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王姐,麻烦报个警,谢谢。” 秦悦拎起一袋白色粉末,在空中晃了几晃。
两个装神弄鬼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但警方在这间废弃的宅院内陆续搜到了十多千克的新型神经型毒/品。节目组的众人表示,做个灵异综艺节目,最后做成法制在线,好在也算为民除害了。
做完笔录,秦悦被送回住所。从跟王晓晴等人汇合,他就觉得有些不妥。可回到家他才敢捏着玉扳指,大声喊:“关先生?关云横?”
玉扳指拖出的,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男人木然地站在那里,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
秦悦仔细看去,不由大惊。怎么回事?三魂七魄……为什么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另一头,济民医院ICU内——
“关先生?关先生?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谁?是谁在叫他?
“患者体温突然陡然升高,脉搏低于60次/分,呼吸频率超过30次,怀疑出现心衰!双侧瞳孔扩大!”
“滴——”冰冷的机械声响起。
“心跳停了!马上进行抢救!”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年以后
关云横:不是人我也认了。
谢阅。
第17章 月光
本来风平浪静的VIP专属ICU瞬间成了与死神赛跑的战场。
“回来了吗?再来!”有人在为他做心肺复苏术。
“不行!再来……”
“还是不行!再来!轮流上!”
“怎么回事?之前一直都挺稳定……”
睡在病床上的人既不帅气也不英武,至少跟他原先极力锻炼,要求自己达到的体格标准相去甚远。它显得那样的苍白、消瘦,无力且脆弱。短短一个月,他竟成了这副模样?
真TM难看!关云横别过脸,不再关注那具躯壳。他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木门,家属等待区站了十来个黑衣保镖,每个都神情严肃、身强力壮。最牛高马大的那个拎着根手帕,哭得他头疼。
“还是老样子。”关云横拍拍那人的肩膀,望着大马金刀坐在最中央的老人——
关龙,山城袍哥出身。年少时,他独自一人北上闯荡。白手起家创立星光,并让其发展壮大。在外谁不尊称一声“龙爷”?
关云横低声喊道:“爷爷。”
老人似有所感地抬起眼帘:“……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他镇定自若地吩咐一名手下。
“我去我去。”哭湿整根帕子的壮汉,抽抽噎噎插嘴道。
关龙瞪了他一眼:“不用你。关鹏,你给我坐下!庞刚,你去。”
关鹏瞬间萎了。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活像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安静不过五秒,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关云横:“……我去!”能不能别哭了!敢情他是回来参加自己追悼会的吗?
他这样突然离开,也不知道秦悦那小子发现了没有?哼,肯定没有。他被拉回医院的时候,那小子正亲亲热热挽着王晓晴的手坐上警车,别说回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话又说回来了。发现他不见了,那小子应该会松了口气吧?毕竟……他根本不算人,顶多只是个“外人”而已。
关云横扯开嘴角,冷笑一声:“很好。”又穷酸又抠搜,公寓整一个优化版贫民窟。肥猫成天瞎BB,喋喋不休烦死了。更令人反胃的是,还有偶尔上门做客的老鼠精。另外他早就想吐槽一下,那枚扳指的审美丑破天际!市面上估计找不到比它更难看的了!
太好了,他们彼此终于摆脱了对方。解脱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体不争气,他一定要去酒吧喝一杯。
庞刚回来时身后跟了两名医生。年轻的那位负责用冗长晦涩的专业名词介绍抢救方案与流程,年长的则是对家属进行人文关怀。
“真是各司其职,分工明确,体现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难怪近些年济民扩张的速度那么惊人,病患的反馈几乎是帝都最好的。”关云横置身事外地评价。如果不是躺在里面的是他自己,他还真想评估一下跟济民进行合作的可能。比方说,他一直很感兴趣的临终关怀项目……
关龙抬起手,打断了他们:“停!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得更浅白一点,恐怕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我说的对吗?”
老人年轻时有着双锐利的鹰眼,目不转睛盯着人看的时候,自带一股骇人的魄力。后来这一点隔代遗传到了关云横身上。然而,关云横今天才发现,老人的眼睛已经不再清澈锋利,它们变得浑浊、疲惫,甚至还带着无声的渴求。
医生们彼此交换眼神,沉默了。
老人的牙关一直是紧扣的,下颔呈现出刚硬倔强的线条。他的脊梁笔直,挺胸抬头,神色淡然。依旧是那个屹立不倒的,周围人所熟悉的“龙爷”。仿佛一切命运的波折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浪花。
“是的,关先生。我们很遗憾。即便在医学技术无比昌明的今天……最后的结果也需要综合考虑小关先生的求生意志,还有……运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方案根据云横的情况来定吧,我相信医生的判断。”
“好的。谢谢关先生您的支持与理解。我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毕竟他还那么年轻……”虽然背靠大树,但关家是得罪不起的。家属能这么讲道理,医生们都感到如释重负。
签完医生拿来的各类知情同意书,关龙吩咐道:“庞刚,送送医生。”
医生们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关先生,这么晚了,要么您还是回家歇息?别到时候小关先生醒了,您又倒下了。”何况……在自家医院被家属“送送”,总感觉怪怪的?
“叔,您钢笔盖没盖。”关鹏见他望着医生的背影出神,小声提醒。接近两米的汉子两只眼肿成核桃,怎么看怎么别扭。
关龙只是“嗯”了一声,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笔盖。手指一滑,钢笔“啪”地落到地面。他猛地站起身,弯腰伸手去拣。毕竟是上了年纪,这样突兀的动作,使得他眼前一黑,险些滑倒。
关鹏扶住他的手肘:“叔,我来。您别着急。老大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要不就像医生说的,您先回家休息,我跟兄弟几个在这里守着,包管出不了什么乱子!”
老人缓缓坐了回去,摸着那只钢笔:“不用,我要在这里。庞刚,你去对面酒店给我定个房间。”
“龙爷!”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吧?”老人干咳两声,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现在星光当家的是我关龙!不满意?你们就让那臭小子赶快醒过来啊!!”
“……”他是臭的,难道他就香了吗?
这只钢笔……不就是二十年前他送到老头儿的生日礼物吗?收到的时候,老头儿还全方位挑剔了一番。一会儿说笔身不是24k纯金打造,一会儿又嫌笔顶没有镶钻,总而言之,拿出去用太掉价,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气得他三天没跟他说话。原来居然还在?
骤然,关云横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捕捉,蛮横地拉到另一个空间。他心神一震,失去了意识。
乌烟瘴气。这是关云横醒来时的第一个感受。四周都洋溢着香烛燃尽后的奇怪香气。然后是细密的疼痛,从头到脚,每分每寸都得到充分的照顾,无一幸免。疼过又是一阵麻,麻到他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他像沉入一个无法挣脱的噩梦,狂躁得想咆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箫声,若虚若幻,时有时无。那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一束月光从窗缝点亮那人的身影。所有的场景一下变得鲜活、温柔起来。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渐渐平复,那些痛楚也开始奇妙地减缓。
怎么会有人长着这么纤细的脖子呢?好像一用力就会被折断一样。骨节的位置与弧度也相当的漂亮。关云横莫名其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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