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山9号院
姚清一点情报都没拿到,还不太想走,犹豫着要不要冒险联系手下,看能不能捕捉到黎宗平这架飞机的波段,但又怕黎宗平发现对庄玠不利。
蒋危扫了他一眼,厉声道:“走!”
姚主任只好把对讲机按回去,愤愤地跺了跺脚,跟着回到车上。
蒋危坐进驾驶座,狠狠蹬了一脚把座椅往后挪了挪,阴着脸把手机扔到水杯槽里,对姚清伸手:“接收器。”
“什么东西?”
“你在他身上放定位监听器了吧?接收器给我!”
“我直接把你邀进聊天室,你用军委的权限进,这种小黑盒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黎宗平发现,庄队身上还有一个定位,但那个不能接收声音。”姚主任没说他把定位放在庄玠身体里,在手机上戳了两下,蒋危那边手机闪了闪,蒋危拿起蓝牙耳机塞上打开了开关。
庄玠和黎宗平什么也没说,在舱门外站了片刻,就一前一后上了飞机,黎宗平在驾驶舱操作飞机升空,等到了安全高度之后他打开自动驾驶,出来坐到庄玠对面。
庄玠正偏头望着窗外的云层,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来。
“在天山那次,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黎宗平笑了笑,拎起紫砂壶给他倒茶,注视着水柱慢慢道,“你是为杀我才上的那架飞机,准备的那些炸药,要是我没死还让你白白送了命,反倒是我不对。”
“你的心脏不会真长在右边吧?”庄玠微微挑了一下眉。
黎宗平点点头,爽快承认了:“挺怪的,跟你一样,熊猫血也不是人人都有,我们真有缘。”
蒋危在监听器那边猛踩了一脚油门。
“要杀你太难了。”庄玠接过茶杯低头小口抿着。
“倒也不难,信息素屏障又不能随时准备着,至少需要0.3秒的反应时间,要是有枪手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穿心脏,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我这次连枪都没带。”
“让我摸摸?”黎宗平似笑非笑。
庄玠离开座位,胳膊抬起来,黎宗平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在他的风衣口袋里翻那个监听器,拿在手里看了看。
蒋危又对油门施加毒手,姚主任惨白着脸:“你开慢点,我不坐驾驶座晕车……”
庄玠问:“准备带我去哪?”
黎宗平终于把监听器研究明白了,他找到设备开关,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按下了那个键。
“我放你走。”
*
“小黑盒被发现了。”
姚主任慢慢放下手机,表情并不意外。
“现在怎么办?最关键的都没听到。”白遇河瞪着眼睛,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打转,他还担心到手的实验品又飞了。
蒋危正好把车开进国安大院,熄了火,摘下蓝牙耳机,对姚清道:“你现在联系空管局和空军,在中国领空实时监控,看他们准备飞到哪,这种老美产的X2直升机理论最大航程是三千公里,实飞距离比这个更短,他们要是朝西北飞,飞不出国境线就得降落。”
“这老东西,都开上美军的作战直升机了,指不定卖了多少情报给洋鬼子。”
姚主任按他说的打完电话,往前靠了靠,看着蒋危斟酌用词:“位置确定以后,狙击的事……”
蒋危冷笑一声:“整个驻京部队,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比我打得准的吗?”
姚主任大喜过望,差点跪下来给他磕两个响头。
失去联系的时间里等待是痛苦的,尽管知道庄玠没有危险,那种杳无音讯带来的焦躁仍然时时缠绕着蒋危,他们坐在国安的办公室干瞪眼,在直升机上的庄玠同样不好受。
“放我走是什么意思?”
“放你走就是要放你走。”黎宗平端来两人的早餐,拿刀叉慢悠悠地扒着奶油蘑菇汤上的酥皮,“当实验品的日子不好受吧?我尝过那种滋味,所以不想这种命运在你身上重演。你想去哪,我送你过去,或者你说个位置我把你放下。”
庄玠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皱着眉问:“你威胁国安要炸西山指挥所,费这么大周折,不想要点儿别的什么吗?”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目的,我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放你走,他们不放,我就炸掉指挥所放你走。哪天我不高兴了,照样去找国安麻烦,也可能问候问候你家那条大灰狼。”黎宗平喝了一口汤,垂下眼,平静地道:“你不必有心里负担,这是我欠一个人的。”
庄玠想起了黎宗平工作服上那个熟悉的号牌,目光闪烁了一下。
黎宗平要放他走,但现在他必须跟黎宗平呆在一起,姚主任那边还等着他报告位置。庄玠想了想,咬着芦笋尖说:“我没有地方可去。”
黎宗平停下刀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出门时一分钱没带,证件更是没有,唯一的通讯设备还被你拿走了,原本以为是来当人质享福的,没想到要去流浪。”
“那好吧。”黎宗平似乎被说服了,“到边境补充一下燃料,我带你出境。”
庄玠啃完了芦笋尖,拿起勺子在汤里翻了翻,把碗往前一推:“腻死了,你不会做中餐吗?”
“不能。”黎宗平遗憾地说,“出国了天天得吃这个。”
庄玠重重地把勺子扔进汤碗。
飞行路线仿佛是黎宗平算好的,在燃油耗尽之前,他们降落在边境一个度假村,村子里盖了豪华的度假酒店,应该是被列入违建名单准备清除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拆,孤零零一座六层高的小洋楼坐落在雪山下。
他们飞到的时候是中午,黎宗平把庄玠领到的房间,送了一份牛排过来,没有多留就走了。
庄玠吃完饭只好躺在床上睡觉。
按照蒋危的方法,姚主任让空军通过无线电频率跟踪他们的飞机,一直追踪到西北领空内,进入天山之后,直升机的信号就被什么东西屏蔽了。最后还是用上了庄玠身体里那个定位器,把黎宗平的大致位置找出来,锁定了他们的度假村。
新疆这边天黑得晚,到了十点多钟,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国安的人才赶到,借着夜色掩映在外围布控,远远观察酒店里的动静。
蒋危精心挑选了一个制高点,把装备拿出来架好,从八倍镜里瞄了两眼,转头瞪着姚清:“六层楼,南北加起来一百三十二个房间,你告诉我黎宗平在哪?”
姚主任焦急地看着手机,目标点到处乱跳,信号一片紊乱。
“大楼也有干扰器,应该是黎宗平搞出来的,不是技术手段,没办法破解。”他有些抱歉地看了蒋危一眼。
“废物!”蒋危狠狠咬了一下后槽牙。
大楼整个是黑的,没有一间房亮灯,想必白天黎宗平也不会拉开窗帘,他们既确定不了黎宗平的位置,也找不到庄玠的房间。蒋危本来想等天亮以后,借着光看帘子的动静找人,只要房间里进人,窗帘势必会被风吹起来,但这个计划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只能看到房间里的人影,但不能确定是谁,要是一枪盲打下去,打不中人还好,万一误打误撞打到庄玠那就闹大乌龙了。
“现在有什么办法吗?”姚主任拿下望远镜小声问。
“你问我?你他娘的别干了!”蒋危真想先给这孙子来一枪,看看他脑袋里装的是不是稻草。
姚主任有些郁闷地开始想办法,但越急越想不出办法,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甚至开始祈求这两人之间心有灵犀,能感应到另一个的位置。
蒋危等了一会儿,见他靠不住,索性架起枪自己看了看,然后拨动了机匣尾端的保险。
“你干什么?!”姚主任吓出一身冷汗。
“我先随便打一个顶楼的房间,只打玻璃角,这个位置子弹会斜向上穿透天花板,即使有人也伤不到人。黎宗平认识我的枪,听到枪声肯定会先去看人质还在不在,就能带我们找到庄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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