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他怕自己这副样子被周楷之看了去,于是往门口瞧了瞧,和上次的迅速消失不同,这回周楷之仍站在原地,望着他。
电梯门划开,轿厢明亮干净,却没人走进去。
待门重新合上时,等候的人才手忙脚乱按下上升键,推着箱子站在了里面。
到家后,戚然迅速洗了个澡,他换上衣服,又整理好洗漱包,坐在床上对着挂钟发愣。
案子还没结,戚大壮也诡计多端,万一自己又被搬回周楷之墓里也不是没可能。
或者这根本和合葬无关,他和周楷之是因为触发了某种机制,才能享受这种交通便利。
所以他还是得做好准备。
分针即将靠近12,他静静盯着,连心跳都快了。
周楷之回到监狱,收拾完自己躺在了床上。
戚然走了,这个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并且很大程度今晚就只有他自己。
从发现疯婶尸体到今天,已经过了十天有余,这十天警方应该能查到不少信息,真凶基本可以锁定,再加上简黎明那天义愤填膺的劲头,说不定他已经凭一己之力找到了关键证据。
又或许警方已经找到了戚然的尸体,早就把他带回了警局,总之无论如何,他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墓里了。
案子破了,这是件好事。周楷之在黑暗中想。
戚然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获得自由,分居时长累满也指日可待。
刚才在公寓门口,戚然拿行李的动作很急切,电梯也按得迫不及待,好在最终还是上去了,否则他再和自己对视一会儿,自己恐怕会控制不住把人带回来。
在岔路口戚然说要取行李时,他几乎脱口而出想叫戚然不要走,他甚至想问戚然,还想离婚吗。
但他又没资格这么做。
戚然来到他身边就是个错误,他没有权利挽留,更不配干涉戚然的自由。
戚然当然是想离婚的,他为此计划了很久,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来。
幸好没有在松开戚然的手腕后再次握上去。周楷之觉得自己做得对。
他一直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除了在那辆大货车驶来的时候。
只差几厘米,戚然就要被卷进车轮底下了,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懵的,仅凭本能朝戚然冲过去,怒气直来直往。
戚然应该是被他吼生气了,呆呆地都没反驳,后面一路也任由他牵着,乖顺得很。
现在他却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吼戚然,哪怕再生气也不行,他应该先看看戚然有没有受伤,这一点他好像从头到尾都忘了问。
不能对戚然发脾气,这是他给自己定的一条准则,今天破了戒,所以老天惩罚他独守空房。
他侧过身,看着戚然的枕头被子。
想想也有趣,戚然的睡姿总是千奇百怪,每次都以不同的姿势出现,却还都睡得很熟,有时候睡着睡着还会滚到他怀里。
戚然的脊背一起一伏的,贴靠着自己的胸膛,让他觉得胸口像压了快烙铁,沉甸甸却热乎乎的。
他蛮横地剥夺了周楷之胳膊摆放的位置,周楷之无奈之下,只好把戚然圈在怀里。
从没有一个抱枕会有独属于戚然的味道,现在周楷之养成了只要闻到这种味道大脑就给他释放出可以入睡信号的习惯,他就会一觉到天亮。
哪怕第二天会被戚然的炸毛吵醒,他也乐此不疲。
好想继续抱着他啊。
如果戚然今晚还会来,那么无论他是睡着还是醒着,都要紧紧抱住他。周楷之想。
午夜零点。
屋子里什么反应也没有。
就和许久以前的每个夜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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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分居了嘤嘤嘤
第六十五章 水落石出
从警方抓到魏瘸子开始,戚然失踪案发生了本质的转折。
测谎仪只测了两个问题,魏瘸子就吐出了戚大壮的名字。
夏一往趁机诈他,谎称戚大壮已经被他们控制,并且交代了所有的事,魏瘸子一听破口大骂:“这小子他妈的不是说要一直装下去吗?”
他带着被背叛的屈辱和愤怒,招认了全部罪行。
打从八年前从局子里放出来,魏瘸子就失去了劳动力,由于他不干人事,家里已经不让他回,他只好在邻村挑了个地儿收卖废品,也就是这时,他遇到了同乡鬼媒婆。
鬼媒婆招揽他一同做死人生意,打算让他去找“货”,魏瘸子被巨大利益引诱,想到汤坳村位置偏僻,又属于还未拓展的“业务区域”,赚了钱还能回去扬眉吐气,果断地同意了。
这八年间他尝到了不少甜头,哪家有快死的人他都第一时间掌握,通过保媒拉纤赚差价,有时遇上有价无市的情况,还会想办法搞点“现货”。
按照他们行业的规矩,有精神疾病的妇女最好得手,价格也高,他盯着村口的疯娘们儿好几年了,可每回都被丰师傅给拦着,一直没有机会。
他赚了点钱回村跟人显摆的时候,恰好被戚大壮听见了,戚大壮私下里问过他好几次怎么赚的钱,能不能算他一个。
戚大壮这人是出了名的抠门,和他分一张饼他都得多占四分之一,魏瘸子深知他这一点,所以一直防着他,只让他帮自己找货,没让他掺和过分钱的事。
几个月前,周家提出要办冥婚,他毫不费事地找了个女尸,结果鬼媒婆又偷摸跟他说,东家想把尸体换成男的。
他手头没有适龄的男尸,就跟戚大壮说了此事,戚大壮沉思半晌说他能搞定,冥婚当晚,他才知道尸体是戚然。
戚大壮跟他说,戚然不是他的种,却挡了他亲儿子的路,反正都得死,还不如卖了换点钱。
头七过后,周家给了买尸的钱,他按事先说好的分给戚大壮一部分,戚大壮却反悔了。他觉得自己毕竟是杀了养子才让魏瘸子有了钱赚,怎么说自己都要多拿一部分。
魏瘸子没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戚大壮怀恨在心。
听说戚大壮受了惊吓,魏瘸子还去看过他,他口头上安慰白氏,心里却暗自叫好,猜想一定是戚然泉下有知回来报复了,真是苍天有眼。
后来他听说村里来了警察,心慌之余又来找戚大壮,他支开白氏想问问他怎么办,戚大壮却开口说话,吓了他一跳。
戚大壮告诉他,自己早都好了,只是一直装作口不能言,不敢走夜路,这样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拿他没辙,还十分得意地说这是他的一个警察朋友教他的反侦察技巧,百试百灵。
魏瘸子好奇是哪的警察,还说这招听起来不太靠谱,戚大壮不服,说杀戚然用的迷药都是警察给的,戚然的遗物被发现也是这位警察帮忙给销毁的,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坑不了人。
他以为戚大壮这么有自信,一定不会慌,可当有天晚上,戚大壮突然找到他,说周家马上要三周年法事,恐怕会打开墓室。
对于普通人来说,开墓礼棺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可对于他们两个心里有鬼的人来说,凡是靠近墓室的人都有窥探他们秘密的嫌疑,所以当礼棺的消息一放出,戚大壮顿时就慌了神。
魏瘸子提议把戚然搬出去,找个别的地方扔了埋了,可戚大壮却说那样太明显,最好用另一个尸体转移视线,还说他已经帮魏瘸子找好了目标。
三周年法事的前一晚,戚大壮把昏迷的疯婆子搬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戚大壮在杀戚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门外偷看的疯婶,那时他匆匆一眼,没工夫去管那个疯婆娘,但这个事他一直记着,那婆娘虽然疯,却还有清醒的时候,随时有给他揭发出去的可能。
他几次在路上尾随都未能得手,刚刚他模仿戚然的声音把她从家里引了出来,趁机迷晕了她。
戚大壮示意魏瘸子把人彻底解决掉,魏瘸子不干,戚大壮就威胁他,如果自己被抓就把魏瘸子也供出来,但如果魏瘸子听话,他就承诺永远装下去。
这时,脚下的疯婆子悠悠转醒,魏瘸子心头一横,抽出腰上的裤带把人勒死了。
他们把疯婶的尸体放进棺材,把戚然塞进塑料布,找了个偏僻土坑随便埋了。第二天法事上没起什么波澜,警察也撤出了村子。
如果不是自己落网,魏瘸子恐怕会一直认为戚大壮的把戏糊弄过了警察,他们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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