴上的胳膊,他迅速移到桌子侧面,欲盖弥彰道:“屁!你进来之前我俩刚打一架。”
夏无前挑眉:“是吗?谁赢了?”
两人异口同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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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俗称滚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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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黎明降临
刁小雨揣着从戚然卧室翻出来的发票和包装盒,站在石头记门口等开店。
他从四点钟就开始等了,现在困得脑袋发蒙,好不容易熬到有员工来开门,没等人家把卷帘门推上去,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个查不了的小弟弟。”店员对他说,“我们店的监控不是随便能看的,再说你这都是哪年的事了,不可能查得到。”
刁小雨跟进去,又问如果警察来的话能不能看。
“这个我们会看情况配合的,但是你这个时间太久了,”店员拿过发票看了看,“我们最多存储一年以内的视频。”
这时,店里又有员工到了,刁小雨一眼认出她就是当初卖给戚然戒指的人,冲上去问她记不记得当初来买戒指的一个男生。
可等来的仍是失望。
他无助地从石头记出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不知不觉又来到戚然工作的餐馆,这次却在门口看见了戚然的老板。
“喂!小子!戚然呢?”老板在喊他。
刁小雨不知怎么回,只好呆呆站着。
“说话啊!你俩不是穿一条裤子吗!”老板笃定他俩是贪玩互相包庇,十分生气,“说回趟老家半个月不见人,告诉他明天不来就永远别来了!”
他骂骂咧咧进了屋,刁小雨就那么站着,这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店门又开,一位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冲刁小雨招手。
“洋哥。”刁小雨和他打了个招呼走近,洋哥是这家店的厨师长,戚然挺服他。
“戚然还没回来?”
刁小雨支支吾吾,借口说他家里有点事,晚回来几天:“让我帮忙请假来着,我这一忙就给忘了。”
洋哥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啊,没出什么事儿就行,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有点担心。”
“……他手机摔坏了。”刁小雨没敢和洋哥对视。
“那行,让他先忙,不用着急回来,老板那边我帮他说。”
刁小雨看着鞋尖,用力点了点头。
老板在屋里叫人,洋哥拍拍刁小雨肩膀进了屋,刁小雨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手机一直在响,估计都是找他干活的。
自从戚然出事以来,他就没怎么出过工,全凭自己那点积蓄挺着,以后还得频繁往汤坳村跑,这点老本恐怕吃不了多久。
他狠狠揉了把脸,强迫自己别睡着,一闭上眼他总能想起那些噩梦,他梦到戚然穿着红嫁衣被另一个男人殴打,浑身是血地向他求救;又梦到戚然从棺材里爬出来,哭着问他为什么不去报警。
他不是不报警,而是报怕了。
在他一贯的认知里,警察就是为民除害的,有困难找警察就一定会得到帮助。
可那个尤警官给他狠狠上了一课,使他不敢轻易让证据离身,每次报警时警官们敷衍的态度,一次次让他等待的托词,都在教他看清这社会真实的样子。
他又想到几年前,后街的小黑两口子丢了两辆自行车,尽管他们聪明地把失物价格提高了十倍,还是挡不住警察那种看傻子的眼神。
所以估计他把戚然从棺材里搬出来扔到警察面前,对方也会以这证明不了是戚然而把他打发回去,还会判他一个盗窃尸体罪。
人微言轻,命就如草芥。
他挺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取了过来,在想到办法之前,还是得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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