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从里面传来整理房间的声音,他看了眼时间,周楷之应该还在上班,难道提前回来了?
他尴尬地正要走,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长相清秀的黄发小男生站在屋里,手上拎着一袋垃圾正要扔。
“您……您好,请问您找谁?”小男生礼貌地问候,他身上穿着一条眼熟的围裙,那是戚然之前为了在这做饭特意买的。
这么快就换人了啊。
身后是通往地狱的黑洞,戚然觉得自己的心此时就像被扔进了黑洞里,它正以百倍的速度向下坠落。
怪不得这段时间周楷之一次也没找过他,原来家里早都有了新人。
可他们还没离婚呢,这不算婚内出轨吗?
出个屁轨,他和周楷之与别人不一样,他们没感情,哪来的轨可言。
既然这样,那个深粉色又该怎么解释?
眼前的男生没有他高,看着年纪很小,细胳膊细腿的,估计不如他有劲儿。
周楷之喜欢这样的吗?
弱了吧唧跟个瘦猴似的,看不出有哪里好。
不过从刚才和他打招呼的语气来看,大概脾气不像他这么爆吧。
“您是周老师的客人吧?”小男生看了看戚然带来的购物袋,侧身让了让,“进来等吧,我很快就收拾好。”
戚然本来认命都要走了,结果听见客人两个字,毫不客气地拎着东西进了屋。
客人!你才是客人!你们全家都是客人!
他想把购物袋送进厨房,却发现工作台上早已摆满了准备下锅的食材。
“我正准备晚饭呢。”小男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周老师快下班了,应该回来就能吃上,先生您也要留下来吃饭吗?我可以多做出一份来。”
戚然捧着无处安放的购物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没好气地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就把袋子随手一放,走出了厨房。
他走到床边,看见床单已经被换过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两个枕头鼓鼓的摆在上面,看着和谐又可爱。
窗子开着,初秋的风有些凉,几片枯叶被吹得挂在窗沿,颤颤巍巍飘进了屋,落在书桌上的花瓶旁边。
花瓶里的花被换过了,变成了一枝百合。
花瓣清澈干净,香气四溢,可戚然却觉得呛鼻子。
周楷之不喜欢香味太浓的花,而且蓝花楹是他学生送给他的,一般不会换,这小孩刚来几天啊,就自作主张随意布置这个家。
戚然的心头忽然泛起一股又酸又涩的难受劲儿,他盯着那段百合,恨不得将它扔出窗外。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他一把薅出花茎,折巴两下就要扔出去,这时小男生从厨房出来了,他手上拿着一盒戚然刚买的排骨,打算问问戚然要不要晚上一起做了吃。
他刚欲开口就看见戚然扔花,忙说:“先生别扔,周老师喜欢花,房间里总要放一束的。”
“你他妈谁啊?”
戚然实在压不住火了,这人从一开始就一副男主人的样子,显摆给谁看呢?
就算他已经是周楷之的新欢,但至少自己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论资排辈自己也是他前辈吧,哥都不叫还在这安排这安排那,说得过去吗?
他见这人第一眼就想骂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礼貌,而且他此时才注意到,这人竟然穿了一件粉色T恤。
“你哪来的?是周楷之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谁给你的密码?”他捏着百合花瓣步步紧逼,气势上压制,“谁允许你在这做饭的?周楷之爱吃什么你知道吗?你自己没有围裙吗要穿我的?排骨是我买的凭什么让你做?”
小男生被问得连连后退,靠上墙根,戚然一把夺过他举着的排骨,就在此时门开了,周楷之站在门口,看见屋里的两人,愣住了。
戚然坐在床边擦手,耳朵却竖着偷听。
周楷之在门口,往小男生兜里塞了几张纸币:“麻烦你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周老师您这是做什么?”小男生惶恐道,“监狱都付我们工资的,您不用额外给。”
周楷之是觉得抱歉,戚然刚才跟个夜叉似的,估摸得把孩子吓够呛。
“我没事,我们干家政的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小男生笑笑,又悄悄指了指周楷之身后,小声说,“还是买点吃的哄哄他吧。”说完还模仿了下戚然狰狞的样子,周楷之噗嗤一声乐了。
湿巾费了好几片,手上那股难闻的花香味还在。
门口那俩有说有笑的,戚然往前探了探,恰好看见周楷之关上门转身,目光相遇的一瞬,戚然立即缩回了身子,专心致志地擦手。
周楷之走过来,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戚然没抬头,他能感觉到周楷之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表情一定是欠揍的笑。
他把监狱下派的家政当成了周楷之新欢,对人家毫不客气,周楷之一定很得意,自己大老远跑来不说,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怨气,究竟是为什么,周楷之要是问起来他都不知道怎么答。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周楷之笑得一点也不欠揍,望过来的眼神热烈又认真,黑亮的眸底映出自己的影子,几乎不用分辨,就能看出他真的真的非常高兴。
才半个月没见,戚然却觉得和周楷之分开已经很久了,久到自己的眼睛一旦抓住了周楷之就不愿放开,久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时此刻竟也开心得想要笑。
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周楷之问他,你怎么来了?
对啊,他怎么来了?
他去逛超市,发现之前买错了一盒糖,他明明是要来销毁物证的,怎么就忘了呢?
光顾跟人好勇斗狠,正事都没办。
可咋跟周楷之解释呢?
好在周楷之并没有难为他,反倒说起了自己的事。
“我刚才去你工作的监狱找你了,本来想接你下班的。”戚然听后一愣,又听周楷之说,“但是门卫说你早都下班了,我就决定先回家,一会儿再去公寓找你,谁知道你竟然就在我这。”
戚然:“找我干什么?”
“简黎明说,你的案子破了,刁小雨委托他想来见你一面。”他把简黎明的信展开给戚然看,“怕你受不了,让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戚然拿着信的手微微发抖,他的案子真的破了,戚大壮认罪了,魏瘸子也被抓了起来。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可真的来临时,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相较于案子破了,还是小雨要过阴来见他对他的刺激比较大。
“他真的能来吗?我真的能见到他?”戚然激动地问周楷之。
“当然,这是简黎明的营生嘛。”周楷之笑笑,“不过,带活人过阴还有很多规矩,刁小雨得知道,你也得了解,刁小雨那就交给简黎明,你就由我负责培训。”
戚然:“这还得培训?”
“你以为呢?”周楷之说,“做家政还得持证上岗呢。”
提起家政,戚然又想起刚才那黄毛小子,他合理怀疑周楷之是故意把话题往那人身上引的。
“他那不像培训过的。”戚然不满道,“连你不喜欢百合都不知道。”
“你知道?”周楷之看着他问。
戚然点头:“你有一次说过,不喜欢香气太重的花。”
周楷之很少有不喜欢的东西,所以他只说过一次戚然就记下了。
他信心满满地说完,对上周楷之意味深长的眼神,挠了挠发热的脸。
他赶忙换了个话题:“开始吧,培训。”
“现在?”周楷之靠着椅背,看了眼挂钟。
“嗯,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饿了。”周楷之理直气壮。
戚然:“……”
本来今晚能饭来张口的,可惜厨子被他吓跑了。
厨房里的食材还没来得及下锅,戚然只好就手做了,倒省了切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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