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提斯
贝因加纳觉得以赞沙玛尔的语气,这句话替换成“如果你想解剖我们……”也一样适用。
赞沙玛尔在某些地方有点认真得可爱,法师心想,然后笑着澄清,“我只是想了解你们,因为你们跟原始种确实不太一样,好像有很多秘密。”
他喜欢剖出那些秘密的过程,那跟剖尸体了解构造不是一回事。
赞沙玛尔觉得自己一边脑袋已经被捂出了汗,原本耳朵的温度该比体温要低,奈何贝因加纳的手一只摸他的左耳不放,好不容易撒手,那只手又搭在他颈侧,像在数脉搏似的又静止不动了。
人形生物的颈项都是需要保护的脆弱部位,赞沙玛尔从来没习惯过让任何人长时间触摸自己的要害,好在他彻底不耐烦之前,贝因加纳自己先把手收回去了。
“你们的体温好像比人类要高一点。”贝因加纳只能感觉一个大概,他想起之前赞沙玛尔伤口愈合时身体不自然地体温升高,问,“是你们的血比别人要热吗?”
这算什么,热血动物?
黑发男人“嗯”了一声,说出一件贝因加纳意想不到的事。
“古战场上,让猎人发疯的污染源,就是我们的血凝结而成的晶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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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w字了!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速十万字,西幻本来就比较冷门,这次写的西幻+互攻感觉取个交集的话简直是冷中冷哈哈哈,但是孩子写得很开心!!也感谢小可爱们陪我说话w
助攻们在陆续上线,第二卷 主角们都会开始开窍的(就是开窍程度不一hhh)
哦对,明天周一没更新哈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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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
可是贝因加纳记得赞沙玛尔在与塔宴怪物的战斗中流过血。
黑发男人轻声低语,刚好解释道:“死血。活着的我们没有毒性。”
对于这些事,赞沙玛尔只是稍提几句,就能让法师想象到那副光景。死去的魔族血流成河,河流中生长出仍能致人于死地的花之晶簇,令魔域变得名副其实,变相阻隔智慧生物前往拉塔古恩的脚步,将那里变成这些生灵新的墓场。
这曾是一场惨烈的战争造就的,远在贝因加纳出生之前。
到底谁才是终极的加害者,贝因加纳没有站在智慧生物的立场上,与他们缺乏共情,更不会站在魔族那头。他不知数百年前因何战起,自然不会去评判他们任何一方的恩仇,说到底,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法师把手掌从对方的颈项滑到肩膀,接着往下,前往腰侧。这是一具极有力量的身体,因为被抚摸而紧绷着,如一张挺拔的长弓,贝因加纳感受着赞沙玛尔腹部一侧那道深深的肌肉线条,随着黑发男人的呼吸,在法师手掌磨蹭,像微烫的温泉石,硌人,但还是忍不住想将它握于掌中。
在贝因加纳眼里,越是强大的人越该被呵护,因为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力量而忽略他的脆弱。
他那清奇的心思毫无外露,隔着单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那股引而不发的力量,魔族修长结实的身体中蕴藏的爆发力远超同等的原始种——白银圣战智慧种族到底是怎样战胜他们的?压倒性的人数来交换战损比,然后靠着最后神明的出手力挽狂澜么。
魔族也有自己的神明,这意味着古因海姆的众神终究还是技高一筹?
但从赞沙玛尔一直表现而出的蔑视来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从两人背后的角度看上去,法师此刻正暧昧地搂着赞沙玛尔的腰,谁进来看都会这么认为,尤其是以夏觉得自己的家无论他进哪个房间都不需要多此一举地敲门的时候。
少年把门用鞋尖轻轻踢开,看到房间内部的光景,他本来脸上的神色很烦躁,看到屋子里两个人正在勾肩搭背,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神色古怪地皱起眉头问:“你们这是要在我的房间上床还是怎么。”
赞沙玛尔率先动作,他一动,贝因加纳的手就放下了,黑发男人拿起门边挂着的外套,说:“我之前住过这里。”
“喔,那时候我大概还没出生。你们今天就睡这吧,我和弗林特睡去,魔偶可以住隔壁的小房间。”以夏好像很了解赞沙玛尔和黑曜石,可能也是从老师那里听说的。
“开饭了,你们的魔偶弄出来不少菜。”
四个人占满了客餐厅本就不富裕的空间,但很快以夏把自己和老师那份晚餐分出来进屋去了,又把客人甩到一边。
“厨房有一些罐头和鹿肉,蔬菜很少,亡人市集一贯缺乏新鲜蔬菜的供应,但酒的种类很多。”黑曜石站在餐桌旁,像称职的家庭执事一样为主人们分餐。魔偶不需要吃饭,用不着占用座椅,这房子显然也好些日子没招待过访客,任何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找几套多余的杯子和餐具都难。
有黑曜石的手艺,任何食材都能像脱胎换骨一般变得美味极了,贝因加纳发现赞沙玛尔没动那些蔬菜,就问:“你们不食素吗?”
“没有,只是肉类的效率比较高。”填饱肚子的效率。
赞沙玛尔把杯中的酒一口气喝干,看了眼一直没人出来的主卧,不像是在担忧,但明显很在意。
“幽灵曾经帮助过我们。”赞沙玛尔难得主动开口,但没提具体内容,只是说有这么一回事,“我们给过他丰厚的报酬,足以让他享受一生都用不完,不再需要干宝藏猎人九死一生的营生。”
但是目前的现状、即使只是星洲标准的,也没有一丝一毫能看出这房子的主人曾经富有过。
“人类的十几年能经历的事情很多,也许当中出了什么意外。起码现在有人照顾他。”贝因加纳也喝了一口明显漂浮着杂质的酒,他不知道酒的名字,但星洲的酒比大陆的要苦涩和粗放,别有一番韵味,即使暂时喝不惯。
晚餐过后,贝因加纳兑现了自己在洛斯提斯那头和赞沙玛尔的承诺,把遗忘之棺的领取书交给他。不出意外打包好的棺柩已经先他们一步存放在亡人市集的仓库,如果没到,就代表路上出了岔子,贝因加纳没预料到的意外发生了。他已经把那商队会走的路线和底细全都告诉给他,法师不会拦着赞沙玛尔想大开杀戒还是干别的。
赞沙玛尔收起那张纸片,黑曜石非要跟着一起,义正辞严地表示他的存在能多一道保证,保证会拉着统领不发飙。
目送他们离开,客厅只剩下法师一个人,贝因加纳看了看洗碗池里的碗碟,压下手指,一只半人多高长着蹼爪和肉瘤的畸形魔物从虚空的缝隙中探出,贴地游到碗池旁,乖巧地开始餐后的清洁工作。
贝因加纳可能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让魔物刷盘子的召唤者,但他脸上一点没有负担,走到书架旁,从里面挑出一本通用语的诗集阅读起来。
以夏端着吃完的餐盘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家里的厨房被一只怪模怪样的东西占据,第一反应不是尖叫和打跑它已经能表现出十足的强大心脏。他目光复杂地瞧了眼那些碗池旁洗干净的餐具,选择把他们刚用过的先放到桌子上,一会儿自己来洗。
“你是个法师?”
“贝因加纳·翡银,一个业余法师。”金发青年这样介绍自己,向少年举起手中的诗集以示自己借来看看,把书本翻过一页。“你的老师还好吗?”
“他已经平静下来了,弗林特……犯病不严重的时候,不太需要人照顾,他现在睡着了。”以夏坐到贝因加纳对面,好奇地打量着他,“你是被魔族捉来的吗。”
星洲乌烟瘴气的环境使得这里的人整体缺乏干净的淡水,所以无论人还是建筑都看上去脏兮兮的。一个白皙干净,面容美丽的大陆人落在这地方就像泥土中滚落一捧珍珠,要么会被踩进泥里与他们同化,要么会被心有歹念的人小心挑拣出来装进宝物盒独占。
贝因加纳摇头,“不,他们委托我办一些事,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那种需要摸来摸去的工作吗。
以夏欲言又止,但没点破自己之前撞见的尴尬状况。
法师没去深究少年的心思,就势聊起天,“你带我们去古战场,你的老师怎么办,万一他又跑出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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